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甬道內(nèi)突然一靜。
所有人全部在這一瞬間看向我。
陳開明走到我身后,低聲道:“老弟,你是不是忘了哥之前給你說過,千萬不能蠻干,這么寬,十幾米高,你想玩命啊。”
江小樓也靠了過來,他不像陳開明,有些隱晦,而是扯著嗓子道:“笙哥,這么寬,下面又這么高,要是掉下去,不可能會有好結(jié)果的。”
這是一個現(xiàn)實問題。
所有人都知道。
所以,唐鶴德在問誰能過去的時候,他們?nèi)恳恢卤3殖聊?/p>
唐凝嫣走到我面前,盯著我道:“是你自己剛才說的,大家都聽見了,你先過去。”
這一刻,說實話我心里有一點后悔。
但一口唾沫一口釘,話都說出去了,現(xiàn)在后悔也來不及。
黑子道:“要是我以前,這么寬的距離,我還有一點把握,但現(xiàn)在身體沒那么靈活了。陳笙,你年輕,有體力,還是練家子,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他在說漂亮話。
趁機(jī)給我灌迷魂湯。
不過,我其實心里還是有一定的把握,否則,我不可能會因為一時熱血上頭沖昏了腦子,主動把這件事給接了下來。
唐鶴德看向我道:“你確定?”
“嗯,我確定!”
緊接著,方龍他們從背包里拿出一根繩子,彎成兩股,栓在我的腰上,系的是回蠅節(jié),而我現(xiàn)在想要跳到甬道斷裂的對面,就必須輕裝上陣,盡可能的減少自我負(fù)重,所以,我將身上事先裝上吃的東西全部塞給了江小樓。
“笙哥,你再考慮一下,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啊。”
沖他一笑,同時減少自我心里壓力,道:“放心,我絕對不會有事的。”
我檢查了一下繩扣,以及繩子的長短,確認(rèn)抓住繩子一端的是方龍他們所有人,這么一來,就算我真的失足,最起碼可以保證我頂多會受傷,可能死不了。
我活動了一下筋骨,道:“讓開。”
便在這時,幾束手電強光照亮著甬道以及對面。
而他們,全部靠著甬道壁給我讓開了路,畢竟六七米寬,下方又有十幾米高的落差,所以,我需要一定距離的助跑。
這時,陳開明又來到我身前,掏出一個銀壺,但里面裝的是酒。“老弟,你這脾氣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其實可以另想辦法的,大不了推遲下墓,沒必要拿自己的命玩。不過,說什么都晚了,現(xiàn)在所有人都看著你,來,喝上一口酒,熱熱身,壯壯膽!”
我心里頓時像劃過一道曖流。
他先送我桃木扣。
數(shù)次又提醒我下墓保命的辦法。
而現(xiàn)在,在這個時候他依舊在像對待弟弟一樣替我考慮著。
“嘿嘿,開明哥,等把這趟事辦完了,你一定要來蓉城四平齋找我,我們倆兄弟喝他個通天亮,不醉不歸!”
陳開明道:“我一定去!你小心!”
我喝了一大口高度白酒,瞬間,五臟涌出一股熱氣導(dǎo)致渾身都發(fā)熱,但我并沒有因此失去意識,反而因此更清醒。
“我的命,現(xiàn)在在你們手上,各位,抓緊了!”
我深吸了一口冷氣,卯足了勁,腳下生風(fēng),一段助跑后,在他們所有人的親眼注視下,我飛身越溝。
這一瞬間,
置身在半空中,在水流河道的正上方,我腦袋一片空白。
但這個時間很短暫,而且很殘酷......
“笙哥!”
空間,江小樓失聲力竭如雷震響著。
砰。
我撞到了對面斷崖懸壁。
腦袋一嗡。
再次處于短時間的空白,但我的雙手還是牢牢的抓著崖壁上方。
或許,我真的是太過自信。
又或許,斷裂的間寬距離不止六七米。
所以,得到的結(jié)果我并沒有像預(yù)想一樣飛身越溝,穩(wěn)穩(wěn)的落在對岸。
嘩啦。
一塊大石頭在我左手抓的位置突然松動,我心中一驚,猛然回神,右手如鐵鉗一樣,仿佛五指已經(jīng)抓進(jìn)泥石之中,牢牢的抓著。
嘭——
大石頭墜落下方濺起一股巨大的水浪。
我嚇了個亡魂大冒。
“我沒事!”
