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吳老人說到這兒,眼睛緊緊地盯著我,我伸手指了指棺材里的吳樂樂問:“我......跟她?”
“是的?!眳抢先它c了點頭,看他的神色,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
我確實是嚇了一跳,一時傻傻地脫口而出:“她......她沒死吧?”
“沒死?!眳抢先苏f:“只是沉睡了,需要辦一場婚禮來將她喚醒。”
“那結(jié)束后,她跟我......是夫妻了?”
我一直沒有找女朋友,長這么大了連女孩子的手也沒有摸過,突然之間要跟這么一個漂亮的女孩“結(jié)婚”,心里既驚異又刺激。只是我跟這個叫吳樂樂的女孩從未素面,就這樣跟她“結(jié)婚”,總感覺怪怪地。
在我心中,跟我結(jié)婚的女孩是與我熟悉的,相愛的,我們因愛才結(jié)合,而且她也是健康的,絕不是吳樂樂這個樣子,更不會躺在棺材里......
吳老人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強(qiáng)笑道:“孩子,你放心,這只是一場儀式,待明天天一亮,不管什么情況,你都可以全身離去,當(dāng)然,我們還會給你報酬......”
“報酬不必了?!蔽抑皇怯X得這事很詭異,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我說你不覺得這很怪么,如果這樣能讓她醒過來,那還要我們醫(yī)生干什么?
“我也覺得這很怪,但是樂樂半年了沒好,現(xiàn)在只能死馬當(dāng)成活馬醫(yī)了?!眳抢先擞謱Ω赣H說:“楊醫(yī)生,你懸壺濟(jì)世、救死扶傷,現(xiàn)在我家樂樂病情特殊,就請你家少爺幫幫忙吧,這是我們惟一的希望了?!?/p>
父親說:“救治病人,是我們的職責(zé),只是這......”他看向我,似有難言之隱。
我暗想,跟一個女孩子睡在一起是好事,可是,同睡在棺材里這還會是好事嗎?況且兩人又要在山崗上過一夜,萬一她是一只吸血鬼,待月圓之時把我的血光了這可如何是好呢?
吳老人見我猶豫不決,便強(qiáng)笑著說:“孩子,我也不勉強(qiáng)你,你先考慮考慮?!?/p>
正在這時,兩個人跌跌撞撞跑了進(jìn)來,當(dāng)一看到堂屋里的棺材時,齊驚叫一聲沖了上來。
他們是吳樂樂的父母。吳母看清棺材里是吳樂樂時,放聲大哭。
“我的女啊,你怎么就走了呢?你這叫媽怎么活,我這是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啊,以后我再沒有女叫了......”
我聽了她這樣哭喪,想笑,但是又見她哭得悲痛欲絕,哪好意思笑得出來?
吳老人忙說:“別哭別哭,樂樂還沒死?!?/p>
“沒死?”吳母立即擦干眼淚盯著吳老人問:“沒死你把樂樂放進(jìn)棺材里干什么?”
“不是跟你們說了嗎?”
吳父說:“這事關(guān)系重大,你應(yīng)該等我們回來再辦的。”
“時間等不及了,”吳老人說:“今天必須要將儀式完成,不然樂樂再也難以有醒過來的可能?!闭f完嘆了一聲,又對我說:“孩子,神婆說了,你是命中注定能救樂樂的那個人,你就幫幫她吧。”
我猶豫不決,朝棺材里的吳樂樂看了一眼,不知為什么,有一種無形的恐懼從我腳底直往頭上蔓延,雖然吳老人說吳樂樂沒死,可她跟死人并無二樣,萬一吳老人是騙我們的呢?那我豈不是跟一個死人要躺在一起?更恐怖的是還是躺在棺材里,甚至還要躺一個晚上......我看向父親,想要征求他的意見,父親一直在打量著吳樂樂,這時伸手到她鼻前探了探,面色沉重,卻緩緩地?fù)u了搖頭,一字一字地說:“我不同意。”
吳家人面面相覷,突然,吳老人在我和父親面前跪了下來。
我和父親大吃一驚,父親忙不迭將吳老人扶起連聲說道:“您請起,您請起,您這樣就折了我們的壽了!”吳父吳母這時也慌了,站在吳老人身后不知所措。他們大概也沒想到吳老人會這么做。
吳老人哽咽道:“楊醫(yī)生,我只有這么一個寶貝孫女,她很聰明,很孝順,你無論如何也要救她......”
