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看著女人,坐起來了些許。
這女人我認(rèn)識,這兩年我沒少跟她打交道,關(guān)中這一片兒的街面上數(shù)得上號的包袱軍,陳三娘子絕對算其中叫的響的那一個。
不過我聽說這兩年,她應(yīng)該是去了南邊發(fā)財(cái),沒聽說回關(guān)中了啊。
“咋的,就不能來看看你?”
陳三娘子摘下墨鏡,露出一雙水靈靈的卡姿蘭大眼,二十多歲不到三十,正是女人最風(fēng)情萬種的時候,加上陳三娘子氣質(zhì)嫵媚,下巴上的美人痣非常勾人兒。
可我壓根都不帶看一眼的。
這娘們是典型的蛇蝎美人,手底下黑著呢,明面上是包袱軍不假,可身上的土腥味但凡是個行內(nèi)的,沒人聞不出。
也是,一個姑娘家家的能在吃人不吐骨頭的行當(dāng)里混出個四五六來,要說沒點(diǎn)子能耐誰也不信。
“有話說,有屁放,沒有滾蛋。”
我撇了撇嘴,開口就趕人。
“你這人咋這樣,別是看不出來我的玩意,裝傻充愣吧。”
剛才先進(jìn)門的小娘子不樂意了,指著我就就來了一出激將,換平常,我都不帶搭理的,不過陳三娘子也不算外人,我就直說了。
“別來那一套,激將對我沒用。”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這玩意是從哪里來的,但我還沒眼拙到認(rèn)不出,真想考我,就得拿出點(diǎn)真玩意來,否則出門左拐,沒事兒別打擾我多懶。”
小姑娘當(dāng)時就氣炸了,指著我說不出話來。
“果然好本事,行里頭總傳,關(guān)中里的古玩商里坐著一位爺,咱倆也沒少打交道,白小爺果然是有真才實(shí)學(xué)的。”
“這玩意難不住你,不見兔子不撒鷹,白小爺,那你瞧這個呢?”
陳三娘子也不惱,她安撫了那姑娘一句,隨手就從兜里掏出一個紅布包來,包的很仔細(xì),包裹中攙著一把土。
我一怔,捏著一縷就在鼻尖兒嗅了嗅。
“青膏泥?”
“好眼力!”
陳三娘子一喜,連忙道。
“白小爺別怪我孟浪,這一趟上門,的確是有事相求。前一段,我們發(fā)現(xiàn)了個大鍋,這一捧青膏泥就是從那地兒找出來的,不知道白小爺有沒有興趣。”
“我陳三敢保證,這絕對是一口新鍋,至少是西周年代的新鍋。”
她湊上來,低聲說道。
我甚至一低頭就能看到她衣領(lǐng)里的雪白,而她這話,我也沒懷疑。
因?yàn)槲乙恍峋椭溃@土絕對是拉上來沒兩天的新土,而看青膏泥的感覺,這恐怕和陳三娘子說的一樣,恐怕是西周之前的墓了,就是不知道是哪個小諸侯王。
這種墓非常難得。
何況還是一口新鍋。
新鍋指的是還沒被盜墓賊碰過,完全的新東西,里頭不僅東西保存的完整,而且有極大的挖角價值,再一個就是西周之前的墓,非常少見。
就拿關(guān)中的地界兒來說吧。
十三朝古都,幾千年的底蘊(yùn),多少王公貴族都葬在了這兒?恐怕數(shù)都數(shù)不清,連挖個地鐵,修個隧道,都能挖出什么皇親國戚,大墓多了去了。
而官面兒上的排行,就連高麗王病死在長安的墓葬挖掘都得排在三年之后,這墓葬的數(shù)量得有多少,想都不用想。
但西周不一樣,
西周之前的墓,埋在土層的最下方,而且在地質(zhì)變遷下,極難被發(fā)現(xiàn)。而同樣的,做摸金倒斗的,自然最知道,年代越久,藏品就越值錢。
說實(shí)話,
西周的墓,我也非常感興趣,因?yàn)閷?shí)在是太難得了。我有一瞬間的動心,不過小七年過去,我早就沒了在下墓的意思。
何況,這兩年賺的錢足夠我美滿的過完下半輩子,我沒理由去趟這一趟渾水,甭說西周的,上周的都不成。
“花開一路,各走一邊。”
“陳三娘子,你知道我們白家的本事,找到我,這不怪你。但你既然知道我的來歷,就該明白,七年前我白飛就洗手不干這一行。”
“你陳三娘子名頭大,什么樣的人物找不來,犯不上來求我,這事兒,我就當(dāng)不知道,也不會往外傳,你哪來回哪去。”
我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找我下墓,甭說我現(xiàn)在干的是正經(jīng)買賣,就算是還干土夫子這一行,陳三娘子的號也請不動我。
“真不干?”
