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亦珩靜靜地與我對視,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一切,令我無處遁形,我不免緊張起來,咬住了唇瓣,他伸出修竹般的手,略顯粗魯地逼我松開貝齒。
“這次我允許你告狀。”
多大的恩賜呀!
我在心中自嘲,所有曖昧在這一刻煙消云散,繼續裝作糾結的模樣,但很快就轉變為嬌嗔:“今早奴婢身子不適,在您的書房外暈倒,恰好被王妃看到,王妃命人往奴婢身上抽了好幾鞭。”
說到這兒,我的勇氣好似用光了,怯怯地窺視謝亦珩的神情,雙手緊緊攥住他的衣襟。
小聲道:“是您說允許奴婢告狀的,可不能責怪于我。”
許是我那可憐巴巴的模樣,取樂了謝亦珩,他不怒反笑,挑起我的下巴,在我唇上輕啄一下,便倏地將我抱起,闊步走向正房。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穩,仿佛我只是一件輕飄飄的掛件,無法給他帶來任何影響。
我瞧著正房越來越近,心下一緊:“奴婢今日不便侍寢。”
“那便不侍。”
謝亦珩如此說著,動作卻沒有停止,他合上房門,將我放到床榻上。
從決定接近他開始,我就做好了獻身的準備,但事到臨頭,仍免不了惶恐不安,甚至會心生怨懟,認為我都受傷了,他還如此急色,實屬禽獸。
我坐在原位,渾身緊繃得一動不動。
謝亦珩似乎看出了我所有的情緒,從胸腔里震出笑來,他在我莫名的視線中,抬手揉了揉我的頭,過了把手癮后才轉身走去五斗櫥旁。
他是背對著我的,我只能聽到他拉開櫥柜翻找著什么。
我有些氣。
氣他把我當成兔子了。
揉什么揉!
誰的腦袋不是圓滾滾的?
我知我現在的情緒不對,便將姐姐的慘死回憶了一遍,瞬間清醒過來,心里只剩下無盡的悲涼。
謝亦珩找到了他想找的東西,折返回來,坐到我身邊,將兩樣東西放到矮幾上,朝我揚了揚下巴:“你脫,還是我幫你脫?”
我被矮幾上的東西吸引了視線。
原來,他剛剛去拿的是藥膏。
他欲要為我上藥!
這一荒唐想法把我嚇了一跳。
恰在此時,謝亦珩的耐心也已告罄,不由分說剝去我的衣裳。
他的力氣太大,我根本抗拒不了。
肚兜被揭開的瞬間,我真情實意地害羞了。
我閉上眼,雙臂遮住胸前。
但手臂太過纖細,遮不住身上的鞭痕,白嫩細膩的肌膚上,縱橫交錯的鞭痕尤其刺目。
沐浴之時,我在銅鏡里看過一眼就不敢細看了。
謝亦珩這種萬花叢中過的天潢貴胄,應該更挑剔、厭棄吧?
我該如何才能挽回我在他心中的形象?
……
正當我胡思亂想時,忽感脖子下有溫熱濕潤的觸感,愕然睜眼。
只看到謝亦珩正憐惜地用濕帕子為我擦拭。
謝亦珩輕啟薄唇:“受傷了,不必涂脂抹粉。”
聽這語氣,似乎比我推開他時還要不快。
我抿了抿唇,才道:“鞭痕丑陋,若是暴露在外,會污了您的眼。”
“本王受過的傷比你嚴重百倍,怎可能連這些都看不得?”謝亦珩將我脖子上的脂粉擦干凈,用手從小瓷圓盒中粘上厚厚一層藥膏,涂抹在我的鞭痕上。
他的指腹因常年練劍,被磨出了薄繭,帶著滾燙的溫度,將藥膏盡數化開,揉進我的肌膚中。
我宛若一只受驚的兔子,隨著他的每一個舉動而瑟縮。
氣氛逐漸灼熱。
我的呼吸也逐漸急促。
但是,謝亦珩卻冷靜得過分。
我再次被氣到了。
明明是兩人的肌膚之親,憑什么只有我心神蕩漾?
我欲要使些絆子,卻看到他落在那些丑陋鞭痕上的眼神,是那么的憐愛,仿佛我是一件被摔裂的珍品,每一道裂痕都讓他痛惜。
這一眼深深刻進我的心底,讓我久久不能平靜。
“王妃稍等,屬下這就去稟告王爺。”
護衛的話從門外傳來,應該是沈攸寧來了。
更新時間:2024-08-15 10:12: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