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按著發(fā)脹的太陽穴,看著沙發(fā)上躺著的絲綢畫卷,我嘴里滿是苦澀,昨晚的一切居然不是夢。
拿出手機(jī),我再次給師父打電話,回應(yīng)我的依舊是不在服務(wù)區(qū)。
師父到底做什么去了?信號(hào)有這么差嗎?
我心里嘀咕著。
拿起絲綢畫卷,我又仔細(xì)打量起來,絲綢畫卷上,除了白色絹帛上,多了陳叔的畫像,其他的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絲毫的改變。
我找了一個(gè)斜挎肩包,將絲綢畫卷放入斜挎肩包中,隨身攜帶。
李清洛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就會(huì)出現(xiàn),我身邊沒有防身的東西可不行。
雖然不知道絲綢畫卷怎么用,但總有一個(gè)心理安慰。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答應(yīng)了陳叔要照顧好陳叔的女兒,我自然要說到做到。
大丈夫立于天地間,豈能郁郁......不,因該是豈能失信于人。
拿出手機(jī),看著電話簿里躺著的陳雙雙的名字,我犯難了!
我該怎么和陳雙雙說說啊!
雙雙,你爹沒了!
我搖晃著腦袋,這么直接,雙雙接受不了的。
我又該怎么委婉的表達(dá)呢?
就在我思考的時(shí)候,手機(jī)鈴聲響起,“我沒有錢,我不要臉!”
電話是陳雙雙打來的,我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想好該怎么和陳雙雙解釋。
最后還是接通了電話,沒等我開口,陳雙雙就率先開口道:
“彬哥,你能陪我去巡捕局嗎?”
聽到陳雙雙這話,我明白,陳雙雙都知道了。
因?yàn)殛愲p雙的情緒低落,我簡單的寬慰了兩句,答應(yīng)和她一起去巡捕局認(rèn)領(lǐng)陳叔的尸體。
火車站。
出站口。
我挎著單肩背包,嘴里叼著一根煙,苦大仇深地吐出煙圈。
我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陳雙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細(xì)算起來,李清洛要害的人是我,陳叔是替我擋的災(zāi)。
“彬哥!”
一個(gè)柔柔地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扭頭看向身后,在我出神的時(shí)候,陳雙雙都已經(jīng)出站了。
一年多的時(shí)間沒見,陳雙雙有了很大變化,頂著一頂黑色太陽帽,帶著一個(gè)黑色墨鏡,黑色的無袖連衣裙利落的垂下。
那張清秀的瓜子臉上,有著未干的淚痕,顯然在下車前剛哭過。
她分不清男女的胸膛,也有了變化,至少從a到了b。
陳雙雙長的本就不錯(cuò),就是身材差了些,如今多了女人味,我不由多掃了幾眼。
想到這里我,恨不得給自己來一巴掌。
白彬,你他娘的還是人嗎?陳叔剛走,你就打人閨女的主意,你真不是個(gè)東西!
陳雙雙取下肩頭的黑色手提包,從手提包里,掏出了一個(gè)小禮物,雙手捧著遞到我的面前。
“彬哥,麻煩你陪我跑一趟,一點(diǎn)小心意?!?/p>
聽著陳雙雙沙啞的嗓音,我不由地心疼起來。陳雙雙在這世界上,就只是一個(gè)人了。
我跟著師傅三年,這三年都沒有回過家,沒到節(jié)假日還能打電話,緩解內(nèi)心的憂愁,可陳雙雙呢?
從今往后,她能和誰說,又有誰能聽她說呢?
我的心猛地一抽,沒有去接陳雙雙手中的禮物,而是一把將陳雙雙抱在懷中。
“雙雙,從今往后,我就是你哥。只要哥在,絕不讓別人欺負(fù)你!”
我的懷中,傳出嗚咽聲。
雙雙的雙手抓住我的手臂,小貓一樣的抽泣,她很傷心,卻不敢放聲的大哭,只敢躲在我的懷里,小聲抽泣。
就像當(dāng)初,她被人欺負(fù),不想給陳叔惹麻煩,心里憋屈,只敢躲在我懷里小聲流淚。
我柔聲地安慰著,替雙雙遮擋那些異樣的目光。
帶著雙雙到巡捕局,找到包子。
包子說了些寬慰的話,然后公事公辦。包子和雙雙沒多少的接觸,給雙雙打電話,也就是工作需要,通知死者家屬。
雙雙將戶口簿,身份證交給了包子,包子找人開陳叔的死亡證明,遺體轉(zhuǎn)運(yùn)手續(xù)等等。
停尸房,陳叔的尸體被白布覆蓋。
雙雙在門口停住了腳步。
我抓著雙雙的手,感受著雙雙手上傳來的顫抖。
手上我加了幾分力道,讓雙雙感受到,我在,一切有我。
“你要不敢見陳叔,我去認(rèn)!”
雙雙抱住我的胳膊,靠在我的肩頭,輕輕地?fù)u頭。
我們一同走到了陳叔的遺體前,我掀開了陳叔臉上的白布。原本以為,看到的會(huì)是一張發(fā)脹浮腫,或者慘白讓人恐懼的臉。
沒想到,陳叔的模樣和往常并沒有多少卻別,細(xì)細(xì)說來,比往常還要好看幾分。
平躺在停尸床的陳叔面容慈祥,像是睡著了一般,若不是確定了他的死亡,我都要懷疑陳叔還活著。
雙雙取了黑色墨鏡,露出了那雙哭得紅腫的眼睛,伸出顫抖的手,去觸摸陳叔的手臂。
雙雙也覺得陳叔還活著吧!
在雙雙的手觸碰到了陳叔的手臂,她的手像是觸電一點(diǎn)收回,隨后撲入我的懷中痛哭。
人不怕絕望,只怕心里有了不該有的希望。
我抱緊了雙雙,希望能給到她勇氣。
包子此時(shí)帶著一個(gè)姑娘走進(jìn)停尸間。
這姑娘看著和雙雙一般的年紀(jì),瓜子臉上還有未脫的稚氣,本該陽光活潑的年紀(jì),卻無精打采,像是熬夜剛睡醒似得。
在見到這姑娘的瞬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
我確實(shí)對每一個(gè)長得漂亮的姑娘都感覺熟悉,但和這姑娘的熟悉感完全不同。
是見到同類的熟悉。
包子介紹道:“她是木云岫,是殯儀館的入殮師?!?/p>
我終于明白,為什么感覺熟悉了。
我和木云岫的工作都是和死人打交道。
木云岫對雙雙道:“逝者已逝,還請節(jié)哀!”
雙雙扭頭看向了陳叔的遺體,嘴角有著一抹苦澀的微笑,對木云岫道:
“非常感謝,父親要是活著,也會(huì)很喜歡現(xiàn)在的模樣的。”
木云岫眼中有著悲傷,道:
“我也沒了父親,你的心情,我多少能理解一些。別太難過了,如果叔叔還活著,他一定希望你能開心。”
“我們做兒女的,沒能在生前見最后一面,那就只能將身后事辦的風(fēng)光些,讓叔叔走的安心?!?/p>
更新時(shí)間:2024-12-06 21:3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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