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名字也沒改。
其實現在細想,那個時候就注定了我永遠融不進他們的家。
顧淮云、顧淮月,一聽就是兄妹。
黎絮,如柳絮,一生漂泊無依。
我停頓了幾秒,緩緩開口:「小時候走丟了,找回來了沒改名字,跟著養父姓。」
醫生小心翼翼地道歉。
我搖了搖頭,拿著捐獻書離開。
回家后,我將遺體捐獻自愿書遞到爸爸眼前:「請您幫我簽個字。」
他看見遺體捐獻自愿書,冷著臉,將一個茶杯摔在我腳邊:「遺體捐獻?」
「黎絮,胡鬧也要有個限度!你年紀輕輕,身體健康,非要拿著這個來做戲爭寵嗎?」
「到現在還不知悔改,養不熟的白眼狼!」
他知道說什么話最能刺激我。
換作往常,我一定又哭又鬧。
現在我才明白,被偏愛的才能有恃無恐。
我再也不會再吵再鬧了。
我淡淡開口:「對不起,以前是我錯了,我在外面被教壞了。」
「請您幫忙簽個字,以后我不會再打擾你們了。」
爸爸的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不耐和嘲諷。
「呵呵,黎絮,以前你污蔑過月月多少次,要道歉也是跟月月。要不是月月善良,我早就把你……」
他頓了頓。
我知道后半句是什么,早就把我趕出家門了。
我平和地看著他,真誠開口:「恩,是我的錯。你們對我已經很寬容了,是我不知好歹。」
我都這樣了,他應該會給我簽字了吧。
見我這么平靜,他反而愣住了。
他拿著捐贈書,皺著眉問我:「黎絮,你這是在說反話?」
我彎起嘴角,溫和地解釋。
「我真的知道錯了,請您簽個字,這個捐贈書就當是我贖罪吧。」
贖我不該出生在這世上的罪。
贖我貪心想霸占親生父母愛的罪。
爸爸一噎,拿著筆草草簽下字。
「黎絮,好言奉勸,再鬧下去,你不死可真就沒法收場了!」
今天干了兩件大事,有些累了。
他話還沒說完,我拿著捐贈書,打著哈欠,轉身回房。
「您放心,我得了胰腺癌,晚期,會好好死。」
片刻后,爸爸臉色鐵青,將手中的杯子狠狠砸向地面。
「整天用這樣癌那樣病來騙人!我怎么生了這么個女兒!」
「早知道就不接她回來了。」
媽媽帶著幾分苦澀開口:「絮絮……她怎么變成這樣了。」
爸爸憤怒得像一只斗牛,茶幾拍得『砰砰』作響
「哼,動不動就拿死來威脅我們,我倒要看看她,什么時候死!」
我在房間里,摩挲著自己的遺照,輕聲回答。
「快了,還有6天就死了。」
3
倒數第6天。
第三件事,買一個風水好的墓地。
雖然遺體捐獻給了醫院,但我還是想做一個衣冠冢。
再顧一個人,給我燒點紙錢。
萬一能保佑我下輩子投到一戶一心一意愛我護我的家庭呢。
但是好的墓地可真貴,十萬起步。
可笑的是,作為豪門千金,我全身上來加起來居然只有2萬多。
而且這些錢,都是我自己勤工儉學攢下來的。
只因成人禮那天,顧淮月讓舔狗,給我下藥。
帶我去酒吧拍了很多不堪入目的照片。
那天,她躲在顧淮云的身后,怯生生地說:「爸爸,我想攔著姐姐不讓她去,可她非但不聽,還打我。」
她拉起衣袖,雪白的皮膚上有幾個顯眼的紅印。
我跪在地上,固執地說:「我沒有。」
爸爸震怒:「黎絮,你不僅撒謊,還欺負妹妹!真是沒教養的小畜生!」
他拿出一柄金絲楠木戒尺,朝我脊背打下去。
一下又一下。
打得很重。
我咬著嘴唇,沒有掉一滴眼淚。
也沒有認錯。
最后,爸爸一氣之下,斷了我的附屬卡。
每月只給我一千生活費。
帝都開銷真的好大,我每天過得緊巴巴。
不得不去勤工儉學。
想了想,我把這幾年,他們送我的生日禮物翻出來,通通掛到二手平臺。
希望能倒騰一塊墓地出來。
我才弄好沒一會,顧淮云的電話打過來。
電話接通后,他冷冷的聲音傳來:「黎絮,你就這么缺錢?竟然家里人把送給你的禮物當二手貨轉賣,我們顧家從沒有出過這么丟人的事!」
「是不是只要給你錢,你連自己都可以出賣?」
「家里好吃好喝的供著你,你為什么非要做那些自甘下賤的事!」
好吃好喝?
我低頭看了看挽起的衣袖,這是顧淮月買回來又不喜歡穿的衣服。
可能是因為我小時候營養不良,我個子很矮。
175的顧淮月,衣服很大,我穿起來像偷媽媽衣服穿的小孩。
我淡淡地回道:「不好意思,我忘了這些是你們的東西,我馬上下架還給你們。」
顧淮云的話好似帶著寒氣:「呵,你想錢,可以把自己掛網上賣了。」
更新時間:2024-12-21 20:53: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