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國大地浩渺無邊,山川列序,水落九天,莽荒亙古,光怪陸離都在這個世界。
一個破衣爛衫的老人走在陡峭的懸崖古道上,山風吹起他身上破爛的布條,披發行吟,
“山川大美兮我獨行曠野,繁華鬧市兮我隱于世間”。“我見過很多很多奇聞異事”,
老人自言自語,“而今娓娓道來。”老人不動了,自顧自地講著他的所見所聞,沒有人聽,
在他面前,只有狂暴的山風,無數的溪流與深不見底的溝谷,
老人的聲音在懸崖古道上久久回蕩……一在一個陽光清麗的早晨,
一個年輕的清俊小伙子走在山路上,背上背著剛砍下來的柴火,樹木的年輪清晰可見,
時時有鳥飛過,清越婉轉的鳥鳴聲回蕩在山谷之間。小伙子沿著山路慢慢走,一邊唱著山歌,
一邊感受自然風光,心情大好。男子走到一個長滿鳶尾花的柴院前,推門而入。
屋里的人似乎聽到了動靜,一個甜美的聲音傳來,“山河,你回來了”,
一個女子從柴屋里快步走出,右手端了一杯茶,茶香瞬間充滿整個柴院,
這茶的香味似乎給人一種奇異的感覺——喝了它可以飄飄欲仙,女子將茶遞給山河,
幫著他把新砍的柴火卸下來。山河喝了口茶,贊嘆道,“鳶兒泡茶的手藝又有提高啊,
比以往更好喝了。”,叫鳶的女子掩口一笑,千嬌百媚,風韻無限。“夫君,餓了吧。
”鳶兒接著問道,拉著山河的手,走進了柴屋,柴屋客廳里,精致的金絲楠木桌椅典雅大氣,
豐盛的菜品堆滿了餐桌,盛菜的盤子,吃飯的碗筷都是七彩琉璃,鳶兒與山河對相而坐,
山河乘了一碗米飯遞給鳶兒,“你先吃。”,隨后又給自己盛了一碗。
“今天上山你猜我遇見啥了?”山河祈盼地問。鳶兒饒有興趣地看著山河,
好像一只精靈渴望著新的知識,“你遇見什么了?”山河咳嗽了兩聲,
“今天砍柴時遇見一條大蛇,足有百米長。”,山河頓了頓,心有余悸,“我當時嚇壞了,
以為自己要交代了,不過那蛇看見我后似乎很畏懼,哧溜一下跑了,準是娘子在保護我。
”鳶兒開玩笑的說,眼里充滿了對山河的關切,“還有這事啊,一定是夫君善良,氣場強大,
把那蛇嚇跑了。”鳶兒坐到了山河的身邊,拍著山河的后背,輕輕安慰。
山河與鳶兒邊吃邊說,歡聲笑語,其樂融融,時而又有驚險的遭遇,屏息凝神。日上三竿,
氣溫慢慢上升,一縷陽光照到客廳,溫暖著屋里的一切。山河起身,日光剛好照在他的臉上,
俊俏的容顏和著日光映射出的粉嫩,像一幅絕美的青年畫像。他抱著鳶兒,“快中午了,
我去打些野味來。”山河走出屋門,拿起弓弩,背上打獵的袋子,單上一些弩箭,
大步走上山路。山河走后,鳶兒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微微一笑,轉頭看向杯盤狼藉的桌面,
輕輕拂袖,淡淡的白色柔光覆蓋桌面,光芒褪去,桌面上的東西消失不見,干干凈凈。
“這還不是小菜一碟”,鳶兒嘿嘿一笑,走回了自己的房間。看著鏡中自己那絕美的容顏,