這一刻,其實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現(xiàn)在一旦失手,即便陳開明他們牢牢的抓住繩子的一端,但我就會馬上面臨再次飛身空中,只不過是原路蕩回去,緊接著就會撞到對面的崖壁,不死也要受重傷。
我立刻腳下尋找能夠踩的固定點,左手重新抓住上方崖壁。經(jīng)過一番腳下盲目探索找到了支撐點,再加上雙手臂力,最終,我吃力艱難的爬了上去。
頓時,
空間里響起方龍他們齊聲的喝彩。
然而我躺在地上,喘著粗氣,甚至能夠感覺得到后背的冷汗都快把衣服濕透了。回想剛才的那一幕,其實也很后怕。
同時,我發(fā)現(xiàn)左手掌滿手鮮血。
應(yīng)該是之前抓到的那一塊松動的石頭,在石頭墜落的瞬間把手給劃出一道血口。
不過,現(xiàn)在這些都不是大問題。
命保住了!
我也過來了!
“放繩加長,并將東西綁在回繩上,我尋找固定點。”
我解開繩扣,牽著繩子往前走了兩三米,只見在甬道前立著兩根圓柱,我試了試,很牢固。
將繩子系好。
通過回繩,他們先把我需要的工具運了過來,與此同時,在接過一個背包后,我找到了包扎傷口的藥布,簡單處理,接下來,暫時我就可以先歇歇了。
唐鶴德沖著我喊話道:“小陳,在這段期間你絕對不能擅自進(jìn)去,聽見了嗎!”
又通過回繩收到兩個爪勾還系著繩子,我再次將爪勾固定,此時此刻,橫跨這道斷崖上方簡單的搭起了個繩橋,但是,我知道,他們沒人敢通過這個繩橋飛渡過來,況且,有進(jìn)有出,有來有回,總不可能出墓離開的時候所有人又冒險飛渡一次。
我靠著墻坐著,點上一支煙,撿回一條命,這個時候我也開起了玩笑,回應(yīng)道:“唐叔,你放心吧,我還想長命百歲,兒孫滿堂呢!”
隨后,他們所有人在唐鶴德一聲令下又原路返回,生怕我陷入無盡的黑暗中感到害怕,留了兩個火把,還有一束手電是強光。
抽完一支煙,吃了一點東西填補,畢竟剛才受傷失血,只可惜在這里沒有雞湯肉湯。看樣子,回到蓉城后,一定要敞開了大吃一頓。
然而,當(dāng)他們所有人都離開后,只有我一個人陷入這個空間,我心里知道時間一直在流逝過渡著,但給我的感覺時間已經(jīng)處于絕對的靜止,承受的是無盡煎熬,就好像我一個人被關(guān)在了黑暗的未知地,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心中頓時泛起后悔。
早知道,就該聽陳開明的,沒有必要強出頭,否則,現(xiàn)在也不用淪落到我一個人受罪,而且是在陰暗潮濕的古墓里面,想想就讓人瘆得慌。
“小樓,你回來了嗎?”
“開明哥!”
空間里,只有我的回聲在回應(yīng)著我。
也不知過了多久,靠著墻,我竟然睡著了。
我做了兩個夢。
一個是夢見了養(yǎng)父,夢里有些畫面記不清,但我能記得他在夢中責(zé)備似的向我說的一句話,‘笙,你不該走這條道’。
第二個夢是在古戰(zhàn)場。
我就好像是一名穿著甲胄的將軍,眼前的戰(zhàn)場,伏尸數(shù)萬,血流成河,而此刻,我又一次揮劍斬了一名敵人的首級......
啊——
我被惡夢驚醒,摸了一下額頭全是冷汗。
夢就是夢,當(dāng)不得真。
我不作他想,緩過神后看手機(jī)顯示的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七點十七分。
可還是只有我一個人。
而且,兩個火把早就已經(jīng)滅了,現(xiàn)在只剩下一束手電強光,它還能照多久,我也不知道。
“小樓,小樓,你回來了嗎......”
更新時間:2024-11-02 06:17:52
本站所有內(nèi)容都已取得正版授權(quán)。版權(quán)聲明 - 投稿聲明 - 自審制度 - 免責(zé)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