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丁峰很快來到了花廳,走到陸銘面前躬身施禮。
陸銘微笑招呼他坐下,寒暄道:“丁侍衛(wèi)忙吧?”
丁峰只不過是沒品的小侍衛(wèi),人家葉知秋可是正六品判官,主動跟他寒暄,把個丁峰興奮地骨頭都輕了好幾兩,眉開眼笑哈著腰道:“不忙不忙,小人今天輪休,不當差。約了幾個朋友晚上準備在家里吃飯。小人住處就在衙門后面侍衛(wèi)宿舍。若非如此,判官老爺你還不容易找到小人呢。因為上官大人已經(jīng)出去了,若小人當差,也得跟著出去。”
陸銘依舊一副平易近人的和藹樣子:“是這樣的,陸城翰謀反這件案子,皇上下旨三司會審,由我們刑部主審,所以,案件證據(jù)要重新審核。你的證詞本官看了,稍微簡單了些,我需要你寫一份詳細的證言。”
“沒問題,小人這就寫。”
“這里不妥。你知道,這案子原先是錦衣衛(wèi)承辦的,現(xiàn)在轉(zhuǎn)移到了我們刑部,錦衣衛(wèi)那幫人對此已經(jīng)很不痛快,若是知道我讓你重新寫證詞,會很生氣的,會覺得我在否定他們錦衣衛(wèi)。因此,這件事最好秘密進行,不讓外人尤其是錦衣衛(wèi)的人知道。需要麻煩你跟我去一個地方,秘密寫好證詞你再回來,你意下如何?”
丁峰忙道:“沒問題。小人聽老爺你的。”
陸銘便讓丁峰騎了馬跟著自己離開了衙門,徑直來到了陸府自己的院子書房。
進去之后他對丁峰道:“本官在陸府查案,你就在這寫吧,這宅院已經(jīng)被查封了,沒人能進來,很安全。你先寫,本官有事要出去一趟,很快回來。你寫完了就等在這,等本官回來,還有一些細節(jié)要問你。”
丁峰答應(yīng)了,坐在書桌前,提筆開始寫。
陸銘從書架上取出一枝香點燃,插在香爐里:“這叫龍涎香,可以幫你醒腦提神,你細細想來慢慢寫。不著急。——這香不錯吧?”
丁峰趕緊用力吸了吸鼻子,受寵若驚地說道:“是啊,果然好香,聞到了頓時神清氣爽,多謝判官大人。”
陸銘揮揮手,告辭出門,拉上了房門。坐著轎子徑直來到了錦衣衛(wèi)衙門。
陸銘讓隨從遞上拜帖,找錦衣衛(wèi)理刑百戶納蘭骨。門口守衛(wèi)請他在花廳等候,侍從去通報。
片刻,納蘭骨一陣風(fēng)似的來到了會客花廳,見到了裝扮成葉知秋的陸銘,便扭著小蠻腰背著手,挺著渾圓高聳的胸脯,來到他面前,笑吟吟仰著俏臉道:“你來了,這么早。”
陸銘卻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面無表情拱手道:“納蘭百戶早!這趟公務(wù)有勞你了。”
納蘭骨忽然見他這樣子,渾然不是昨晚的痞樣,愣了一下,左右看看沒人,低聲道:“你裝什么呢?怎么這么說話了?”
“我說話有什么不妥嗎?”
“你還裝?”納蘭骨伸手過來,抓著他的胳膊擰了一把。
痛啊!我靠,來真格的啊?
陸銘齒牙咧嘴,趕緊拍開了她的手:“男女授受不親,納蘭百戶,請自重!”
“哼!若是昨天晚上以前,你這么說我就信你,可昨晚上,你的狐貍尾巴露出來了,你就是個假道學(xué)!還跟我裝什么呢?以后你無論再怎么裝,我都不相信了!我已經(jīng)揪住你的狐貍尾巴了!嘻嘻”
“我沒有裝,納蘭百戶,昨晚是個誤會......”
“誤會?”納蘭骨挺了挺雙峰,紅著臉卻笑嘻嘻道,“昨晚你怎么說我來著?長胖了?我哪個部位長胖了?說啊......?”
“呃......”
納蘭骨忽然一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滿是喜悅地低聲道:“別怕,其實我很喜歡你昨晚上的樣子,我喜歡你那樣跟我說話。以后都這樣,好不?”
“這個......,昨晚的確是誤會......”
“你還說!”納蘭骨又擰了他胳膊一把,“你若再這樣跟我玩虛的,我就......,我就......再不理你了!”
“真的?”