我心里一陣難過,也很激動,既不想跟吳樂樂舉行儀式,又希望父親能答應(yīng)吳老人,心里矛盾極了。
父親沉重地嘆了一聲,扶著吳老人的雙手道:“不是我不想救孩子,而是......這不是兒戲,若能喚醒您孫女就好,若喚不醒,我兒子極可能會折陽壽的啊?!?/p>
吳老人怔了一下,低下頭去,老淚縱橫。既然我父親這么說了,他顯然也不好意思犧牲我的陽壽來救他的孫女。我有一種想答應(yīng)他的沖動,可話到嘴邊時又說不出來。
一名大嬸突然說:“楊醫(yī)生,李神婆說這樣可以救樂樂,那就一定能救醒樂樂,樂樂這孩子人聰明、聽話,對大人也有禮貌......”
“是啊是啊,樂樂是個好孩子,楊醫(yī)生你就救救她吧!”
......
鄉(xiāng)村們齊聲央求我父親,我父親面露難色,最后望向我。他把決定權(quán)給了我。我望著棺材中的吳樂樂,她靜靜地躺在那兒,像是一位久睡不起的公主。她為什么會得了這種怪病,難道非要跟我結(jié)婚才能醒過來嗎?如果我不跟她結(jié)婚,她會不會就一直這樣睡下去不會再醒來?可我真的跟她結(jié)婚,我就得躺在棺材里,在野外過一晚,萬一發(fā)生了意外,會不會我的命也沒了?
吳老人對我說:“孩子,如果要折你陽壽的話,那就不......”
“不,我同意!”我脫口而出。
大家驚喜地望向我,我父親卻很驚訝,不過并沒有說什么。吳家人連聲向我道謝,我客氣了一番,找了個借口將我父親拉到一旁低聲問這場婚禮會不會出差錯,不知為什么,我心中隱隱有種不安,像是將有不祥之事發(fā)生。
父親說:“凡事有天命,醫(yī)生,醫(yī)人,既然你選擇醫(yī)治她,就不要有顧慮?!?/p>
“我知道,可是這......我感覺有些離譜?!蔽乙膊恢牢以趺凑f,對于一場儀式就能喚醒一個沉睡了半年之久的人,我確實是十分地懷疑,雖然我并不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唯物主義者。
父親說:“你現(xiàn)在把自己當(dāng)成一個醫(yī)生,醫(yī)生的責(zé)任就是把病人治好,不管這過程有多奇怪,只要不犯法,不損道德,你都可以做。”
我說我明白了。
接下來,一切按計劃進(jìn)行。因為我們只是象征性地舉行婚禮,也沒有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之繁冗類的,我直接洗澡,換新衣,吃飽飯,然后躺進(jìn)了棺材里。按吳老人的話來說,我只要跟吳樂樂在棺材里躺一個晚上即可。
剛躺進(jìn)去,一陣陰霾撲面而來,里面冰涼冰涼,我感覺自己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我突然很后悔,我是個活人,干嗎要躺進(jìn)棺材里呢?而且還跟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在一起,這實在是太過詭異。
但是,已經(jīng)進(jìn)來了,也不好再出去,只能勉強(qiáng)躺著。
我朝身邊的吳樂看了一眼,她依然秀眉緊閉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若不知她先前的情況,讓人一看還以為她死了。
終于天黑了,四個大男人抬起棺材蓋就要蓋過來,我父親忙叫道:“你們干什么?”我也趕緊從棺材里坐了起來,驚異地睜大眼睛,不知情者還以為我詐尸了。
吳老人陪笑著說:“只是蓋上,做個樣子......”
我說這蓋上了,我和你家樂樂窒息死了怎么辦?
“不會不會......”
怎么不會?我說我現(xiàn)在躺在里面就感覺呼吸不順了。
吳老人頓然面露難色,勉強(qiáng)笑道:“其實這是神婆的意思,說要蓋上棺材蓋......而且,不管外面發(fā)生什么事你倆都不要出來?!?/p>
我只覺得心頭一緊,外面會發(fā)生什么事?為什么我倆不能出來?
更新時間:2024-11-02 15:5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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