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棲簡上樓后,客廳里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言序南身上,說到底晚上他是受委屈的那個。
“南南,今晚的事是子意的錯,我和你媽平日過于嬌慣他,才讓他越發(fā)不像話。”言長烽嘆了口氣。
隨后冷了臉色看著言子意道:“和你三哥道歉!”
言子意緊抿著嘴唇,低垂的臉上憤憤不平。要讓他說,他才是今天晚上最委屈的,先是宴會被一群人嘲諷,現(xiàn)在又落了一身傷。這會兒居然還要向那個鄉(xiāng)下來的道歉。
但他也知道,如果不做出實際行動,那么等待他的,只會是爸媽的失望的眼神。
言子意垂在沙發(fā)內(nèi)側(cè)的手緊握成拳,指甲陷進(jìn)肉里,只有疼痛才能讓他記住今天所受的委屈,是他小看了這一個言序南。這人的心機(jī)比他想的深多了。
他抬頭看著言序南,語氣誠摯:“對不起三哥,今天晚上的事是我的錯,是我任性了,希望你不要跟我計較,我以后肯定不會再這樣。”
言序南看著言子意,視線卻沒有聚焦,像是在發(fā)呆。
江晚幫著打圓場道:“南南就原諒弟弟這次吧,咱們畢竟是一家人,以后還要相處幾十年。子意這次也長個教訓(xùn),以后肯定不會再犯。”
言序南收回看著言子意的目光,沒說話。
“你如果還想要什么補(bǔ)償可以和我說,我都盡力滿足。”言青岑說道。
“呵!”言序南冷笑一聲,眼中劃過一抹嘲諷之色。
前面的話言序南還能忍,誰讓他們才是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言長烽最疼愛這個小兒子,江晚更不必說,本就容易心軟。
但言青岑這種類似施舍的語氣,讓他心里騰起一股怒火。無力又有些意料之中的悲哀。
“補(bǔ)償,我要是讓你把言子意趕出言家,你能做到嗎?”言序南看著言青岑冷聲開口。
言青岑,言父,言母皆是一怔,似乎沒想到他會提出這個要求。
言子意也打量著三人臉色,心里卻是有些竊喜。
因為他知道,三人雖然對今晚他做的事惱怒,但不會真的把他趕出去。反倒是言序南開口讓他離開。讓他這個生活了二十年的兒子走,回來兩天而已,可不就是自私。
“開個玩笑而已。”言序南將眾人臉上神色收入眼底,輕松笑笑,“歉也到了,沒我什么事我就上去休息了。”
不等眾人說話,言序南轉(zhuǎn)身往樓上走。
“三少爺?shù)鹊取!?/p>
這時門口管家突然走了進(jìn)來。
管家視線落在言序南身上,叫住言序南上樓的腳步:“三少爺,有人讓我給你送藥膏過來。”
言序南停住腳步,轉(zhuǎn)身問:“什么藥膏?”
管家上前兩步直接把手里捧著的藥膏遞到他手里:“厲先生讓我給三少帶個話。”
客廳所有人都把視線落在管家手里的藥膏上。
厲先生?
今天晚上來參加晚宴,姓厲的好像只有那位厲世集團(tuán)掌權(quán)的厲斯琢。
之前突然開口替言序南說話,就已經(jīng)讓眾人震驚,這會兒怎么會送藥膏?
