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jīng)很深了,廚房的燈泡散發(fā)出昏黃的光,我站在流理臺前,一遍遍地擦拭剛洗好的碗。
水龍頭的滴答聲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回響,像是在嘲笑我的狼狽。蘇晴還沒回家。她說加班,
我信了。但這種加班,最近好像太多了一些。我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空蕩蕩的,
沒有消息。我猶豫了一下,點開她的對話框,輸入了“還不回來嗎?”幾個字。想了想,
又刪掉了?!皠e找她了,免得又是一頓冷嘲熱諷?!蔽以谛睦飳ψ约赫f。
她這些年對我的態(tài)度,不就是這樣么?說多了,她只會說我是個無聊的男人,
連點信任都沒有。可我真的能信她嗎?自從結婚后,她越來越多地把自己封閉起來。
她的包、手機,還有那些永遠看不透的表情,總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外人。凌晨一點半,
門鎖咔噠一聲轉動,蘇晴回來了。她穿著一件風衣,妝容依然精致,腳踩高跟鞋,
拖著步子走進客廳。我抬起頭,看著她,心中千言萬語堵在嗓子眼,卻一句話都沒說出口。
她只是淡淡掃了我一眼,把包隨手甩在沙發(fā)上。“加班回來?”我試探著開口,
聲音低得連我自己都快聽不見了。“嗯。”她抬手扯掉了風衣,走進臥室,
仿佛沒有更多要解釋的必要。“晴晴……”我還是沒忍住,跟了過去,“你每天這樣加班,
不會太累嗎?公司真有那么忙?”她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個無聊的小孩。
“要不然呢?你養(yǎng)得起我嗎?”語氣不帶一點溫度。我頓時噎住了,像被人當面扇了一巴掌,
卻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她丟下一句“別煩我”后,轉身進了浴室。等她洗完澡睡下,
我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腦子里亂糟糟的,全是她剛才說的那句話。“你養(yǎng)得起我嗎?
”我真是可笑,當初她說想要婚禮,我拼命省吃儉用,把存款掏空;她說家里的裝修太老舊,
我東拼西湊貸款給她換了新家具;她想要包,想要衣服,我也一一滿足??稍谒劾?,
我依然一文不值。我低頭看著她隨手扔在茶幾上的包,鬼使神差地拉開了拉鏈。
里面的東西不多:粉餅、手機、幾張發(fā)票。我隨手抽出一張看了看,上面寫著“豪庭酒店”,
時間是前天晚上,入住人一欄赫然寫著兩個名字——蘇晴、高凱。我的手微微發(fā)抖,
腦袋轟地一聲炸開了。高凱是誰?一時間,所有的疑慮涌上心頭:她最近的“加班”,
她的冷淡,她包里常常帶回來的昂貴香水味道……我明明已經(jīng)意識到哪里不對,
卻一直說服自己不要多想??涩F(xiàn)在,發(fā)票上的名字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我頭上。
蘇晴從臥室里走出來,看了我一眼,“你怎么還不睡?”我攥著發(fā)票,
試圖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一些,“這是什么?”她瞥了一眼那張發(fā)票,眼里閃過一絲不耐煩,
“客戶請吃飯,人家是商業(yè)精英,公司大客戶,而且只是開會的事。你又想說什么?
”“酒店?”我的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了。“李然,你有完沒完?”她突然冷笑了一聲,
抱著雙臂靠在門框上,“你這么愛懷疑,不如裝個監(jiān)控,把我一天到晚干什么都錄下來,
好不好?”“我只是……”我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里的怒意,“晴晴,你最近回家太晚了,
我很擔心……”“行了?!彼粨]手打斷我,“別在這演深情好男人了,我今天累了,
沒心思陪你吵?!彼D身回了臥室,關門時甚至沒有回頭看我一眼。我坐在沙發(fā)上,
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她的手機放在茶幾上,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我下意識地伸手拿起,卻在解鎖時被密碼鎖住了。屏幕上顯示著一條新消息,備注是“K”。
“今晚很開心,期待下次。”我的心再次一沉。K是誰?這個名字,像一根刺扎進我的心臟。
我想沖進臥室問清楚,卻被理智拖住了腳步。我知道,問了也不會有答案,
或者會是一個更讓人窒息的答案。當晚我在她的朋友圈里看到看到一張合照,
高檔的餐廳里坐著她和一個不認識的男人。第二天早上,蘇晴早早離開了家。
她沒有告訴我去哪里,也沒有告訴我什么時候回來。她總是這樣,對我懶得多說一個字。
我站在陽臺上,看著她坐進一輛陌生的黑色車子。車門關上后,車子緩緩駛遠,
留下一陣刺鼻的尾氣。我的腦海里再次浮現(xiàn)出那個發(fā)票上的名字,以及屏幕上“K”的消息。
“高凱……K……”這些線索開始在我腦海里串聯(lián)起來。她的冷漠、她的晚歸、她的秘密,
所有的一切,都讓我意識到,這段婚姻的裂縫,已經(jīng)不是我一廂情愿能填補的了。
我拿起外套,第一次下定決心要弄清楚真相。無論多痛,我都得面對。天剛蒙蒙亮,
我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房間里一片寂靜,空氣中彌漫著蘇晴殘留的香水味。
昨天的畫面像電影一樣反復在腦子里播放,手機屏幕上“K”的消息與那張合照,
蘇晴冷漠的眼神,以及那若無其事的口氣——“你是不是越來越?jīng)]安全感了?
