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冠禮當天,裴云初闖進府,將我攔在門外。
“我才是太傅嫡子,你這個卑賤的野種憑什么替代我的人生!”
后來圣旨賜婚,他一招滴血驗親,要將我打成偷人身份的假少爺。
若是以前,我肯定心存愧疚處處忍讓。
但不巧,我重生了。
這一世,我直接撕碎他的假面具:“太傅嫡子?你也配?”
……
“只有滴血驗親才能證明我的身份!”
耳中傳來的這句話讓我渾身一顫。
皮肉被焚燒的痛感尤在,可眼前已經不是烈火熊熊的祠堂,而是太傅府的正廳。
我重生了,重生在裴云初闖進太傅府邸,顛覆我生活的這一天。
眼看著傳旨的公公面露難色,我揉了揉酸痛的膝蓋緩緩起身,余光掃過那氣勢洶洶沖進來的裴云初。
“你只是個卑賤的野種,頂替了我的身份,怎么敢站在這冒名接下圣旨,真是恬不知恥,自甘下賤!”
毫不留情的侮辱,幾乎是要將我踩到塵埃里。
可我再也沒了上一世的震驚與錯愕。
我沒搭理眼前趾高氣揚的裴云初,只是幾不可見地扯了扯唇角,轉向幾位傳旨的公公微微行禮。
“公公見諒,是我裴家不周,才叫這人闖了進來。”
我微微施禮,唇角含笑。
“裴少爺果真禮數周全,聰慧溫雅。”
這多虧了我父親裴淵的教導。
為了攀附權貴、爭權奪利,父親自幼便對我要求極高。
君子六藝需樣樣精通,五禮更是挑不出容錯,甚至就連我的飲食也被嚴格控制。
前世,就算是裴云初成了太傅嫡子,害我名聲受損。
可父親也舍不得我僅存的價值,在裴云初的建議下將我送給了年老殘暴的王爺當孌寵。
我在王府飽受折磨,痛苦不堪,可他們卻在享受拿我換取的資源。
這輩子,我再也不會讓裴云初如愿!
“這位...公子,是將我太傅府當作菜市口了嗎?”
我理了理衣衫上幾不可見的褶皺,眸光犀利:
“若是誰都能闖進旁人家宅,說自己是官員大臣的兒子,這天下秩序何在?”
“裴家的血脈,豈容你一屆身份不明的人紅口白牙地造謠污蔑?”
裴云初見我不亂分寸,甚至還能有理有據地反駁,眼底閃過一抹焦躁。
隨即換了個路數,眼圈一紅便落下淚來。
“父親,我自小被賤人所害,沒法承歡膝下,如今甚至要眼睜睜看著旁人冒充兒子...這讓我如何安心?”
見此情景,父親不得不站出來說話,他責備地瞧了我一眼。
“鶴安,如今事情未明,你如此咄咄逼人,哪里有半分世家公子的教養?!”
可他轉過頭看向裴云初時,卻是滿眼的疼惜。
這樣的對比,讓裴云初在瞬間有了底氣,他抬起頭,眸光冰冷,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你百般推諉,不愿滴血驗明身份,不過就是心虛罷了?!?/p>
“可憐我漂泊無依多年...臨了到了親生父母面前卻還是如此,還不如死了痛快!”
裴云初這變臉的速度我著實佩服。
眼看著他就要假意撞上石柱,他身邊的小廝死死抱住了他,轉頭怒斥我的行徑。
“你占了我家公子的位置,如今還想要逼死他——真是可恨至極,這樣的男人,怎么配做昭陽公主的夫婿!”
我不欲與一個小廝爭辯,轉頭瞧了母親一眼,見她雖面露遲疑,可看著我的目光里卻滿是擔憂和溫柔。
是了,母親自是心疼我的,上輩子即使被蒙騙,可他依舊待我極好。
我心下微暖,轉頭對著那領頭的公公施了一禮,朗聲道:
“煩請蘇公公作個見證?!?/p>
“滴血驗親實屬大事,若有人企圖魚目混珠,誣陷裴家血脈,也請公公能稟告圣上,依照國法處置。”
眼瞧著父親和裴云初的臉色都有些發白,我在心中嗤笑一聲,再不愿施舍他們一個眼神。
蘇公公是圣上身邊最得臉的大太監,身份貴重,這事托付給他,自然無人可以指摘。
父親的臉色有些難看,可現在箭在弦上,他也只能咬牙點頭。
“蘇公公請上座,終歸是我們的家事,怎么好什么都勞煩您?!?/p>
“滴血驗親的東西府上會準備好,再給您過目?!?/p>
這話挑不出錯,蘇公公微微點頭,一甩拂塵便抬腳進了屋。
我朝母親眨了眨眼,示意她安心看戲即可。
重活一世,如果我再無半分長進,豈不是辜負了老爺天賜我的這場機緣?
更新時間:2024-12-20 10:26: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