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這限制級的話語一出,客廳陷入詭異的空寂中。
連不動如山的孟歸年也身影一頓,呼吸漏了半拍。
盧安夏并沒有任何的不適,甚至嘴角牽起詭秘的笑容,反倒是坐在林斯然對面的米蘭老神在在地回了一句:
「我們不喜歡紅酒,沒勁兒,倒是喜歡啤酒,沒有愛稱,我老公很靦腆的。」
「姿勢嘛沒有特定喜歡的......八十一式輪流來。」
話落,米蘭還隱晦地掃了孟歸年一眼,那欲說還休的表情看得人遐想十足。
那一刻,向來波瀾不驚的男人心跳得特別快,像是撞翻了一頭小鹿,連帶著耳朵尖也都紅了起來。
盧安夏掃到這一幕,面色一變,瞬間黑如鍋底。
手里的紅酒杯重重一放,眼底怒意升騰,恨恨瞪著對面的夢歸年。
還是一旁的林斯然飛快地掃了她一眼,干笑了幾聲:「哈哈,是嗎?啤酒我們倒沒試過,看度數就是我們輸了。」
那一晚,兩對夫妻,不歡而散。
直到回到了家,孟歸年都有些魂不守舍,別看米蘭說得真真的,其實兩人一直分房睡。
當晚,或許是因為聊過勁爆的話題,兩人都默契地沒有一起喝酒。
他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手里拿著手機心不在焉地胡亂劃著。
可他忘了,以盧安夏瑕眥必報的個性,怎么會讓他的注意力被別的女人占據?
下一刻,盧安夏剛發過來的圖片正好被點開,留聲機下的黑白照里,躺在寶媽肚里成型的男胎,清晰地印入眼簾,那是他曾經期盼無比的孩子。
臨出世前,胎死腹中。
孟歸年瞳孔一震,雙眼無意識地放大,像是被一雙大手死死掐住了脖頸,瀕死的窒息傳來,他眼底迅速彌漫起一片水霧。
半晌后,骨節分明的大手伸向了床頭柜,顫巍巍的指尖拉開抽屜,取出幾片藥丸,仰頭吞沒。
沉浸在悲傷里的孟歸年沒有注意到,這一幕全被門縫里的米蘭盡收眼底。
次日一早,頭疼欲裂,面色慘白的孟歸年坐在沙發上發著呆。
結婚兩年,他和盧安夏也曾有過幸福時刻,因為原生家庭的不幸,孟歸年曾經無比期待當時那個孩子的到來。
他甚至想好了孩子慢慢長大的每一年,他要給她買什么玩具,帶他玩什么游戲。
他沒有得到的母愛,父愛,他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完整無缺地享受到。
得知盧安夏懷孕的那一晚,他激動的整夜沒睡。
可那個孩子,八個月就沒了。
從此,成為他和盧安夏,扎在彼此心中的一根倒刺,每想一下都在血腥氣的疼痛。
他癡癡坐著,像個傻子一般。
直到耳邊響起一道女聲:「安眠藥你不能再吃了......再吃下去,不但會得狂躁癥還會上癮......」
米蘭將手中的一疊報告遞給他,繼續說著:「那些藥我送出去檢查后,里面都有致幻成分,時間久了,你會被送去精神病院。」
她說話的聲音不大,一字一句卻像刀一般戳進孟歸年的心腔里。
孟歸年接過報告,翻來覆去對著細密的字眼愣愣看了十幾分鐘。
他不是毫無所覺,可他總是不愿相信,寧愿活在自己虛假的構思里不愿出來。
「你說,她為什么呢?」
「我那么愛她,她想要什么我都會給的。」孟歸年游魂一般問著,眼眶頓紅。
米蘭嘆了一聲,望著窗外的皚皚的白雪說了句:
「她不要你給,她要自己拿。」
「精神上獨占欲,也是一種病,是你縱容了她。」
孟歸年,聞言一愣,默默蜷縮在沙發的一角,頭深深埋進臂彎中,身子隱隱抽動著。
米蘭靜靜地看著他,好像又看到了當年跳樓自殺前的學長。
當時學長愛盧安夏也是一副入了魔的樣子,兩人明明分手,卻依然每天魂不守舍。
那時她還不懂,什么樣的感情能讓人變成一條聽話的狗?
沒有自尊,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直到她看到孟歸年和盧安夏的相處方式。
米蘭什么也沒有說,只輕輕抱著顫抖不已的孟歸年,像是沒聽到他哭似的緩聲哼起了搖籃曲。
這一幕被監控里的盧安夏死死盯著,她目光冰冷又銳利如同盯著瀕死的獵物一般。
「真是越來越不乖,米蘭,你越界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更新時間:2024-12-15 20:2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