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師告訴他,三天后正好有一趟前往大西北的火車。
他還叮囑溫澤濤,西北的氣候環(huán)境惡劣,又冷又干,要他做好準備。
溫澤濤謝過多年的恩師,放下了電話。
回到臥室,他就從角落里找出了行李箱。
五年前,他收拾行李準備出國留學,就是用的這個行李箱。
五年過去,上面積了厚厚的一層灰,一如他們的婚姻,蒙塵很久了。
他從行李箱里翻出了一張結婚照。
其實都不算結婚照,沒有喜慶的紅底,沒有笑容洋溢的幸福。
柳若涵皺起來的眉頭看起來冰冷又勉強,只有他牽強地扯著她的胳膊。
他是十八歲認識的柳若涵,當時她是文工團評出來的進步標兵。
柳若涵穿著筆挺颯爽的軍裝,呵退了不少他的追求者。
“想談對象也要彼此尊重,請你尊重溫先生。”
五年前,柳若涵突然向他求婚,求他不要出國。
他留下來了,放棄了無比寶貴的學習機會。
脫下做實驗的白大褂,為她洗手作羹湯。
后來才知道,柳若涵圖的是他的出國名額,為的是她好學上進的白月光。
還真是“舍己為人”啊。
溫澤濤看著拍得勉強的結婚照,心里苦澀。
三年前,喪偶悲痛的秦知白被她自作主張地安排到他們家里來借住。
怕他看到結婚照觸景生情,柳若涵二話不說把結婚照丟進了行李箱里。
行李箱又被丟在了犄角旮旯里,態(tài)度像處理垃圾雜物一樣。
“嘎吱。”
推門的聲音傳來。
柳若涵看到他不聲不響地把結婚照翻出來,眉頭又皺了起來。
“你沒事拿結婚照出來干什么?”
他沒回話,柳若涵才發(fā)覺不對勁。
平時他是舍不得她的話落地上的,總能陪著笑說上兩句。
柳若涵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眉頭皺得更緊。
“你今天怎么了?”
“我不就沒和你吃一頓晚飯,多大的人了,至于一直鬧脾氣嗎?”
溫澤濤頭也不抬地把結婚照從行李箱里拿出來,隨手放在了桌上。
這個舉動更刺激到了柳若涵,她拽住了溫澤濤的手,壓著怒火。
“我都說了我和知白沒可能了,我們都結婚五年了,你用得著這么敏感嗎?”
是啊,五年了。
柳若涵的心思,從來沒放在自己身上過。
他們的婚約名存實亡,像是她的施舍。
柳若涵還想把結婚照收回去,壓著火氣地質問:“你把結婚照擺出來,不就是想刺激知白?”
溫澤濤平靜地掙脫了她的手,輕描淡寫地說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想把行李箱騰出來。”
她以為溫澤濤把那張結婚照當成心肝寶貝,也覺得他是在嘴硬。
“行了,收起來吧,別鬧了,我和知白真的沒什么。”
溫澤濤用力一甩手,毫不猶豫地把結婚照甩在了地上。
“砰!”
相框磕在地上。
他從滿地玻璃碴子里站了起來,如釋重負。
“我們離婚吧。”
不是臨時起意,是經年累月的失望堆起來的。
柳若涵辜負的何止是一桌涼了的飯菜,還有他。
更新時間:2024-11-21 18:56: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