“不干!”
“白小爺好脾氣,你可別后悔。”
陳三娘子看我不為所動,直接湊了過來,她湊的很近,差點(diǎn)貼在了我臉上。我不動聲色的挪開了一點(diǎn),努力不去看她的臉。
這娘們八百個心眼子都不少,我可不吃她的美人計(jì)。
誰曾想,
陳三娘子一觸即離,轉(zhuǎn)瞬就挪開了。
“行吧,既然白小爺不感興趣,那就是我陳三娘子沒福氣,也罷,這事兒就當(dāng)我沒提過。不過臨走之前,有一件寶貝,白小爺?shù)脦臀艺普蒲邸!?/p>
我聞聲一愣,卻見陳三娘子又取出一件東西來。
只是瞧著這物件兒,我整個人都蒙了。
狼牙做底,金絲纏線。
我打小識數(shù)的時候就開始認(rèn)寶,如何看不出陳三娘子手里的東西真假,這他娘的是摸金符,正兒八經(jīng)的摸金符,壓根就不是市面上那些濫竽充數(shù)的假貨。
這玩意,我爹有,我爺有,我叔也有。
不過傳到我這一輩來,卻啥都沒剩下,據(jù)說都跟他們的命一樣,不知丟到了什么犄角旮旯。
我做夢也沒想到,陳三娘子竟然尋到了這玩意。
“看仔細(xì)了!”
說著陳三娘子將“摸金符”推到了我的眼前。
離得近了。
我才看清,狼牙上還有一個特殊的標(biāo)志。
一個篆型的白字!
這是我家的東西?
“哪來的?”
三個字兒幾乎是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的從我的嘴巴里蹦了出來,我伸手想拿,可陳三娘子快我一步,收了回去。
“撿來的,本來,我想著這一趟白小爺肯出這一趟力,那這玩意,我陳三娘子愿意雙手奉上。”
“可惜啊,白小爺脾氣倔的很,看不上我這寶貝,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陳三娘子拉著那小姑娘就朝門口走,臨到門口的時候,還朝著我擠了擠眼睛,那表情完全是在看熱鬧。
故意,這娘們絕對是故意的。
但我沒的選。
“我去!”
我?guī)缀跏且а狼旋X的說了一句。
盡管知道當(dāng)初爺爺和父親是怎么失蹤的。
可我也猜出與盜墓有關(guān)......
不管怎么樣,長輩的遺物,我必須拿回來!
不僅要拿回來,我還想搞明白,他們當(dāng)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陳三娘子這才一笑,仿佛吃定了我會答應(yīng)一般,拉著我就往外走。我沒想到陳三娘子會這么著急,只能隨口吩咐了一下伙計(jì),就坐上了她的車。
車是悍馬,限量版。
這種車是典型的爺們車,一般人真還鎮(zhèn)不住悍馬的氣場,偏偏陳三娘子巾幗不讓須眉,倒是意外的和這爺們車合拍的很。
我坐在后排,
陳三娘子開車,小姑娘坐在副駕駛,本來我以為這小姑娘是陳三娘子的親戚啥的,拉著一起入了土夫子這一見不得光的行當(dāng)。
卻沒成想,
這小姑娘卻是陳三娘子特意請來的后勤。
更新時間:2024-11-02 11:4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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