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不善于觀察人的面部表情,但我也不是傻子。
如果隔壁住著的真的是沈若的話,那他們,一定知道沈若并沒有失蹤,而是躲了起來。
因為沈若的房間整潔無比,整潔程度,和這個屋子的差不多,包括擺設(shè),再加上兩家人都住在一起,就算沈若再怎么小心,總也會露出馬腳。
如果我是沈若,暫歇地點又在父母家隔壁,我會毫不猶豫的將所有的事情告訴父母,畢竟,這天底下,只有父母會毫無余地的幫助自己的孩子。
說實話,他們不是演員,哪怕行為舉止裝的再像,可那一瞬間的慌亂,卻總也演不出來。
所以我敢肯定,他們一定知道著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甚至于他們很清楚,距離他們咫尺內(nèi)的墻后,就放著一具女尸。
“你這話什么意思?”老爺子似乎被我這一句話給激怒了,當即拍案而起,指著我的鼻子大為光火的說道。
我看了一眼老爺子,依舊坐在二人面前,低聲說道:“你們難道不是隔壁的常客?你們難道不知道,你們的女兒在這三年里和你們就近在咫尺?老爺子,您應(yīng)該是老來得女吧?所以才會對沈若這個女兒寶貝的緊,可你知不知道,你這不是在幫她,而是在害她。”
老爺子微微一愣,大手一揮,上前一把就揪住了我的領(lǐng)口,怒火沖天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們家不歡迎你,給我滾,不然我就告你擅闖民宅。”
這時,張晉眉目微皺,直接邁步上前,拉著老爺子的手,勸道:“老爺子,息怒。”
我無奈的看了一眼張晉,這種時候,還能心平氣和的說出這五個字的,我也是真的佩服。
“老爺子,我希望你知道,如果沒有證據(jù),我是不會說出這些話的。”我看著他的雙瞳,搖頭說道。
“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證據(jù),什么隔壁,隔壁都已經(jīng)好幾年沒來過人了,我進去干什么?還有,我女兒要是還活著的話,她一定會聯(lián)系我們,怎么會就在我們隔壁?你這是信口雌黃。”
“哦?那您能告訴我,玄關(guān)處的那些水泥粉是哪里來的么?”老爺子剛說完,我直接接話說道。
五分鐘之前,我進門時換了鞋套,那時我就發(fā)現(xiàn)玄關(guān)處乃至玄關(guān)中段有些石灰粉,石灰粉的墜落并不均勻,像是一點一點撒到地上的,這也是為什么張晉剛剛會不小心滑倒的原因。
這戶人家不像是剛剛裝修過,而兩個老人在我們來之前還沒有出門,所以,他不會是他們往里面帶的,那么這些石灰粉是怎么來的?
這不由讓我想起了隔壁客廳內(nèi)的灰塵。
那些灰塵十分積厚,我在進門的時候就有些疑惑,要想積累出這么多灰塵,恐怕門窗全開,放上十年都不可能積累這么多的灰塵,所以,這些灰塵,應(yīng)該是有人刻意撒上去的。
而我也在沈若床底發(fā)現(xiàn)了一袋石灰粉,但倘若是用手撒的話,其地上一定會有方向性,而且不可能這么均勻,所以,我想設(shè)置那一層石灰粉的人,應(yīng)該是用了那種方法。
而且,我想那個東西,應(yīng)該還沒有被轉(zhuǎn)移。
“這,當然是我出門的時候帶回來的。”老爺子一聽到水泥粉三個字,那眼神馬上就開始慌亂的看著玄關(guān)處的水泥粉。
我笑了笑,接著說道:“那還真不巧,我在您家隔壁的房子,也發(fā)現(xiàn)了一袋水泥粉,老爺子,現(xiàn)在科技發(fā)達了,要想證明您曾經(jīng)去過那間房子,我有很多方法,比如檢測您家遺漏的這些水泥粉,又比如,阿姨打掃房間時,多少也總是會留下指紋,還或者,我打開您家鞋柜,找出的那一把磨砂漏斗。”
說話間,我起身走到鞋柜處,順手就將鞋柜打開,只見一把手掌大小的過篩抖正附著著大把粉末狀物質(zhì)安靜的躺在了鞋柜內(nèi)。
“這......這是......”
我嘴角微彎,隔著紙巾將這磨砂漏斗從鞋柜中拿出,輕聲說道:“老爺子,您該不會是告訴我,這玩意兒您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在里面是吧?不過也沒事,您不知道這漏斗從哪里來沒關(guān)系,那您應(yīng)該知道,藏匿在某一個角落的酚酞,是從哪里來的吧?”