言序南接過藥膏,示意管家繼續(xù)說說。
“厲先生說若不是因為他讓您加聯(lián)系方式,您上樓回房也不會發(fā)生后面的事,胳膊上的傷多少和他有關(guān)系,讓三少不要忘記早晚涂抹藥膏,免得留下疤痕。”管家快速說完。
話落,眾人更加不解和震驚,都在訝異言序南是怎么和厲斯琢扯上關(guān)系的,還親自給送了藥膏來。
言長烽沉聲道:“言言,那厲家少爺不是個好相處的,你……”
厲斯琢在外的狠辣無情圈子里無人不知,不僅如此,他們厲家兄弟,父子反目成仇不是秘密,都已經(jīng)到了相殘的地步。
厲家情況太過復(fù)雜,言長烽還是擔(dān)心言序南過于單純攪和進(jìn)去被殃及。
言序南自然知道言父話里的意思,點了點頭:“不熟,只是恰巧坐在一起閑聊了幾句。”
“那就好,天色也晚了,南南快先上去休息吧,明日不是要去學(xué)校,到時候我讓家里司機(jī)送你過去。”言長烽語氣溫和,甚至起身拍了拍言序南的肩膀。
突然送來的一盒藥膏,又讓三人想到了言序南胳膊上的傷。
一向溫和的江晚突然站起身對言子意說:“子意,今天晚上你太讓媽媽失望了,或許我覺得南南說的對,你是該出去單獨住一段時間。”
“媽,我……”言子意眼眶通紅看著江晚。
江晚搖了搖頭,臉上全是失望之色,徑直上了樓。
事情如何處理言序南不知道,也不想管。就言家眾人現(xiàn)在對言子意的重視態(tài)度,別說趕出去了,頂多也就是斥責(zé)幾句。
言序南回到房里后馬上給蔣少寒回了電話。
言序南記得,這個時候的蔣少寒還是一家游戲小公司的負(fù)責(zé)人,最近正在忙游戲上市的事情。
想到游戲的事,言序南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要說上輩子他對誰虧欠的最多,那必然是這個一起長大的哥哥。
蔣少寒因為他的關(guān)系被言子意報復(fù),在車禍中傷了腿,落下了殘疾。
言序南每次想到蔣少寒的腿傷都后悔不已,覺得不該回到言家,不該把蔣少寒牽扯進(jìn)去。哪怕到了后面他被言家所拋棄,蔣少寒也沒放棄他。
他甚至不敢想,自己的死對蔣少寒來說打擊有多大。
電話撥過去,那邊響了一會兒才接起來。
“喂,小南你忙完了?”
言序南“嗯”了一聲,手機(jī)放在一邊回話,隨后脫下外套挽起袖子。
胳膊上的掐痕紅紫一片,已經(jīng)從指甲掐痕蔓延成了一片,看著著實凄慘可怖,活像是受了虐待。
“沒什么事,都解決了,哥你別擔(dān)心。”
言序南邊看藥膏的說明書,邊說話。
“你要不還是來哥這里住吧,在這里我還能照顧你,不至于讓人欺負(fù)了你,我瞧著你那家人實在不是很靠譜,你這剛回去沒兩天……”
“南南,媽媽是不是打擾你和朋友聊天了?”
蔣少寒還沒說完,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江晚尷尬的站在門口,她原本是想敲門的,沒想到一推,門就打開了。正好聽到里面的人說他們父母不靠譜。
手機(jī)那頭的蔣少寒停下了話頭,臉色不怎么好看。
能自稱是小南媽媽的,必然是言家那位夫人。
蔣少寒半靠在辦公走廊的墻壁上,手上夾著一根煙,眉頭緊皺在一起。
若不是擔(dān)憂小南因為他出口話受了牽連,他必然把剛才后面那句話說完。
什么狗屁家庭能讓親生兒子被一個假少爺侮辱到這種地步?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他是無所謂,也不在乎這些什么世家,但言序南不一樣,從小一起長大,他知道小南心里最盼望的是什么。
言序南抬頭看了一眼進(jìn)門的江晚,沒有去管開著免提的手機(jī),放下藥膏,起身走到門口問:“媽,有事嗎?”
江晚視線落在他受傷的胳膊上,小心拉起來看了看,語氣心疼道:“媽媽來看看你的傷,怎么這么嚴(yán)重,疼不疼啊南南?要不我讓樓下醫(yī)生上來看看。”
言序南搖頭:“沒什么感覺了,我自己抹點藥就好了。”
江晚見言序南站在門口和自己說話,就知道自己是打擾兩人聊天。
原本還想給言序南上藥,但聽剛才手機(jī)那邊的人說出的話,她實在是沒有臉面再繼續(xù)留下來。
臨走江晚又叮囑了一句:“明天回學(xué)校,讓媽媽和管家一起送你好不好?”
言序南點頭:“嗯。”
隨后江晚也不再打擾他,說了句讓他好好休息,便關(guān)上了門。
更新時間:2024-12-17 08:23:05
本站所有內(nèi)容都已取得正版授權(quán)。版權(quán)聲明 - 投稿聲明 - 自審制度 - 免責(zé)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