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眾人沒反應過來,就連當事人許之夏都沒反應過來。她本來氣得發抖,
現在是又氣又慌。趴在硬實的肩膀上不舒服地掙扎:“放開我!
”而蕭野怒視前方堵路的酒吧服務員:“讓開!”大家垂頭讓出路。曾經,
一個200斤的醉漢在酒吧鬧事,全身濕漉漉滑溜溜,
四個人都沒把他制服,最后被他們大老板給扛起來扔出去…只是…今天,
要扔一個小女孩?以他們大老板的為人來說,匪夷所思。但他們也不敢仗義執言。
許之夏踢著腿:“你放我下來!放開我?。 奔毤獾膾暝暲夭绦∶羲季w。
她看酒吧工作人員還給‘劉先生’讓道,追上去大聲喊:“你們酒吧不負責客人安全嗎?
!”廖志明擋住蔡小敏英勇上前的步伐:“哎喲,大姐,那是人家兩口子打情罵俏。
”蔡小敏看著面前的人,一身輕浮的花襯衫,脖子上疊戴項鏈,跟個花蝴蝶似的。
這人不就是剛才盯著許之夏一直看的‘變態’嗎?蔡小敏退了半步,更是警惕起來。
廖志明還不知道自己被當成變態了,大拇指往后一指,
臉上寫著‘我兄弟’的驕傲樣兒:“而且!他就是酒吧老板!”“?”蔡小敏雙眸睜大。
廖志明振振有詞安撫:“大姐,你不用擔心!他動不了之夏一根手指頭,
估計還怕之夏手打疼,給呼兩口!”說著,他自己呲著大牙在那兒笑。
劉先生和許之夏?懵了懵了。
蔡小敏一時沒接受住錯愕的信息,連聲疑惑:“?。堪。??”廖志明收了笑,
語氣納悶:“話說你真看不出人家是小兩口?
”蔡小敏秀眉擰了擰……廖志明收拾殘局:“好了,大姐,你們該吃吃,該喝喝,
今晚我請了?!绷沃久髟捯魟偮?,一道粗獷渾厚的聲音傳來:“今晚全場免單!
”是蕭野。此話一出,廳內爆發歡呼,此起彼伏。同時,
淹沒廖志明的咬牙切齒:“艸,敗家玩意兒!”許之夏不知道蕭野要帶自己去哪里,
只隱約聽見大廳里音樂又響起。她雙腿亂踢,拉扯他后背衣料:“你放我下來!
”突然,她小腿被巴掌拍了一下,腳踝被扣住。蕭野語氣聽不出好壞:“踢我那兒!
你故意的是不是?”那兒?哪兒?那兒!我……許之夏本就紅的臉,
又刷上一層紅漆:“你流氓!”“我是。”他根本不要臉。
許之夏對著堅硬的后背不客氣地錘了兩下。他任她不痛不癢地發泄。
穿過橘色燈光的走廊,又踩著鋼架樓梯上樓。那鋼架樓梯一步一沉,
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像是不結實。偏偏,蕭野還一步兩階梯。
許之夏心跳似乎要從嗓子眼兒跳出來,暫且不掙扎了。二樓只有一間房。
骨節分明的手指擰開門把手,扛著人走進去,漆黑的房間一下明亮。
編織包往矮柜一扔,門‘嘭’的合上。接著,‘咔——’,鎖扣閉合。
動作利落。許之夏被順放到不算軟的沙發上,蕭野轉身,貓著腰,像是在找東西。
許之夏大致晃了一眼房內。沙發旁邊有一張木質結構的大床,
床尾不遠處吊著一個大沙袋,旁邊是窗戶,后面是衣柜。許之夏收回視線,
起身往房門跑,沒跑兩步被蕭野眼疾手快抓住手腕扯回來。怕弄痛她,沒用力,
倒是給了她耍橫的空間。許之夏推蕭野手腕:“蕭野!你到底想干什么?!
”蕭野嗆聲:“不是不認識我?”許之夏頓了一下,臉紅脖子紅:“你放開!
