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十年,老公要和我離婚。我提出了15天約定作為離婚交換的籌碼。
「接下來十五天你必須無條件服從我的要求,時間一到,我就和你辦手續。」他雖不耐煩,
但勉強答應。第15天,他興奮地抱住我,討好似地說要給我一個驚喜。我面色平靜,
「我也有個驚喜給你。」1剛收拾完廚房,門廊燈亮起。祁書回來了。
我連忙將手在圍裙上沾了沾,欣喜地快步走去接祁書的公文包。「今天怎么回來的怎么早?」
他一個側身,略過我走到茶幾旁,將包放下。「我們離婚吧。」沒有任何鋪墊。
我步伐沉重移動到他身側,鼓足勇氣問道,「為什么?」他眉頭緊蹙。「鄭令嘉,十年了,
我對你已經沒有愛的感覺了。我很疲憊,甚至可以說厭煩你。」「我不信你看不出來。」
我當然看出來了。
越來越晚的下班時間、床上莫名的三八線、少得可憐的身體接觸、啞巴式對話……只是,
我不懂。十年如一日為他洗衣做飯、對他噓寒問暖,他倒先厭煩了。看我許久不說話,
他又開口,「你放心。我沒有外遇,財產你七我三,也算是我對你的補償。」我笑得勉強,
「我有工作,不需要你的補償。」「工作?玩泥巴也能算工作?鄭令嘉,你不是小孩子了,
你不能哄自己一輩子。」「死要面子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我攥著圍裙的手微微收緊。
十年了,他還是看不起我,也看不起我的職業。「十五天。」我說。「什么?」
「你和我約定,十五天內你無條件服從我,時間一到,我立刻和你辦手續。」他雙眸冰冷,
有些不耐煩,「鄭令嘉,不管十五天還是一百五十天都不會改變這個結果。」
我喉嚨里擠出一句干啞的話,「就十五天。」他雖不理解,但勉強答應。
我對他提出三條要求。每天晚上抱著我入睡。每天早上上班前要擁抱并親吻我。
每天要說一遍“我愛你”。祁書越往后聽,臉色越來越沉重,看得出來他很抵觸。
「就十五天。」我一字一句。良久,他不情愿道,「好。」床上的兩條被子我撤掉一條,
鉆到他的懷里,牽著他的手搭在我的腰上。他渾身僵硬到不行。
我們兩人之間的空隙開間蜜雪冰城也綽綽有余。我往他身邊擠了擠,輕聲提醒道,
「再退你就掉下去了。」一整晚,他都保持著這樣一個難受的姿勢。我們兩人一夜無眠。
早起在玄關換鞋時,我出聲叫住了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記了。」他動作一頓,
身體僵硬。我微笑著張開雙手做擁抱的姿勢。他皺著眉,雙手張開,
指尖飛快地在我后背點一下便長腿一跨撤出一步遠。我尷尬收起手臂,「還有。」
他不耐煩地“嘖”一聲,嘴唇輕輕擦過我的唇瓣。燙嘴般說了一句,「我愛你。」
我小聲回應道,「祁書,我也愛你。」聲音小到似乎他并沒有聽到。畢竟我說完這句話后,
他臉上的不耐煩沒有絲毫變化。臨走時,他丟下一句,「鄭令嘉,還有十四天。」
2我輕聲“嗯”了下。轉了轉無名指的戒指。還有十四天,這個日子,
我記得比他清楚……昨晚為了和我離婚不到八點就回來了。而今晚,時針指到十二點整,
空蕩蕩的房子里還是沒有他的身影。我坐在落地窗前往下望。
祁書的黑色奔馳四個小時前就已經停在那了。里面的人卻絲毫沒有下車的跡象。
我覺著有些煩了,關掉客廳燈后,掀開被子上了床。沒多久,身側微微凹陷,
祁書靠著床邊躺下。我翻過身,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他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而后機械地伸出手,輕輕搭在我的背上。我繞過他的手臂,緊緊環住他,貼在他的胸口。