”我的太陽穴一陣刺痛,心里涌起一種難以言喻的羞辱感。我不想讓自己再沉淪下去,
甚至連呼吸都顯得無力。我走到廚房,打開水龍頭,冰冷的水嘩嘩流淌下來。
我想讓自己冷靜,但腦子里的念頭卻像水一樣止不住地涌出來:她到底背著我做了什么?
那個“K”又是誰?蘇晴起得很晚,一邊玩著手機一邊走進客廳,穿著絲綢睡衣,
懶散地靠在沙發(fā)上。陽光打在她的側臉上,襯得她依然美麗動人,
可我卻感到一種無比的陌生感。“晴晴,早啊?!蔽以囂街蛄藗€招呼,語氣盡量顯得自然。
她頭也沒抬,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一聲,繼續(xù)刷著朋友圈。我咽了咽口水,
斟酌了一下開口:“晴晴,
我昨天晚上……好像看到你和一個男人在一起……”蘇晴的手頓了一下,抬起頭看著我,
眼神中帶著一絲不耐煩,甚至有些嘲諷:“李然,你是不是腦子壞了?整天疑神疑鬼,
我要工作要應酬,和客戶吃飯也是正常的,你能不能別亂猜?
”我試圖讓自己更冷靜:“那……酒店的發(fā)票呢?晴晴,你可以和我解釋,
我真的只是關心你?!彼男θ荻溉焕淞讼聛恚Z氣尖銳:“李然,你真是越來越無聊了!
我每天這么忙,回到家你就只會給我添堵!你這種失敗的男人,有什么資格管我?
”她的聲音刺耳,像一根根針扎進我的心?!笆〉哪腥恕蔽亦哉Z,腦袋嗡嗡作響。
結婚這些年,我努力維持這個家,努力做好她的丈夫,可在她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她看著我低頭不語的樣子,嘴角微微翹起,似乎對我的沉默很滿意。這一切讓我喘不過氣。
家不再是避風港,反而像一座冰冷的牢籠。逃離,似乎成了唯一的解脫。通勤路上,
我一遍遍地看著手機,盯著一個名字發(fā)呆——趙志鋒。他是我大學時的好兄弟,
現(xiàn)在是一名律師,事業(yè)有成,是我們這一圈里最出色的那一個。
昨晚他給我發(fā)了一條消息:“周末聚一聚?兄弟,好久沒見了?!蔽要q豫再三,
終于撥通了他的電話。“喂?李然,怎么想起找我了?”電話那頭,趙志鋒的聲音爽朗如舊。
“志鋒……我最近遇到點問題,可能……有點復雜?!薄罢f啊,兄弟。
”他的語氣立刻變得認真起來。我猶豫了一下,
還是開口:“我覺得……我和蘇晴之間出了點問題?!彼聊艘凰玻?/p>
然后緩緩說道:“婚姻的事,有時候比你想象的復雜。如果真的覺得不對勁,
別把自己耗進去。李然,你要清楚,有些事不是光靠忍耐就能解決的?!蔽疫謾C,
指尖泛白:“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做。我害怕......”趙志鋒笑了一聲,
帶著幾分意味深長:“兄弟,婚姻是講規(guī)則的。如果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對方觸碰了底線,
那就別再猶豫。”掛斷電話后,我心里有些恍惚。晚上,
蘇晴發(fā)來一條簡短的消息:“今晚客戶飯局,不用等我。”我盯著這條消息,
心里像被一塊石頭壓住,喘不過氣來。腦子里浮現(xiàn)出她的模樣,還有那個“K”。
我猶豫了一下,點開了她的朋友圈。她剛更新了一條動態(tài):一家高檔餐廳的晚宴照片,
背景模糊,但隱約能看見一個男人的身影。我放大照片,雖然看不清臉,但直覺告訴我,
這男人就是上次那個男人。他是K嗎?電話撥過去,她直接掛斷;再撥,她關機了。
夜里十一點,蘇晴終于回家。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似乎心情很好。她隨手脫下外套,
扔在沙發(fā)上,徑直走進了臥室?!扒缜纭蔽腋谒砗?,聲音低沉,“我能不能問一下,
那個K是誰?”她頓了一下,回頭看著我,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李然,放心,
沒人會看得上你老婆。”我愣在原地,手腳冰涼,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那一夜,
我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撐著額頭,感覺腦袋快要裂開。當初追求蘇晴的點點滴滴在腦海里回放。
她的朋友笑話我,她的家人瞧不起我,可我卻一遍遍告訴自己:“我愛她,所以要努力。
”我努力工作,拼命賺錢,只為了能買下她心儀的房子,送她昂貴的禮物。我以為這就是愛,
是責任,是婚姻??傻筋^來,我只換來了一句——“你這種失敗的男人,有什么資格管我?
”清晨,我到洗衣房整理衣物。她的外套兜里滑出一張餐廳賬單,消費金額令人咋舌,
而簽名赫然是“K”。我盯著賬單,手指顫抖著掏出手機,拍了下來。
心底某個地方開始泛起一絲不甘?;氐脚P室,我鬼使神差地拉開她的抽屜,
看到一張嶄新的酒店房卡。有效期顯示是今晚。我的心一陣劇烈跳動,“晴晴,
你到底還想騙我到什么時候?”我一整天都在出神,
腦子里反復浮現(xiàn)那張餐廳賬單和酒店房卡。她明目張膽的冷漠,讓我意識到,
更新時間:2024-11-27 17:00: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