白皙的皮膚透著淡淡的粉暈,眉眼如山巒起伏自然,雙眸澄澈如秋潭,
周身自帶清風明月般的灑脫氣質,似乎可以看見繁星點點,嘴角微揚便滿室生輝,
出塵而又溫和。鳶兒滿意地點點頭,而后又愣愣的看向眉心的鳶尾花,
似乎想起來一段難忘的往事。她記得那時……二千年之前,她還是一朵鳶尾花,不能言語,
不能看世界,只能憑借本能去吸收天地靈氣,積蓄力量,五百年后,她終于可以感受世界了,
但還不能化為人形,這時一個清秀的男子走進了她的心里。這個男子身形高挑且挺拔,
仿若白楊佇立,身姿線條利落流暢,寬肩窄腰,好似乘一身月色,波濤洶涌,
眉宇間正氣浩然,又有溫潤和氣流轉其間,眼中如星河璀璨,浩渺無界,舉手投足間,
盡顯世家公子的矜貴與儒雅,行走時,步伐沉穩從容,每一步都似丈量著歲月的悠然,
不慌不忙,脊背始終挺直,宛如白梅盛開在霜林間,淡淡的光輝灑落在他身上,
好似這飄落凡塵的謫仙。男子注意到了正在盛開的鳶尾花,疾步走到花前,
雙眼露出奇異之芒,蹲下身來,“好漂亮的鳶尾花,”他輕輕撫摸著花,欣賞了好久。
“公子,我們快逃吧!”急促的聲音突然傳來,一個滿身是血的老伯匆匆趕來。
男子身后的侍衛扶住老伯,清俊男子心急如焚的問道,“王老伯,
出了什么事?”老伯嘴角溢血,慌忙說到,“公子快跑,王家功高蓋主,
王上要滅掉我們王家”,老伯吐了幾口血,“王家宅邸已經被查沒,御林軍闖進王家,
見人就殺,我拼了老命才逃出來,公子快逃!”幾滴血淚從男子眼中流出,
恰好滴在正在盛開的鳶尾花上,鳶尾花多了幾分妖異,怨恨和戾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無聲的宣告,“我與皇室不共戴天。”遠處的山林里傳來了腳步聲,為首的說道,
“血跡就在這里消失的,一定在附近,給我搜”,人馬散開,“遇見王家人格殺勿論。
”一個金甲將軍下令道。公子的侍衛拉著他趕快逃跑,王老伯知自己命不久矣,以身為引,
調開搜捕的人群,王老伯正跌跌撞撞的跑著,忽然身后有人大喊,“他在這里!
”搜捕的人立即圍攏過來,將王老伯團團圍住。金甲將軍拿著一把劍抵在老人的喉嚨,
“說吧,你家公子呢?”老人目光決然,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我不知道,
你們皇室還不如狗”,老人情緒激動,“王家為你們開疆辟土,你卻……”,劍刃劃過,
老人倒地。金甲將軍用錦緞擦了擦劍上的血,“老家伙,廢話真多。”揮了揮手,“繼續搜!
”美麗的山林變成了修羅場,不知多少生靈葬身在這里。公子及其侍衛一路向山林深處逃去,
山中的猛獸,毒蟲,瘴氣,迷霧讓不少侍衛殞命,到了深夜,公子一行人坐下歇息,
一共不足十人。皇室大殿上,雕龍畫鳳,鎏金為裝橫,羊脂白玉為地板,千年古木為棟梁,
純金鑲嵌著無數寶石的王座上,一個身穿黃色龍袍的男子正襟危坐,陛下跪著幾位金甲將軍,
整個大殿鴉雀無聲。龍袍男子問道,聲音肅穆威嚴,夾雜著些許怒火,“你說王家公子跑了!
