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員外連連擺手：“快別影響許大夫問診了張五弟！”
白素貞已經知道什么情況了，扭頭瞪了小青一眼。
診室內，許仙聽到了門外喧嘩，也看見了小青的施法。
“好生喧鬧。”
許仙抱怨了一句。
來來回回施展這種小把戲。
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這兩個蛇妖，既然敢來找他，一定是做好了準備。
為何不直接動手呢？
如果不動手，為何又要追上門？
沒有把握殺我？
也不對，我斂息自如，未曾被發現過。
她們到底想試探什么？
正在思索時，張五輕輕敲門。
“許大夫，恕我唐突！我不小心將錢袋弄丟了。”
“能否為我做個擔保，讓我先把藥拿去，兩三日就送來！”
張五剛說完，周圍便有一堆病人嚷嚷起來。
“怎么能讓許大夫擔保呢？”
“是啊，慶余堂概不賒欠，王員外都不同意，許大夫能說什么？”
“快走吧，回家取了銀子再來！”
小青也跟著起哄：“許大夫不是名醫嗎？”
“花點錢替人消災，不也等于治病救人？”
扭頭還對白素貞說：“姐姐，我試試他。”
“別人急用，看他舍不舍得。”
“你的恩人，千萬別是個奸商！”
白素貞笑她：“你就是怪他趕你走了吧？”
“這么多人，為何他不幫忙，就是奸商？”
“看！姐姐，你現在就開始幫著他說話了？”
“……”
眼看外面越來越吵，許仙便對面前頭裹紗布的病人說：
“實在聒噪，海帶，勞煩打開門，我來跟他說。”
“好的，許大夫！”
那個叫海帶的病人，拉開門栓，外面圍了一圈病人。
不過他們都守著規矩，未叫號時，不踏進診室。
小青和白素貞也站在亭中觀看。
人頭攢動，看不清許仙的模樣。
王員外也從正門快步走過來。
“哎呀，漢文，吵到了你，這張五弟，非要賒欠，我實在為難！”
“我都說了，你不可能給他擔保，可他還是要來問問！”
許仙仍舊端坐在診臺之后，點了點頭。
“沒錯，慶余堂概不賒欠。”
張五立刻垂頭喪氣。
周圍一陣嘈雜，或唏噓，或應和。
小青撇著嘴說：“看吧姐姐，外表是個斯文書生，里面就是個精細商人！”
“是我冒昧，反正許大夫開了方子，藥材我回安吉取。”
“倒是這膏藥，慶余堂專有，我就隔兩日再來抓吧！”
張五拱手，便要轉身離去。
“肝氣郁結，不宜太久，最好今天就貼上。”
許仙說著，抬手丟出個東西。
張五接住，眼前一亮。
“這，這不是我的錢袋嗎？”
“……多謝許大夫！”
“你剛才看病，錢袋忘在這里了。”
“張五兄，下次注意點吧。”
“各位把門關上，我還要繼續看診。”
許仙頭也不抬，揮了揮手。
眾人嘻嘻哈哈看了個熱鬧，簇擁著張五便朝正門走去了。
唯有小青還在發呆。
“不對啊，我明明把他的錢袋，藏到中庭角落里了！”
“怎么就進了診室呢？”
白素貞笑她：“你啊，法術不精，還凈想著搗亂。”
“快走吧，我們今日在這里添的麻煩夠多了。”
“等許大夫不堂診時，我們再跟他相遇。”
說罷，便拉著小青走了出來。
小青還不甘心，見兩個大嬸剛從慶余堂走出，便湊上去打聽：
“兩位大嬸，也不知這許大夫，品性如何？找他看病，會不會蒙騙于我？”
一個大嬸驚訝道：“姑娘，你怎會有如此疑心？”
另一個大嬸：“許大夫啊，那可是有口皆碑，平素里行醫，深更半夜找他，也會立刻上門。”
“不管多難的急癥，都能藥到病除，診費還要比別家低！”
“倘若藥鋪缺了哪樣藥材，病人等不及，許大夫自己還會上山去找呢！”
白素貞聞言，心中花蕊悄然綻放。
恩人心善，一如五百年前。
正是這份善良，讓她縈繞在心，輾轉難忘。
小青：“他若不是奸猾小氣，為何概不賒欠？這可是要命的急事！”
“概不賒欠，那是行規，總不能因為一個例子，壞了行規。”
“再說了，方才那張五，也沒到要命的時候吧？”