“嗯!”納蘭骨甩開他的手,氣呼呼扭過臉去,噘著小嘴,腮幫子鼓鼓的,象一只吹鼓了氣的圓嘟嘟的可愛小河豚。
這可咋整啊?原來納蘭骨喜歡登徒子的做派,不喜歡葉知秋那道貌岸然的學(xué)究樣。
也難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話糙理不糙,女人就是需要哄的。甜言蜜語花前月下,那個女人不喜歡呢?
現(xiàn)在納蘭骨已經(jīng)認定自己是那種人,看樣子一時半會改不過來。若自己還堅持板著臉說話,鐵定要鬧僵。現(xiàn)在這節(jié)骨眼上別節(jié)外生枝才好,只能先順著她。
陸銘一掃臉上凜然正色,恢復(fù)了登徒子樣子,嬉皮笑臉低聲道:“這不是因為在你們錦衣衛(wèi)衙門嘛,不方便那樣的。好了,別生氣了。你一生氣,那里又立馬長胖喲!”
說著,陸銘一臉痞壞地盯著她圓鼓鼓的胸脯,嘴角彎成一個邪氣的弧度。
納蘭骨一直眼角瞧著陸銘的,聽他恢復(fù)昨晚說話神態(tài),頓時心花怒放,聽他又說自己大胸,更是俏臉緋紅了,不由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渾圓的胸脯,的確好像比昨天大了一點,應(yīng)該是今天的抹胸還勒得不夠緊。
納蘭骨緋紅著臉低聲嗔道:“壞人!登徒子!油嘴滑舌!”
以前葉知秋雖然才學(xué)為人讓自己欽佩,但從來不會甜言蜜語,更沒有昨晚說的那些登徒子的瘋話,可是,這才是男女情侶間應(yīng)該有的嘛。他不這么做,自己一個女孩子家又怎么好意思這么做?現(xiàn)在他突然開竅了,那就好了。
一想到以后的即將到來的甜蜜光景,納蘭骨芳心跟灌了蜜糖似的甜,甜得她菱角唇邊都彎成了月牙兒。
陸銘見她心情大好,這才說到正題:“悄悄話以后再說哈,咱們先辦正事。”
“嗯,好吧。”納蘭骨嬌羞無限又掃了陸銘一眼,“走吧,我?guī)闳ヒ姳R誠,他在簽押房。”
“好,我還有一件公務(wù)要向盧千戶說呢。”
“真的有公務(wù)嗎?什么公務(wù)?”
“到了你就知道了。”
盧誠的簽押房。
長條幾案旁一個沉重的紫檀木立柜已經(jīng)被打開了,這是存放那柄兇器寶刀的柜子,盧誠自己親自保管。此刻,他手里捧著那柄寶刀正觀瞧著。
這柄刀的刀鞘樸實無華,刀柄也只是用粗麻繩纏著,這么普通的一柄刀居然削鐵如泥。
陸城抓住了刀鞘,拇指、食指在刀鞘口旁的機锽處一按,當啷一聲,那柄刀彈出了寸許。他伸右手抓住刀柄,嘩的一下將刀抽了出來,迎空舞了幾個刀花。
接著,他將刀刃翻轉(zhuǎn)過來瞧了瞧,寒光森森。從頭上輕輕扯下一根頭發(fā)往前一拋,那頭發(fā)飄飄揚揚落了下來。正好落在翻轉(zhuǎn)向上的刀刃上,竟然無聲無息的被切成了兩段。
盧誠贊道:“好快的刀!”
他將寶刀插入刀鞘,放回了旁邊的柜子,沒等關(guān)上,正在這時,簽押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盧誠大怒,沒有通報就闖進來,這是誰啊。他陰著臉抬頭一瞧,看見納蘭骨,立即轉(zhuǎn)怒為喜,就像一只老狐貍,看見了一只小雞仔昏頭昏腦闖進自己的窩里來:“納蘭?是你啊,稀客,你可從來不會主動來我這里的。快快請坐。今天是什么風(fēng)把你吹來了?”
“一股妖風(fēng)!”納蘭骨大踏步走了進來,雙手抱肩,把自己圓鼓鼓的胸脯擋住,眼神陰冷如刀,“我想讓你見一個人。——對了,你門外的侍衛(wèi)是我讓他不用通報的,想給你一個意外。”
“哦,誰啊,能讓我意外......?”
他剛說到這,就看見從門外邁步進來的陸銘假扮的葉知秋,正目光冰冷地盯著他。
盧誠臉上諂媚的笑瞬間就不見了:“是你......?”
“是我。”陸銘目光在他臉上掃視著,觀察著他表情的每一絲變化,“我大難不死,可能有人要失望了。”
更新時間:2024-11-02 13: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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