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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北平醫學院。
“逸朗,你真的決定前往香江參加特效藥的研究嗎?”
“特效藥涉及到機密問題,我們無法向你保證何時才能回家。”
“你從踏進研究所開始,就要與外界斷聯,直至完成全部的實驗。”
我堅定地點點頭。
“方教授,國家需要我,醫療事業需要我,我自當義不容辭,還能為國家發揮余熱,是我的榮幸。”
方教授欣慰的同時,也說出了顧慮。
“可是你的妻子還懷著身孕,恐怕你需要做做思想工作。”
“妻子”二字多么陌生,她可從沒把我當成是丈夫。
自從她懷著身孕也要為竹馬擋酒,導致我們的孩子當晚就流產。
我們名存實亡的婚姻遮羞布,也被我親手扯下。
“我和季護士長已經沒有任何關系,孩子也不復存在。”
我和季梔玉在一起的六年時光,連同尚未看一眼這個世界的孩子,一并被季梔玉親手葬送。
而起因,只是單單因為她的竹馬何瀟陽從南洋回國參加校慶。
季梔玉為了照顧這個酒精過敏的何瀟陽,不顧懷著五個月的身孕,替何瀟陽擋下了一杯又一杯的白酒,直至不省人事。
雖然白天我跟她吵得面紅耳赤,但到了夜色將至,她還沒有回家的動靜,一股不安蔓延至我全身。
心神不寧的我不敢入睡,直到醫院的來電響徹大院寂靜的夜里。
我急頭白臉地一瘸一拐來到了醫院,像只無頭蒼蠅般滿大廳喊著。
“醫生,護士,梔玉在哪里?”
慌不擇路的我迎面撞上了護士,護士吃痛地捂著膝蓋,皺著眉道。
“哎喲,老程你冷靜點,都撞到我了。”
“護士長在病房,人是無恙了,但孩子。”
她支支吾吾的態度讓我的心涼了一大半,傷腿傳來陣陣酸麻感。
我顧不得脹痛無力的傷腿,一瘸一拐拖到了病房前。
我手剛碰到門把手,就聽到季梔玉帶著哭腔的聲音從門內傳出。
“這個孩子,我本來就不想要!”
我推門的手一怔。
“你離開后,我的日子只是渾渾噩噩地過,每天都像行尸走肉一般。”
“要不是我媽為了讓我報恩,我根本看都不會看程逸朗一眼。”
“瀟陽,你不必內疚,本來你就比這孩子重要。”
季梔玉不知是酒還沒醒,亦或是酒后吐真言,竟把藏在心里六年的不甘一股腦發泄出來。
“梔玉,讓你委曲求全待在一個不愛的男人身邊,等我這么多年,對不起。”
“瀟陽,我不怪你,回來了就好。”
何瀟陽將季梔玉的頭擁在心口上,倆人抱頭痛哭,宛如劫后重逢的苦命鴛鴦,全然不顧這是在季梔玉的單位里。
怪不得,季梔玉知道自己懷孕后,并沒有初為人母的快樂。
每天她都在抱怨胎兒讓她身材臃腫,食欲不振和孕吐更是她對我無理由發泄的導火索。
那時,她的口頭禪是。
“真保不住也沒資格成為我的孩子,體質差的孩子生下來也是負累。”
我起初也以為她只是孕激素影響,可沒想到她真不把胎兒當回事。
不顧我的勸阻接下了許多的通宵夜班,我以為是科室的人手不足,問了一圈才發現是季梔玉自己強硬跟輪班護士換了夜班。
上個月的凌晨,對戶外活動從不感興趣的季梔玉,突然和大院里的人上山采菌子,中途摔了一跤從小坡上滾落。
我趕到時,她看著大腿的血痕竟冷靜得出奇,甚至在聽到醫生說胎兒沒事時,季梔玉的眼里還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怨毒。
更新時間:2024-12-20 20:59: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