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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間,我聽見蘇矜北在哭,像極了五年前我們分手那晚。
那晚,也是今天一樣的雨夜。
我站在蘇矜北家旁邊的拐角,呼嘯的北風裹挾著細雨打在身上。
電話那頭是蘇矜北溫柔至極的聲音:
“阿笙,我終于拉到了第一筆投資,很快就能風風光光地娶你了?!?/p>
“阿笙,你等我?!?/p>
我緩緩抬頭,看著他房間暈出溫暖的燈光,心像墜到了底,扯得生疼。
我不斷地告訴自己,蘇矜北的人生已經開始騰飛了。
我不該,也不能,涼薄自私地拉著他和我一起下地獄。
我忍著哽咽,狠心說出那句:
“蘇矜北,我們分手吧?!?/p>
那邊呼吸一頓,“為什么?”
我聽著自己發出冷漠疏離的聲音:
“蘇矜北,你太窮了,我實在是不想再陪你吃苦?!?/p>
“而且當初也就是一時新鮮,這么久也玩膩了,何必綁在一起?!?/p>
掛斷電話的瞬間,我聽見手機里和房間里傳出絕望的低泣。
像是困獸隱忍的哀嚎,回蕩在窄窄暗暗的小巷子里。
耳邊隱約回蕩的哭聲好像又和那晚的重疊在一起。
似乎在告訴我,過去的五年,是個令人絕望的輪回。
不知什么時候,耳邊的哭聲已經消失了,只剩下儀器的滴答聲。
我掙扎著睜開厚重的眼皮,對上了一雙擔憂的眼。
卻不是蘇矜北。
我扯出一抹笑:“好久不見啊,靳聞舟。”
靳聞舟和我,算是真正意義上的青梅竹馬。
兩家住得近,從小就拿娃娃親開玩笑。
好在我和靳聞舟都沒那個想法,雙方家長這才歇了心思。
靳聞舟沒好氣地指了指自己的胸牌,“我現在是你的主治醫生?!?/p>
他收起手上的板子,俯下身生氣地沖我大罵:
“安笙,五年不見,你就把自己搞成這樣?”
“這五年你究竟在干什么?換了電話卡,不告而別,我們想找都找不到你。沒到想再次見面是因為你半夜割腕進急診?!?/p>
“安笙,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沒出息了?”
我眼眶紅透,泣不成聲。
我也想知道,我怎么會變成這樣?
靳聞舟臉色一變,認命扯出袖子在我臉上輕輕擦拭。
“安笙,別哭了,我不罵你就是了?!?/p>
透過靳聞舟的眼睛,我看到了淚流滿面的自己,一點都不像我。
我扯住靳聞舟的袖子,“靳聞舟,你別擦了,疼死了?!?/p>
“你們在干什么?”
門口傳來一聲怒吼。
蘇矜北將手上剛洗好的蘋果往地上重重一摔,一雙濕淋淋的手攥上了我的胳膊,冷的我一激靈。
“安笙,你是有多下賤?我才離開沒一會,你就迫不及待地和別的男人在這里拉拉扯扯。你就這么喜歡勾引男人?”
“也是,當初你不就是因為這個,才爬上我的床嗎?”
沒等蘇矜北說完,我抬手甩了他一巴掌,眼眶通紅。
忍著身上沁入骨髓的痛,輕聲開口:
“蘇矜北,你要真覺得我這么不堪,何必救我呢?”
“我曾經拿命愛過你?!?/p>
“但從現在開始,我想不再愛你了。”
蘇矜北將那只沒受傷的胳膊攥得更緊,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
“安笙,你休想!”
“你是我花錢買來的,你的命也屬于我!你的愛也屬于我!”
我膩味極了,偏過頭不去看他。
蘇矜北卻一把捏住我的臉,逼我直視他,語氣殘忍:
“我忽然才想起來,昨天你嗜賭成性的哥哥安蕭打著我的名號,在賭場輸了五百萬。”
“你準備怎么還?”
更新時間:2024-12-17 13:5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