「我等了你四個小時。」我語調平穩,不帶絲毫情緒。「作為夫妻,
我對你提出的三條要求不算過分吧?」我補充道。良久,祁書聲音沙啞,「不算。」說完,
我抱著他的手一緊,可以感受到他身體微微僵硬,而后放松下來。接下來幾天,
在我一次又一次地主動下。他不再那么排斥我的要求。為他整理好領帶,
他俯身蜻蜓點水般輕碰我的嘴唇,而后穿過我的手肘,給了我一個輕輕的擁抱。
我伸手扣住他堅實的脊背,「好了,上班去吧。」他貼著我的耳廓,「我愛你。」
熱氣撲到我耳邊,有些許酥麻。「還剩五天。」他補充道。淚水爬上眼眶,視線變得模糊,
我又哭又笑,「好啦,去上班吧。」他沒有察覺到我的情緒,徑直離開。
淚水順著臉頰聚集在下巴,我胡亂抹了一把臉。我哭,不是因為愛或感動或不舍。
而是為自己十年卑微的付出感到不值得。他什么都忘了。提醒他這么些天,
他還是沒有想起來。剛到工作室將作品送去燒窯就接到了祁書打來的電話。【那個,
我最近幾天要去港城出差,可能五天后回來,我們的約定延后五天。
】五天后剛好就是我和他十五天約定的最后一天。我直接拒絕。電話那頭,他久久的沉默,
【十五天,我一天都不會少你。】【不一樣。】他覺得我在胡攪蠻纏,直接掐斷電話。
我把工作室的事情簡單交代后提著行李去了港城祁書下榻的酒店。敲開酒店房門,
在他滿臉的驚愕下我越過他,打開衣柜。他倚著門框,「鄭令嘉,沒有小三,你不信我?」
我動作一頓,握著行李箱桿的手指收緊,而后將衣服掛在衣柜,「我放衣服而已。」
他輕咳兩聲,扯開話題,「你來著干嘛?我不是說了嗎,十五天我一天都不會少你。
還是說你不信我?」「我信你。祁書,你說的話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只是你說的話,
你還記得嗎?」「求婚時你對我說,
你要帶我到港城吃最好吃的菠蘿包、喝糖水、拍大片……」祁書一副了然的表情,
而后鎮定道,「當然記得。」我笑了笑,他不記得。因為這些話是我瞎編的。
他求婚時對我說的不是這些。「可我沒時間陪你。你會很無聊。」「沒事,我只是這么一說。
剩下五天,先完成我們的約定,其他的我自己看著辦。」我微微垂眸。3他“嗯”了一聲,
蹲下幫我收拾行李。這天晚上,他主動將我撈進懷里,像是對自己剛剛誤解我的行為道歉。
我被他身上的微弱松木香所包裹。很溫暖、很平靜。我對于他提出的三點要求,
他完成的越來越規范。不知道是因為約定的時間要到了,他要解脫了,還是因為別的什么。
和他待在港城的五天里,他對我越來越有耐心。他的擁抱不再是短短一秒鐘。
他的親吻也不再是輕輕擦過,敷衍了事。他的“我愛你”也不再是黏黏糊糊、不清不楚。
祁書似乎變了。臨走的那天,他給我帶回了菠蘿包和糖水。「我說話算數,
答應過你的我一定會做到。你要不要嘗嘗?」他試探道。我搖搖頭,「不重要了。」說罷,
我將東西推到他面前,「我來這么些天已經吃夠了,你吃吧。」他眼神黯淡,
吃了幾口后擱在一邊。回程路上他突然貼上我的嘴唇,撬開我的貝齒,
帶著菠蘿包的一絲香甜。這次的吻比十五天來的每一次都持久深入。良久,我推開他,
大口喘氣。「我——愛——你。」他抵著我的腦袋,語調拖得很長。身旁傳來一聲輕笑,
「姐姐,你們結婚多久了?」「十年了。」「十年還這么甜蜜!你們的感情太讓人羨慕了。」
祁書心虛地低下頭。我沖她僵硬笑了笑,「也還好。」那人卻來了興致,
抓著我要我給她講我們的故事。「姐姐,哥哥是怎么向你求婚的?是不是特浪漫?
