冬季的港城太陽總落得早,才下午五點鐘已經有斜暉映在半空中。
而不遠處正緩緩駛來一輛放著锃亮幽光的黑色高級座駕,最后減速停在時代廣場前。
坐在副駕駛的鐘名也偷瞄幾眼后視鏡里的人影,情不自禁的縮了縮脖子。大冬天,
蘇簡生身上只穿著一件立領深灰色襯衫,領口還微微敞開幾粒紐扣,在冬日里這身行頭,
多少有些單薄。“BOSS,要不我過去一趟?”透過車窗,
遠遠便看到廣場一樓北側的那間標名為“時光咖啡廳”的小店面,
鐘名也把防寒的黑色手套戴上,準備下車。但左等右等,都等不到蘇簡生的進一步指示。
鐘名也可不敢擅作主張,只好僵在座位上,動都不敢動。過了許久,
后車廂才傳來蘇簡生比寒冬更加料峭,更顯冷淡的沉悶嗓音,“開車。”開車?
鐘名也以為自己聽錯了,在嘴里支吾半天,最后還是壯著膽子,提出自己的疑惑,
“BOSS,您不是說要去時光咖啡廳嗎?
”“……”一句話就讓蘇簡生的臉色又暗沉半分,頎長身影靠在座背上,
修長手指在褲腿上無意識敲打著,擺明了不想跟鐘名也繼續這個話題。
鐘名也臉上的表情也跟著僵住了,暗自咬牙,唉,今天是走了狗屎運,
什么壞事都讓他遇著了,算了,反正破罐子破摔,他也不打算繼續討好后座的大魔頭,
便默默轉頭望向車窗。開車的司機也嗅聞到車廂氣氛非同尋常,
想發動車子但又不敢真的扭鑰匙、踩油門。蘇簡生繼續閉目養神,
而鐘名也繼續看著車窗外千篇一律的景色,但很快視線就被不遠處的身影給吸引住了。
“沒想到她年紀輕輕,孩子真的那么大了。”順著那抹清瘦身影,鐘名也不由自言自語。
聞言,蘇簡生猛地睜開眼睛,下意識的往右側車窗望去,只輕輕一瞥,
他就像是被死死揪住全身神經線條,鬼使神差的伸手推開車門,一步步往前移,
在跟她咫尺之遙的時候,驀然僵住,可漸漸地,目光中的錯愕被越來越多的失落給淹沒了。
蘇簡生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孩子身上,可惜,孩子是圓臉單眼皮,
跟五官硬朗雙眼皮的他沒有半點相似之處。果然,孩子不是他的。也是,
他跟林危言在一起那么久,都沒有懷上,怎么可能一離婚就懷上了呢?蘇簡生,
你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他想要笑,可怎么都笑不出來。
插在口袋里的手緊緊拽成拳頭,他在極力的隱忍著,但稍有悲愴的俊顏,
還是把他深藏的情緒給如數暴露了。跟在后頭的鐘名也,內心也五味陳雜,
想要上前去攙扶情緒有些不對勁的BOSS,但他又不敢多事。只好遠遠的跟著。
“緣緣,冷不冷?”生怕凍著孩子,林危言邊走邊從手提包里翻出一條圍巾,
想要圍在孩子的脖子上,興許風太大了,稍不注意,剛圍上的圍巾便被吹落在地板上。
正準備彎腰去撿,
余光恰好瞥見站在不遠處的身影……是他……怎么會……肯定是自己眼花了。
林危言顧不了那么多,顫抖著手去撿那條圍巾。也下意識的摟緊懷里的女兒,
她的手在發冷!她在害怕。怎么會這樣?林危言,你在怕什么?但接下來的一切,
完全超出了她的控制之內。她壓根沒想到,蘇簡生會上前跟她打招呼。“又見面了。
”對方雙手插袋,表情冷酷。就連嘴里說出的話,也冷冰冰的。她就該知道,
蘇簡生不會輕易放過她。而那天在電梯里遇到的人,擺明就是他本人。
不過當時他裝作不認識她,也算是情有可原吧。當年是她先提出的離婚……“呵呵,
是啊,好久不見。”林危言深呼吸一口氣,擠出一抹笑容,裝作沒事人一般跟他“敘舊”。
更新時間:2024-06-05 17:1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