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10年，大夏境內，夜，某號稱以產煤為主的小縣城東街十字中心，一伙正義人士圍著一個白衣年輕小伙拳打腳踢。

“還說不是你撞的，不是你撞的你為什么要扶？”

“對，我看到了，就是他撞的這坐輪椅的老大爺。你看，大爺多可憐？躺在那兒一動不動。”

人行道邊上，有一個大爺斜歪在綠化道上，眼鏡摔碎，雙目緊閉，嘴角流有血跡。

“狗雜碎，掏錢，給大爺治病。”

地上，一個小伙子拼命護住腦袋，白色的短袖盛開出朵朵艷紅的桃花。

邊上遠遠地圍著一伙人看熱鬧，指指點點。

“你說，現在的小伙子怎么這樣？撞了人都不承認，還想跑？”

“人心壞了，世道壞了。想咱們過去，別說撞人了，就是大街上遇到乞丐也會給幾毛錢。現在，滿大街的乞丐，你分不清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對，上次我一塊錢買了4個饅頭，人家那乞丐吃了三個，實在吃不下第四個，說自己是出來騙錢的，哭著跑開了。”

“對，現在的乞丐都只要錢不要吃食了。這些人打了一會兒了，不會打出事來吧？”

眾人壯著膽子圍上前，見那一伙打人的年輕人腳踩住地上的小伙，用力踩，如同踩滅一根帶火星的煙蒂。

“別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好心人在邊上勸。

這年頭，隨著縣城附近多處煤礦新開采以及加開，外來人口增多，縣城越來越不太平了。

看著腳下的人兒如死狗一樣，打人者抬腳，腳下踩的環形玉件碎裂開來，鑲嵌進小伙肉中。

一看都是假貨，啤酒瓶底打磨的。

要是真貨的話，人造皮鞋能踩碎？

打人者抓起地上小伙的衣襟：“垃圾，老子今天給你長個教訓。下次再讓我遇到你，見一次打一次。我親眼看到是你撞的老大爺，你還不承認？人都有老的時候，你龜兒子就是個有人生沒人管的種，我替你老子好好教訓你一下。”

“對，打的好，孩子要別人教育。”

“掏一下口袋，掏錢給老大爺治傷。”

周圍看熱鬧的人看著這伙人行正義之舉，打人，掏口袋，搜錢，數錢。

“又是一個窮鬼，只有不到一百塊。出門在外身上連一百塊錢也不裝嗎？”

“垃圾，下次不要讓我看到你。這點錢就當給大爺買膏藥了。”

“又白忙活了。這垃圾人用的垃圾手機，一百來塊的磚頭機。”

搜出一塊老式手機，下一刻，打人者作鳥獸散。

路邊躺倒的大爺呢？

不見了。

對，輪椅也不見了，是被那伙小子推著跑遠。

“他叔，那些人跑的太快了，一眨眼就不見了。”邊上看熱鬧的人這樣說。

“他們不跑等著被抓嗎？”

“不是地上的人撞了人才被打的嗎？”

“你啊，白活了一把年紀。那老頭是他們行兇的幫兇，在縣城經常見。是附近一個潑皮無賴，老了生活沒著落，這才龍尋龍，鳳打鳳，老鼠找了個會打洞。”

“你剛才怎么不說？害的我都上當受騙了。”

“我也六十多歲的人了，學會閉嘴了。要是我說出真相，那伙毛頭小子給我一拳頭，我找你拿醫藥費嗎？”

“不會死人了吧？走，快走，我們走遠點，不要給自己惹麻煩。”

看熱鬧的人架著嘴上的正義朝四面八方隱去。

此時，正是夜里九點，正是夜生活開始時，五光十色的霓虹燈為這座煤炭大縣裝點出富麗堂皇的點綴。

這十字路口是一排劃線停車地，身后，正是縣城有名的洗浴中心紅浪漫。

早有門口值班的服務員將這一情況向上匯報，讓大家做好準備，以免被影響。看到警車，一些生意就該停了，主要是顧客有顧慮，不會上門，選擇去別家。

通過消費的金錢不會停止，只會轉移。

此時，從洗浴中心后院走出一名老者，身高大約在一米七左右。光腦殼油光發亮，反射著門頭霓虹燈光。

老頭左手拄著一根黑雞翅木雕花拐杖，上刻有龍頭，掛有辟邪紅穗。

世人不知的是，這根雞翅木拐杖并不是普通的拐杖，中空，藏有護身工具。

“醒醒，有氣沒氣？別死我門上。”

地上，白衣小伙一動不動，未回應。

老頭彎腰伸手試探鼻息，三分鐘后過后，老頭搖搖頭，拄拐離開。

又是一個不幸的年輕人，和沒有長成的小樹苗一樣，不是被牛羊吃掉，就是被風吹折。

門前年輕人上前：“沈叔，用不用處理一下？”

“不用，今晚低調行事即可。”

門生門前三包，但不限于人命，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干。

下一刻，狂風大作，烏云匯聚，驟雨如注，小縣城黑色的煤灰在雨水中匯聚，落葉堵塞下水道，眾人收衣服關門關窗，如同耗子一般縮在狹小的家中。

路邊的白衣男子被雨水澆透。

“小李，給我打把傘，我出去看看門前的雨水。”老沈頭要求自己門店的員工。

是啊，上了年紀，就喜歡看下大雨。雨越大，風浪越急，魚越貴。

小李有一萬個不樂意，看在工資的份上，也只得盡力撐傘，大不了一會兒下地下室洗個熱水澡，換身工服。

“奇怪，怎么今晚門前下水道的不堵呢？”

老沈遠遠地看去，就見那白衣男子身上熱氣上涌，如同燒開的水缸。

四周的雨水仿佛被什么東西牽引著，朝他匯聚。

“小李，你看看，我是不是看錯了？雨水怎么朝他那邊流？他在上游啊，那個地方地勢比較高。”

“老板，這小子有點古怪，咱們還是別過去了吧？”

“怕什么，路燈這么亮，還怕他一個死人不成？剛死，不會變成僵尸的。”

活了一大把年紀了，什么古怪的事沒見過？越是不讓，越想上前看。再說，自己手中還有根拐杖，緊要關頭，可以當武器用。

想當年，自己也是叱咤江湖的人物。

但見下一刻，白衣小伙翻轉身來，口吐水注：“這是哪兒？我活著嗎？沒死嗎？”

更新時間：2024-12-20 20:07: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