給我講講吧,求求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我三言兩語把我和祁書從相逢、相知、相戀到相愛的故事從頭到尾講了一遍。講給她聽,
也是講給我自己。「祁書,你還記得你求婚時對我說的什么嗎?」我轉頭看向他。
他沉浸在我剛剛的故事中,嘴唇緊抿,臉上表情復雜。「你說,你要帶我來港城——」
「不是。」他出口打斷我的話,臉色發白,「我說,我要每天晚上抱著你睡覺,
每天早上給你擁抱和親吻。」「還有,每天——對你說——“我愛你”。」他語調拉長,
語氣堅定。他緊緊攥住我的手,臉上閃過一絲心疼,「嘉嘉,對不起,我都記起來了。
我都記起來了。」看著他又哭又笑像個瘋子一樣,我內心毫無波瀾。在這短短的十五天里。
他重拾了我和他之間的愛情,而我的愛已經消磨殆盡。一路上,他一直緊緊攥著我的手,
手心滲出汗也沒有松動,生怕我下一秒就離開了。回到家,他將我抵在墻上,
而后一把將我摟入懷中,激動道。「嘉嘉,我有個驚喜要告訴你。」「嘉嘉,我后悔了,
我不要和你離婚了。」我一臉平靜,手抵在他的胸口,輕輕推開他,「巧了,
我也有個驚喜要告訴你。」他眼睛閃著亮光,像個等待受表揚的孩子。我略過他,
從玄關抽屜拿出一疊紙遞到他面前。4他接過,瞬間收回笑容。祁書一臉不可置信,
「你要和我離婚?為什么?你這十五天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挽留這份感情嗎?」「祁書,
你還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嗎?」「十五天約定的最后一天。」他不假思索。「是相愛紀念日,
也就是十年前向我求婚的日子。」他自嘲勾勾嘴角。「鄭令嘉,我本來就對數字不敏感,
而且十年都過去了,我每天工作很累很辛苦,
你覺得我會有精力來記這些亂七八糟的紀念日嗎?」「我是個男人,本來就沒有你心細,
你不能多體諒我嗎?」「可以適可而止了。」到現在為止,他還是覺得我是在胡鬧。
我語氣淡漠而疏離。「祁書,我是認真的。你早點簽字我們早點辦手續。」
「我不可能在今后你每次要和我離婚時我都來個十五天的約定,這個方法用過一次就沒用了。
」「我也不可能像唐僧念經一樣反復提醒你你的承諾。」「你會煩,我也會累。」
他癱坐在沙發上,低著頭,被一層陰郁籠罩。結婚十年,我從沒見過他這么落寞。
而且還是因為我。三十天冷靜期比十五天來得快。
只是我在民政局等了好久也不見祁書的影子。如果錯過今天,又要等三十天。我有些著急,
打車回家找他。一進門,刺鼻的白酒味直沖我的腦門。「你終于肯回來了。」祁書衣衫不整,
滿身酒氣向我靠近。我拿起包抵在我們之間。「我這兩天工作室很忙,沒時間回家。」
我捂著鼻子,有些不悅。不為其他,只是家里的家具大多都是我精心挑選的。被他糟蹋,
我心疼。他腳下踉蹌幾步,面露嘲諷,「工作室?你那算什么工作室?
不過就是玩泥巴的小店,說的那么高大上,嚇唬誰呢?」這不是酒話而是他的真心話。
他還是和之前一樣。一點沒變。我找來兩個跑腿,不等他醒酒,
直接架著他去民政局辦了手續。房子是他買的,我沒有理由繼續住在這。
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時,祁書回來了。他低頭看到我的行李箱,一腳踹到一邊,
把我死死抵在墻上。「鄭令嘉,我什么都沒有做錯,你憑什么離開我?」他聲音沙啞,
雙眼猩紅。我極力掙脫,他的手指卻越發用力。「你為什么這么狠心?我已經重新愛上你了,
你難道連一點機會都不肯給我嗎?」說著,他猛地向我靠近。在貼近我嘴巴的瞬間,
我伸手一巴掌扇在他臉上。「祁書!你清醒點!我們已經離婚了!」
「我已經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了。」他腳步虛浮,身形晃蕩。我拉起他踹翻在地的行李箱,
越過他準備離開。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哀求道,「我等了你兩天,一直在等你回家。
你現在回來多待一會都不行嗎?」我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祁書,你只等了我兩天,
可我等你回家等了十年,你寧愿坐在車里也不肯回家多待一會,
你現在有什么資格和我說這些?」5離婚后第二天,祁書來工作室找我。「嘉嘉姐,
姐夫來了。」助手甜甜碰了碰我的手肘,眼神瞟到門外。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祁書一身黑色大衣,站在陰影下也掩飾不住他深邃的五官。我并不想理會他。
瞥一眼后收回目光,專心雕刻手上的黃泥。直到肚子打抱不平我才發現已經過去了五個小時。
祁書還站在門外一動不動。無奈,我穿上大衣推開門,祁書的身上已經落了不少白色的雪花。
他還是那樣眼睛不眨地盯著我。我伸手撣了撣落雪,「找我干什么?」他聲音有些顫抖,
「祁珩回來了,我媽的意思是一家人一起吃頓飯,你要是不去,我媽該懷疑了。」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我和祁書離婚的事并沒有告訴家里。
祁書眼神熾熱鎖定在我身上。我點點頭。他像個孩子一樣,唇角彎起,聲音愉悅,
「你先在工作室等一下,我去把車上暖氣打開,好了我來找你。」從沒有過的貼心。
等我們到了飯店,剛推開門,一個溫暖的擁抱將我包裹。「嫂子,好久不見。」
祁珩目光落在我臉上,極認真道。「好久不見。」祁珩比我小五歲,我和他已經十年沒見了。
他長開了,和祁書也越來越像,只是眼神中少了些凌厲。剛入席,
婆婆就一如既往開始催我生孩子。「嘉嘉,你看看這是我前幾天為你求來的偏方,你啊,
吃完飯就趕緊回家煮了喝。」我皺著眉把藥塞回她懷里。這么些年,我都要成藥罐子了。
更新時間:2024-11-28 19:20: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