“二位姑娘，若是疑心，便別來許大夫這里取號牌了，正好擁擠得很！”
“……”
小青被兩個大嬸說得啞口無言。
白素貞淺淺一笑，回頭看了看診室方向。
那個心善的牧童，如今叫許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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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只蛇妖走遠，許仙更加疑惑了。
難道她們是先來查探一番？萬無一失才會出手？
呵呵，盡管來。她們若是出手，我便有了理由。
相信功行冊的金童玉女，一定能理解，我不斬她們，不足以自保。
“哎喲，哎呦！我這情況好治嗎？”
面前，叫海帶的病人，疼得揉著腦袋。
“傷得不輕，你是不是……跟人斗法了？”
許仙嚴肅地看著他。
“絕對沒有，絕對沒有！我那兩下子，敢惹誰啊？”
這個闊面大耳、表情憨憨的漢子，其實是個水草精。
修出人形，化名胡海帶，性格敦厚，人畜無害。
也是江龍府中，許仙唯一接觸過的妖精。
聽說他還不算江龍府的家丁，只能算雇傭的雜役。
修行兩百年，法術低微，算得上可有可無。
“我沒有斗法，也不知道怎么了，昨日狠狠吃了一記悶棍。”
“感覺像是被人用巨漿砸了。”
“不對，感覺像是被人用船砸了！”
許仙知道他不會撒謊，又追問。
“上次叮囑你，我不愿意跟江龍府交往。”
“你來來去去，見的妖精多，我問你。”
“……找我看病的事情，是不是走漏風聲了？”
這水草精不僅為人厚道，認識的妖精也比較多。
為了讓它引薦客源，許仙給他免費看過幾次病。
還叮囑過他，不要跟江龍府透露消息。
上次水草精過來，還是因為被寄生蟲感染，治好以后感恩戴德。
可這次，兩個蛇妖突然出現，讓人頗為疑心。
水草精慌亂起來：“許仙人為何有此一問？”
“我來找仙人治病，從未跟人吐露過！”
許仙也不再多問。
跟水草精打交道已久，的確相信他的品德。
剛才兩妖來時，考慮到情況不明，許仙便早早用斂息法力，將他也遮蔽起來，防止被蛇妖發現。
隨后，給水草精號脈，解開紗布看了傷口。
“頭部撞擊，氣血瘀滯，常伴眩暈和嘔吐癥狀。”
“不過未傷及元神脈絡，我給你開兩顆潔云丹，配丹參湯服用，兩日就能見效。”
胡海帶連忙起身，作揖感謝。
隨即掏出一顆瑩白珠子。
“許仙人，這是一顆避水珠。”
“我知你不喜歡江龍府，給你未必有用。”
“但這已經是……我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許仙人治我幾次，都不收東西，上次我給的血玉珊瑚，也的確成色一般。”
“品質好的，都在龍府石玉寶庫之中，我也沒什么機會取。”
“這次的避水珠，當真是個好東西，還望仙人不要拒絕！”
“……”
他生怕許仙不要，嘮里嘮叨地介紹起來。
許仙將那葡萄粒大小的避水珠接過來。
“避水珠，可比血玉珊瑚珍貴多了。”
若非水中族類，也無避水珠，只能掐著避水訣下江行海，但掐了避水訣，又頗為影響施展法術。
“水族內丹、龍魚之目，至少需要有百年道行，才能煉成。”
“海帶，你是怎么拿到的？”
“哦，水族之外的貴客拜訪時，江龍府要發放避水珠。”
“我送客的時候再回收，跟鱸魚家丁核對。”
“江龍府的賬目本就一塌糊涂。”
“落下一顆在我草堆里，大家都不知道。”
“我發現后，本想送回去，后來覺得……”
“還給他們，還不如送給許仙人！”
“江龍府不僅克扣我薪食，還常切我觸須入宴。”
“……”
胡海帶又嘮叨起來。
許仙問：“既然這樣，那你為何不離開江龍府？”
更新時間：2024-11-15 10:4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