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課不多,只有一節大課,上完課許安然就打算直接回家。
現在雖然有房子住,但她身上并沒有多少錢,許家覺得只要給她吃的,不餓死她,她就應該感恩戴德了。
許安然出了校門,一邊等公交,一邊打開手機,習慣性想上網,進app看看有沒有兼職,打開手機的那一瞬間有點無語,小靈通,哪兒能上網嘛,只能打電話發短信。
不一會兒,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忽然停在她跟前。
下意識的往車里看去,只見后座的車窗慢慢搖下來,露出男人深邃立體的臉,神色一如既往的冷峻平淡,帶著不染凡塵的矜貴。
陸靳言看了眼許安然,緩緩道:“上車。”
許安然怔愣了片刻,不明白的啊了一聲。
男人皺了皺眉,淡聲道,“你裙子上有血。”
聞言,許安然立馬紅了臉頰,慌亂的往身后看去,果然,藍色裙子后面有一小片紅色的痕跡。
雖然九月了,但現在天氣依舊熱,她身上只有這一身裙子。
許安然羞憤的單手捂住裙子上的紅痕,偏偏讓陸靳言看到,她尷尬得想就地鉆下去。
“上車!”陸靳言清冷的嗓音再次傳來。
這時,駕駛室的車門打開,司機云叔下了車,慈愛一笑,拉開了后座的車門,順勢做了個請的手勢。
想了下,許安然也不矯情,窘迫的上了車。
但現在的狀況,她也不敢坐在座椅上,怕弄臟人家的座椅。
許安然低低的埋著頭,只能半蹲著,像極了一只無助的小可憐。
云叔關上車門,坐在了前面的駕駛座,他側過頭問著許安然,“姑娘,你住在哪里?”
“軍區大院,城北路那邊。”許安然小心翼翼的應著,尷尬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陸靳言涼涼的看向矮了一截的許安然,“這樣蹲著不難受?”
“不難受,挺好……”話還沒說完,許安然就因為緊張,頭撞到了車頂,疼得她不敢吱聲了。
打臉來得太快,她有點悲傷,把頭埋得更低了,連呼吸都不敢大聲了。
陸靳言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掃了她一眼,脫下西裝外套,扔到一旁的座椅上,“用這個墊著。”
許安然訝異的睜大雙眸,小扇子般的睫羽顫抖著,這西裝一看就價格不菲。
她現在吃飯的錢都得想辦法,怎么敢用這么昂貴的西裝墊大姨媽?
她可賠不起。
似乎是看出她的想法,陸靳言挑起劍眉,“我用得著訛你一個學生?”
也是……
許安然接過,道過謝后,然后小心翼翼地起身,坐在了那個位置。
車疾馳在路上,為了避免尷尬,許安然小臉一直看向窗外。
明亮的車窗上倒影出陸靳言的側影,俊美無儔,干凈清冽又不失男人的成熟。
這樣優秀的一個人,怎么會在兩年后死了呢,太可惜了。
很快,車子在路口停下。
許安然松了一口氣,道了謝,立馬從車里跳下來。
不知為何,云叔也打開車門下來,叫住了她。
云叔猶豫半晌,然后才問,“姑娘,你一直住在軍區大院嘛,那你認不認識一個叫余秀華的老人?”
聽到這個名字,許安然好奇的抬眸,“你們認識我奶奶?”
“是你奶奶?能告訴我,她現在在哪兒嗎?”
云叔的聲音透著一絲激動。
許安然點頭,隨后神色有些哀傷,“我奶奶三年前去世了。”
半晌,云叔似乎很難接受這個消息,臉色滿是失望。
云叔還想說什么,最后還是沒說,和善的笑了下,“是我們來晚了,行,小姑娘,你上去吧。”
許安然點頭,轉身往回走,心里升起了一個猜測。
云叔找奶奶,是為了陸靳言的病嗎?
上輩子,因為沒找到奶奶,所以陸靳言無藥可醫,才去世了?
還沒走幾步,車子里,忽然傳來云叔著急的叫聲。
“大少爺,你怎么了?”
“藥呢,藥在哪兒?”云叔著急的翻著車里的儲物柜。
他明明記得放了備用藥在這兒的,怎么不見了。
許安然腳步一頓,趕緊跑回來,拉開車門鉆進去,就看到陸靳言露出痛苦的神色,眉頭緊緊蹙著,臉色蒼白如紙,額角還有冷汗滲出,單手撐著頭的手,背部青筋暴跳。
陸靳言發病了?
許安然被這一幕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伸手,搭上了他的脈搏。
幾秒后,許安然抿唇,大概探出了陸靳言身體的情況,加上他身上聞到的中藥味,有厚樸,茯苓,地西泮等藥材的味道。
而這些都是治療……難寐多夢,精神虛弱的中藥。
尤其是地西泮,證明情況已經很嚴重了。
長期的睡眠障礙,會讓人情緒暴躁,神經衰竭,如果只當簡單的睡眠不好治療,根本沒用。
反而隨著時間的積累,會越來越嚴重。
陸靳言睜開眼,一雙黑眸冷冽如刀鋒般,眼尾猩紅。
他喘息著扭開頭,臉色覆上一層陰郁,喉頭費力的吐出幾個字,“離我遠點!”
云叔也緊張的開口,勸許安然趕緊走,大少爺發病的時候像變了一個人,暴躁兇殘,很容易傷到她一個小姑娘。
許安然清眸一閃,不僅沒走,反而湊上前,緊張的抓住男人結實的手臂。
“再不治,你會死的!”許安然厲聲吼了一句,“別動!”
更新時間:2024-06-21 08:35: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