其實在此之前,我一直都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時間。
我在劉桂芳家的時候,大門是敞開的,而劉桂芳的丈夫和其本人一直都站在客廳,從未踏入過房門一步,如果說這個時候有人匆匆下樓,那他們不可能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如果在確認是酚酞流入地漏,從而在劉桂芳臥房的墻壁上造成“血墻”的這個“惡作劇”的話,那么要造成這個“惡作劇”的前提條件是樓上必須有人操作,這個“惡作劇”才能得以實現(xiàn)。
所以,如果在此期間,無人下樓或上樓的話,這個造成“惡作劇”的人,應(yīng)該還在樓上。
我記得,我們剛剛來到劉桂芳家門口的時候,樓上沈若父母家的房門是虛掩著的......
按照我的這個推論,如果要場景還原的話,我猜測,應(yīng)該是有人早就潛入了沈若父母隔壁沈若的房間,堂而皇之的將那個所謂的手掌從沈若房間的窗臺夾縫中放下,在劉桂芳家造成了所謂的手掌印,再在廁所地漏處放下酚酞,造成了“血墻”以嚇唬劉桂芳。
但是他們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難道他們早就知道劉桂芳和秦強之前有糾纏不清的關(guān)系,為了替自己女兒報仇?
可是,至今為止,警方都沒有向外透露過電梯女尸的身份,他們應(yīng)該不知道沈若已死,而且,如果他們知道沈若已經(jīng)死了的這個消息,他們臉上也不該一點哀痛的表情都沒有。
顯然,在我拿出那個漏斗的時候,老爺子已經(jīng)繃不住了,直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而后做抱頭懊悔狀。
我看了張晉一眼,后者朝我點了點頭,立馬上前,將一旁顯得有些焦慮的沈若的母親扶到了沙發(fā)之上,而我,也大步上前,坐在了老爺子的對面。
“是,都是我做的,可我只是想要嚇唬嚇唬他們而已,那個天殺的秦強,明明結(jié)婚了,還來勾搭我女兒,居然還讓我女兒懷了孕,這些都不說,自從那個劉桂芳知道我們小若和秦強在一起之后,天天跟街坊領(lǐng)居說三道四,哪怕小若失蹤了,他都不放過我們,我嚇她怎么了?我不殺了她就已經(jīng)不錯了。”
“所以,你利用日光和月光的交界點,將那手掌貼膜放下,造成有人在外貼著窗的假象,所以,你利用酚酞,讓劉桂芳的墻壁布滿“血漬”?”我看著老爺子,輕聲問道。
后者點了點頭,繼而說道:“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明明是他們做了對不起我女兒的事情,還在我們面前頤指氣使,要不是她劉桂芳,我們家小若也不用藏著掖著,都是她......”
老爺子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咬牙切齒的。
“所以,那一具女尸。”
“不,是我殺的,我們家小若從小就有抑郁癥,三年前,要不是劉桂芳去醫(yī)院大吵大鬧導(dǎo)致小若的抑郁癥犯了自殺未遂,后來甚至還患上了見光癥,她也不會失蹤......”
我看了老爺子一眼,繼而問道:“我是問,那一具女尸是怎么回事?”
“那具女尸......”
“那具女尸是我殺的,那天晚上,我遛彎回來,看到小若的大門沒關(guān),里面還傳出了嘈雜聲,我進門去的時候,那個女人正抓著一把刀朝小若刺了過去,當時我也沒想太多,抓起手邊的板凳就朝她腦袋上砸了過去,可能是看到小若被打,我沒有控制好情緒,就這么活活的被我打死了。”
說到這里,老爺子眼中黯淡無光,伸手就讓我把他帶走。
這時,張晉眉目微皺,搖頭說道:“女尸的致命傷是頸部,頭部沒有任何傷痕。”
聽罷,老爺子瞳孔微縮,當即激動的拉著我說道:“那個女人真的是我殺的,真的是我,你們抓了我,抓了我吧。”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冷不丁的說道:“你到底是在替誰頂罪?沈若?老爺子,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任何東西,都不能制衡法律,而且,如果您是替沈若頂罪的話,那我覺得已經(jīng)沒有任何必要了。”
老兩口微微一愣,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看了張晉一眼,這剛想開口告訴他們沈若的死訊,卻被后者插話道:“死了。”
更新時間:2024-11-01 06:4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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