”蕭野:“不放!”他也不是單純耍流氓。這姑娘嘴巴一直推開他,
但那雙淚盈盈的眼睛似乎在說話。說相反的話。知道她生氣,她委屈。
他低頭湊近,很認真地看她,語調變了一番,求和:“小祖宗,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這稱呼……許之夏感覺心臟被咬了一口,怔了一瞬,可也只是瞧了他一眼,
便又推他。蕭野扣著那細細的手腕,拿著苦口婆心的腔調,
像是講道理的人:“我怎么也是老板。”“……”他認輸,無奈道:“我給你打!
你想怎么打,打哪里,都行!可你別當著他們的面??!”“……”接著,
埋怨:“廖志明的嘴沒個把門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話,那樣親密。
像是他的形象,需要她維護??伤麄儾皇悄欠N關系。他現在什么意思?
許之夏不懂。不明白。有些被理智壓制的東西在心底蠢蠢欲動,在打架。
半響,許之夏仰頭:“蕭野,你別告訴我,你后悔了?”后悔當年。200萬。
遺棄我。不要我。這話問出,那些蝕骨的疼痛瞬間被喚醒。
房間里靜謐下來,一時只能聽見喘息聲。一強一柔。那被掩埋的曾經,
破土而出。蕭野垂眸看著許之夏,好一會兒,他薄唇張了張,眼眸難得涌上一絲溫情,
喉結滾動,輕聲道:“許之夏,我們重新開始?!痹S之夏眼睛圓圓地睜著,
那一秒的情愫難以形容,一直蘊在眼眶的淚珠不受控的滑落。蕭野看著那淚花,
緊了口氣,無措地抬手,又克制的僵硬在空中。對上她的視線,手指緩緩地貼上她臉頰,
指腹拂過她臉上的濕潤。粗糲的觸感。許之夏找回理智,撇開臉躲避蕭野的觸碰。
蕭野無力地垂下手臂,語氣溫柔了萬分:“許之夏,我們重新開始。
”許之夏像是聽到了笑話,又像是沉迷后的幡然醒悟:“瘋子!
”蕭野咬了下牙齦:“我知道,我知道你有很多氣,今天,你就全部撒出來!
”蕭野完全松開許之夏,往后退兩步,雙臂敞開,抬高,一股流氓勁兒:“來!打我!
撒氣!”下一秒,他轉身:“你等著!我給你找個拳套!”可別把手傷了。
那可是畫畫的手。蕭野五大三粗的男人,平時打拳都是赤手。拳套,
現在得找找。M的,放哪兒了?許之夏看著不遠處翻箱倒柜的蕭野,絕望又自嘲地,
無聲笑了。重新開始?打他撒氣?他怎么能把話說得那么輕松?說到底,
他不過是吃定她。吃定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他不要她,就可以立馬舍棄她,
毫不憐惜她的哀求。他后悔了,就如此出現,讓她將往事翻篇,重新開始。
他在…踐踏她!混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許之夏抹掉眼淚,轉身就走。
她沒走兩步,又被蕭野急匆匆沖來扯住手腕拉回來。這次,他抱住她。
藤蔓般的錮緊她。全是男人的氣息,帶著淡淡的,熟悉的汽油味,是包裹性的。
許之夏腦袋一熱,仰頭。他眼眸沉沉的,深深的。堅定的,侵略性的。
他看著她無用的反抗。許之夏撇開臉,用手撐著蕭野抵攏的胸膛,推搡。
推不開。許之夏干巴巴:“你放開!”蕭野無賴:“不放。
”許之夏:“你無賴!”蕭野:“對啊?!睂Π??
許之夏無語:“你還講不講道理?!”蕭野被氣笑了,湊近很多,
提醒她:“老子什么時候講過道理?”這姑娘就不是吵架的料。思及至此,
他又心生疼惜,改口:“除了這件事,其他事都應你的道理?!睂λ麃碚f,
這也不是什么難事。許之夏被蕭野這么一來一去弄得心亂如麻,
一時語塞:“你…你……”
更新時間:2024-09-14 19:2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