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洗把臉平復下情緒,打開手機想約流產手術。
手機卻彈出一串兒信息。
“明歌,我昨天在醫院看到你了。”
“書朗愛你又怎樣?你們結婚了又怎樣?和他生孩子的是我。”
“你還不知道吧,書朗每天都會過來哄兒子睡覺……”
“婆婆說,她會努力說服書朗離婚……”
我從不輕易掉眼淚,當年父親意外去世,我一聲沒哭,被親戚罵冷血。
可現在卻怎么也忍不住。
眼淚迷糊了視線,浸濕了衣襟。
這兩天,好似補上了過去二十多年的眼淚。
我盯著她的頭像,一家三口的背影,夕陽西下,浪漫溫馨。
雖只是背影,可我還是一眼認出那是秦書朗。
他左手的腕表,是我送他的結婚五周年禮物。
我顫抖著雙手打字“你們,什么時候開始的?”
她回復很快,像練了無數次,顯然有備而來。
“三年前的8月5號,那天下著大雨,書朗全身都濕了……”
我沙啞著嗓子呢喃,8月5號,那是我第一次試管失敗的日子。
秦書朗心疼的摟著我,雙眼通紅,哽咽著一句又一句的哄我。
我迷迷糊糊睡過去,半夜被雷雨聲嚇醒。
我打開家里所有燈,一遍遍撥打秦書朗電話。
一開始是無人接聽,后面直接關機。
那一夜,我忍著小腹酸疼和恐懼,蜷縮在門邊睜眼到天亮。
可直至早上八點,秦書朗才步履輕松的回來。
我問他昨晚去哪里了,為什么不接電話。
他眼神躲閃說有業務,手機被水泡壞了。
那一夜,他第一次忘記我害怕打雷,可從那次后,我再也不怕打雷了。
連父親雨夜意外去世的陰影,都走了出來。
雷雨帶走了爸爸,也帶走了我的秦書朗。
我自虐的想證實些什么,繼續追問到“你兒子是不是22年5月1號出生?”
她很快回了語音過來“你居然還記得呀,書朗陪了我好久,還給我訂了5萬塊的月子中心。”
她語氣里滿是炫耀和得意,還帶著勢在必得的挑釁。
我居然會記得,我怎么會忘記呢。
那是我第二次試管,胚胎移植后成功著床。
我歡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嚴格聽從醫生建議臥床保胎。
可就在5月1號晚上,我突然腹痛不止。
打電話給秦書朗,他說走不開,讓我自己打車去醫院。
救護車到時,我的睡裙已經被鮮血浸濕。
我昏死前,還握著醫生的手,肯求她一定救救我的孩子。
唯物主義的我,甚至拜了我知道的所有神明。
再醒來時,醫生只是心疼的拍拍我肩膀。
我再次打電話給秦書朗,他來的很快,連5分鐘都沒用。
我打著哭嗝,撲到秦書朗懷里“老公,對不起,我沒護好我們的孩子……”
秦書朗當時心不在焉的拍著我后背“沒關系,我們還年輕。我只有你也可以。”
他在病房待了不到半小時,便借口公司事忙,匆匆離去。
之后幾天也是如此,每次過來,不超過半小時。
我后面出院回家修養,他也時不時晚上出去,再回來時一身奶腥味。
原來,一開始就有痕跡,只是我固執的騙自己。
戀愛時恨不得一眼萬年,如今這僅剩的幾天卻讓我度日如年。
我再也忍不下去,簡單收拾一下行李,拿著證件直奔醫院。
更新時間:2024-12-20 14:27: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