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嫁進定南侯府,成為侯爺沈必安的嫡妻。京城人人皆知沈侯爺一屋子的愛妾。
母親哭紅了眼睛,跪在父親門口一天一夜。府里那些姨娘和姐妹都等著看我的笑話,她們說,
我那沒用的娘被踩了一輩子,現(xiàn)在女兒也要去和一群小妾打擂臺了。只有我毫不在意,
安慰我娘。“無事,擒賊先擒王。”……我是刑部尚書的嫡女,蕭玥。我爹這個人,
能力很強,寒門出頭,金榜題名,一路高升。權力,金錢,美色他一樣都沒落下,
府里鶯鶯燕燕,翠翠紅紅。母親是高門貴女,從小學的是《女則》《女誡》,孝敬公婆,
操持家務,安置妾室,撫養(yǎng)庶子,規(guī)規(guī)矩矩了一輩子。她說這是每個女子都要做的,
只要做好這些,就有了夫家可依靠,便安穩(wěn)一生。
可當祖母責備她沒有說服娘家為父親升職出力時,她眼里卻流露出深深的疲憊。
當她小產(chǎn)父親依舊在柳姨娘處夜夜笙歌時,她卻在房間里悄無聲息地流淚。
這難道就是母親所謂的安穩(wěn)一生?母親將所有的心血都傾注在我身上,
我的才貌是京城貴女中的佼佼者。她希望我將來可以籠住夫君的心,
這樣夫君便能少納兩門妾室。是的,我母親的心愿,不過如此。可天不遂人愿,
偏偏父親將我婚配給了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定南侯府的侯爺,沈必安。
沈必安今年二十有余,府里雖沒有妾室,卻養(yǎng)了一群女人,大家都心知肚明,等嫡妻入門,
沈侯爺心頭上的這些女人都要給個名份。因此京城高門都心疼女兒,不愿意將女兒嫁進侯府。
只有我那巴結侯府的爹,想盡辦法搭上這條線,上趕著將我嫁進去。婚事一出,
母親就氣暈了過去。母親醒來后死死地抓住我的手,哭地上氣不接下氣:“玥兒,你逃吧,
娘幫你安排,你去找你邊關的舅舅,離開這個吃人的地方。”“逃了之后,您怎么辦?
再說舅舅真的能接納我嗎?”我搖搖頭,安撫著母親。“與其遮遮掩掩過一生,
不如光明正大地去爭一把。”我派人花重金去購買定南侯給那些花娘寫的詩。
待我拿到這些情詩后,便開始刻苦臨摹起來。同時,我請了一個武夫子,學一些花拳繡腿。
姨娘和姐妹們都嘲笑我,還未嫁進去,便沒了主心骨。定南侯滿屋子的女人,
我不去打聽后院里的事情,不去弄明白那一屋子的關系,反而在這學一些有的沒的。“玥兒,
你是不是打聽錯了,你得鉆研未來夫君的喜好,以后才能討他歡心。
”母親也覺得我完全是在南轅北轍。“再不濟,你好好和我再學學管家,把家管好,
他看在這個份上,總歸能給你幾分面子。”我拍拍母親的手,讓她別擔心,
然后依舊一意孤行。待婚期將近時,因為半年的堅持習武,我比之前更挺拔了,
同時定南侯的字跡也能寫地一摸一樣了。期間,定南侯府來下聘禮那天,只有老夫人過來,
沈必安并沒有出現(xiàn)。據(jù)說,是前一夜喝酒醉了,早上起不來。母親的眼淚又壓不住了。
我接納了所有的彩禮,一一入庫。“我又不是和他濃情蜜意,見不到他我為何傷心?
”禮來了,就行了。我在心里補充道。就這樣在母親的唉聲嘆氣和府里的嘲笑中,我出嫁了。
沈必安挑起我的蓋頭,我快速抬頭掃了一眼,看到了他眼中的驚艷。沈必安雙眸狹長,
臉上掛著戲謔的笑容。“請新郎新娘喝合巹酒,從此長長久久。”“新娘子當真是國色天香。
”“沈兄真是好福氣啊。”在眾人的夸贊和調(diào)笑中,沈必安被前呼后擁地出了洞房。
而我則安靜地坐在洞房里,陪嫁丫鬟幫我卸了繁重的頭飾。待洗漱完后,我靜靜地坐在房里。
丫鬟有些憂心地看著我:“小姐,今晚侯爺,怕是會被叫走。
”受寵的小妾從主母房里叫走主君,是常用的爭寵手段,更是我們府里時不時要發(fā)生的。
我卻笑了笑,篤定地看著桌上那一根燃燒一半的紅燭。“今晚,他一定會宿在我這里。
”一個時辰后,沈必安回來了。他剛剛踏入新房,外面就響起了一陣哭哭啼啼的聲音。
“侯爺,我們家娘子說她胸口疼。”不知是哪位小娘子。貼身丫鬟琥珀臉上出現(xiàn)了厭惡。
我卻沒有問誰,而是故作慌張地看著沈必安。“侯爺,您快去看看吧,這么晚了,別驚動娘。
”沈必安的眼神微微一閃,轉身對著門口守著的小廝說。“去請大夫。”小廝低著頭出了門,
沒一會兒,外面就安靜了下來。沈必安打量著我,我低下頭,任憑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掃視。
兩人靜靜地坐著,他打量著我,我打量著桌上的糕點。看起來,很好吃。看了一會,
沈必安也沒有再說什么,麻利地脫了鞋,先鉆進床里。我乖巧將燭火蓋上,也跟著上了床。
幔帳放下,紅燭搖曳。我終于如母親所說的那般,開始經(jīng)歷每個女子都要經(jīng)歷的一生。
翌日一大早,我便梳洗完畢,等待沈必安起床。沈必安滿意地看著我,帶著我去拜見老夫人。
老夫人面容慈祥,可雖笑意盈盈,眉宇間難掩嚴厲。
在她身旁站著一位身穿水粉色衣裙的少女,少女雖用粉涂上厚厚一層,
但并未遮蓋住她眼下的烏青。所有人都在打量我。老夫人慈祥地接過我的茶,
和我說這府里的各項規(guī)矩,卻始終沒有介紹那位粉衣少女的身份。我亦沒有多問,
看也不看一眼,只認真地聽著老夫人的話。半晌過去了,老夫人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才指著那位少女說:“這是蕓娘,昨晚身體不適,今早我把她叫來問問好些沒。
”原來這就是昨晚作妖的小娘子。我臉上沒有任何不滿,
反而露出關心的笑容:“不知妹妹現(xiàn)在好些沒?”蕓娘的臉色卻并不好看,
她怏怏地向我行了個禮,回我:“謝夫人關心,已經(jīng)好很多了。
”說完瞄了一眼正在微笑的老夫人,補了一句:“昨晚是我的丫鬟不懂事,壞了規(guī)矩,
夫人莫見怪。”我的笑容更加溫和:“妹妹沒事就好。”既沒有追究她,也沒有原諒她。
老夫人在一旁暗暗點頭。沈必安雖有滿屋子女人,卻沒有一個有名份,
說明府里定有一位看重規(guī)矩的長輩。今日拜見,她一定也會考驗我,甚至給我一個下馬威。
看著老夫人滿意的目光,我知道,這第一步我已經(jīng)站穩(wěn)了。接下來,
沈必安只有初一十五來我這里點個卯,其余時間照舊宿在不同的女人處。
更新時間:2024-11-06 10:09: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