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蘇念結婚的第十年,她親手把我送進精神病院。
還讓我以身試藥,只為替她的白月光治病。
“阿辰,這些藥沒啥副作用的,最多對你的精神有些損傷。”
原來她口中的沒有傷害,是會讓人失憶。
我開始忘記自己是誰。
忘記自己曾愛她如命。
甚至忘記她是我的老婆。
等我把關于她的一切統統忘記的時候,她卻紅了眼眶。
……
和蘇念結婚十年,我一直以為我們會這樣幸福下去。
我陪著她從家族落魄,走到權力和財富的巔峰。
無數個夜晚,她將頭靠在我的頸邊喟嘆:“阿辰,還好有你,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這些年來,我們一直相敬如賓,還有了一個乖巧懂事的女兒。
直到我出車禍,蘇念以我身體不適為由,將我安置在家修養,勒令我不準再去公司。
“你現在身體虛弱,公司的事務又繁雜冗多,不如你就在家好好陪著大哥吧。”
“那次車禍,他為了救你,錯過了自己治療的最佳時間。”
“于是才落下了頭痛這個病根。”
她望著我,滿臉的理所當然。
正如此時,她讓我以身試藥,替我的堂哥治病。
“阿辰,這是你欠他的。”
“你也不想看著你的大哥,日日心神不寧,被夢魘所擾吧?”
何凱,我的堂哥。
也是我老婆的初戀。
他無論想要什么,蘇念都會雙手奉上。
他患了抑郁癥加重頭痛的舊疾,蘇念便毫不猶豫地拿我試藥。
以身試藥,說的容易。
試藥者不僅要承受肉體上的疼痛,還要時時刻刻接受無時無刻不在的對于未知的恐懼。
那些藥只有經過臨床試驗,才能正式被用在病人的身上。
而我,就是那個臨床試驗的對象。
那只替人試錯的白鼠。
因為,我是何凱的弟弟。
血脈相連的這層關系,可以讓我試出的藥能夠最大限度地在他身上發揮效果。
即使我們只是不太親密的堂兄弟關系。
“以身試藥?好啊。”
我咽下喉頭腥甜,微微一笑。
為了讓我能更好地勝任小白鼠的角色。
蘇念索性將我關到了精神病院。
臨走前,我第一次見到了十年前那個毫不猶豫舍棄蘇念決然出國的人。
他穿著一件藍色襯衣,被養的白皙紅潤,絲毫看不出抑郁癥病人該有的憔悴與絕望。
“親愛的堂弟,聽說你生了病,要被送去療養院?”
不等我回話,他掩口而笑。
“你走了可就沒人照顧念念了啊?”
蘇念是我唯一的牽掛。
“你……你要好好對她。”
我囁嚅著,卑微地祈求。
他撲哧一笑,拍了拍我的臉頰。
“為了感謝我親愛的弟弟為我以身試藥,我當然會好好對她……”
“你是怎么長大的,她身為你的老婆,當然也要一樣啦。”
“我可不會……厚此薄彼哦。”
我如墜冰窟。
這就是我的哥哥,從小就以戲弄我為樂的哥哥。
兒時的一次意外,他失去了親生父母。
被我的爸媽接回家里,成了我的哥哥。
我只是在他來時鬧了一次小脾氣,就被我的爸媽打上心胸狹隘的標簽。
父親疼他。
任由他撕毀我的作業,搶走我的玩具車。
母親憐他。
當初蘇家一夕破產,本該娶蘇念的人是他。
最后穿著西裝出席的人,成了我。
他才不愿娶當初那個窮光蛋蘇念,便瀟灑地出了國。
而我卻受盡了蘇念的白眼,被她誤會成搶了哥哥媳婦的下作之人。
他知道我喜歡她。
喜歡到瘋魔的地步。
精神病院,真是個可怕的地方。
我在短短一周之內被抽了三次血。
腦袋昏昏沉沉,我被人拖進廁所,惡臭無孔不入。
我掙扎著抬眼。
幾個頭發散亂,身穿藍白病號服的女人將我圍在角落。
手里的東西讓我不寒而栗。
折斷的牙刷,斷裂處泛著尖銳的冷光。
燃燒的煙頭,讓人仿佛聞到了烤肉燒焦的氣味。
手臂粗的棍棒,打在身上悶疼,留下青青紫紫的痕跡。
恍惚間,我似乎回到了以往陰暗的見不到頭的日子。
更新時間:2024-12-17 14:18: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