”殿下幾位將軍噤若寒蟬,有一位顫顫巍巍的說,“王上,
山……林太……太……大了”龍袍男子冷哼了一聲,“天下都是寡人的,王家除名吧”,
大袖一甩,“傳我令,派駐十萬精銳,圍封山林,只許進不許出,一切走出山林的人斬!,
找不到你,就困死你。”龍袍男子哈哈大笑,笑聲在大殿中不斷回蕩,幾位將軍領命封山。
夜間的山林又黑又冷,漆黑的夜空下一朵帶血的鳶尾花輕輕搖曳,“那群人太可惡了,
”鳶尾花憤憤的道,“唉,不知道公子怎么樣了。有了,問問周圍的同行們。
”鳶尾花散出淡淡的紫光,奇異的現象出現了,大地中出現了一道又一道的綠色根系。
無數的畫面匯聚到鳶尾花腦海里,無數的聲音也傳到鳶尾花的耳朵里,“鳶尾姐姐,
這個是嗎?”“鳶尾妹妹,這個是嗎?”“鳶尾孫女,這個是嗎?”……鳶尾花心中一喜,
找到了……三一幅畫面放大,一個男子疲憊的躺在一個池塘邊,
衣服已經被樹枝掛的破爛不堪,但眉宇間殺氣沖天,怨氣纏綿,
在他周圍有兩個滿身血漬的侍衛,警惕著四周的動靜,
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三個盔甲殘破的衛士,兩個侍衛對視一眼,一個道:“我們要不投降吧?
王家完蛋了干嘛賣命啊?”另一個侍衛猶豫道:“王家待我們不薄啊”,隨即又嘆了口氣,
“但是王家完了,朝不保夕,我們走吧。”兩個侍衛躡手躡腳的離開了,鳶尾花急切道,
“兩個叛徒,太可惡了”,他們越走越遠,在一個遠離池塘的地方,
那個率先開口的侍衛忽然拔劍,扎透了前面那個侍衛的胸腔,那個侍衛滿臉不可置信,
嘴中含血,“為什么?”,氣絕身亡。率先開口的侍衛陰笑著說,“沒有投名狀,
怎么投誠啊?”,割下另一個侍衛的頭顱,朝著山林的邊界走去。山林外燈火通明,
數萬將士嚴陣以待,一個人影從山里漸漸顯現,正是那侍衛。那侍衛高舉著頭顱,
大喊:“我來投誠,不要殺我。”金甲將軍殘忍一笑……四“傳我令,放火箭。”將軍下令,
萬支箭矢被點燃,齊齊向那侍衛射去,那侍衛滿臉不可置信,心底只剩絕望。頃刻間,
萬劍穿心,灰飛煙滅。此時,金甲將軍呵呵冷笑,“你能背叛一次,就可以背叛第二次,
誰能要一個不忠誠的人呢?”鳶尾花看著這一幕,一陣唏噓,“本是求生,卻死無全尸,
終是害人害己!”時間漸漸流逝,山林里的血腥氣,緊張的氣氛并未消散,
漆黑的天空漸漸泛白,橙紅色的太陽慢慢從東方升起,柔和的陽光散漫森林與山川,
也落在了池塘邊一群臥倒在地的人身上,他們漸漸醒來。“公子,他們跑了。”,
一個侍衛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說。“隨他們去吧!”,滿身襤褸的清俊男子疲憊地說,
又晃晃蕩蕩地走了幾步,無奈又不甘的說,“王家完了,完了,你們都走吧,
讓我一個人呆著吧!”“公子,我們絕對不離開你。”三個僅剩的侍衛齊聲道。男子沉默了,
他現在一無所有了,以他對王上的了解,此時的山林已被封禁,出去是不可能的,
只能茍活在山林中,他盡管不甘,但毫無辦法,只有活下去才能有報仇的機會。
“既然你們不愿離開,那我們就定居在山林里吧”,男子平靜的說,旋即又謹慎道,
“但不能是這里,我們要前往山林的更深處,兄弟們,你們怕嗎?”“愿隨公子前往,
”三人齊聲道,他們眼中出現了些許希望的光芒,那是對生的渴望。四人齊心協力,
披荊斬棘,相濡以沫,終于來到了一片環境清幽,沒有紛爭的世外桃源。
他們在一座大山前偶然發現一道亮光,縫隙很窄,只能趴著過去,經過一段黑暗,豁然開朗,
找到了一片山清水秀的宜居之地。“唉,這樣也好免得世俗紛爭”,鳶尾花嫣然一笑,
枝葉輕輕搖動珊珊可愛。鳶尾花時刻注意著他們的生活,她自然的靈性里多了一份人的情感。
光陰荏苒,歲月變遷,這片宜居之地里建成了一片木制的農家小院,五十年過去了,
更新時間:2024-11-28 19:20: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