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我是月華宗現(xiàn)任首席大弟子,天資卓越、霽月光風(fēng)的大師姐,正道魁首。
他們尊敬我,愛戴我。但我親手養(yǎng)大的小師弟卻因我發(fā)現(xiàn)他對師母的不軌之心,
想要將我除之后快。由于我過于強大,他的手段難以生效,只能聯(lián)合與我發(fā)生爭執(zhí),
關(guān)系破裂的二師妹誣陷我為妖女。所有人都信了他,而我則自戕而亡。后來,
我出現(xiàn)在她與師母的結(jié)契大典上,看見他被一劍刺穿,露出得逞的笑容。他不知道的是,
月華宗是一個精心為他編織的謊言。我們辛苦作這一場戲,只為求飛升。而他,
就是界門開啟的關(guān)鍵。……這世間,人族自古以來得天道鐘愛,修行之路一日千里,
每日都有飛升的人。而妖族,無論天賦多好,修為增長多快,都永遠(yuǎn)無法飛升,
只能被困在此界,絕望地等待壽命到達(dá)終點。天運,似乎永遠(yuǎn)在眷顧人族。
——1.我是侯撈月,拜入月華宗已有五百余年,是掌門的愛徒,也是宗門首席大弟子。
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修煉,練習(xí)棍法,偶爾會幫師母處理要務(wù),也會擠時間指導(dǎo)師妹功法。
但自從師母抱給我一個嬰孩后,我每天的日常就從修煉變成了養(yǎng)小孩。很枯燥,
但我堅持下來了。經(jīng)過我仔細(xì)地照顧與教導(dǎo),
他從只會咿呀叫的沒毛孩變成了如今身長玉立的小少年。在他束發(fā)之年,
師母收了他為關(guān)門弟子,原本與我很親的小子現(xiàn)在整日往師父那邊跑。唉,小沒良心的,
這么快就忘了我這個老母親。我夸張地嘆著氣,其實樂見其成。我哼著小曲,
手里不停歇地打磨著劍。那小子不知道怎突然想修劍道了,缺一把好劍,
于是副業(yè)為鑄器師的我就派上用場了。辛苦半月,我將煉造而成的寶劍打上法印,
便大功告成了。靈劍在我手上顯得流光溢彩,隨手比劃了一下,不重不輕,手感極好。
我捏了道傳音符通知小師弟來取劍,卻未得到任何回應(yīng)。那自己就再辛苦跑趟腿吧。
小師弟洞府的陣法并未對我生效,一路暢通無阻。進(jìn)來后,
空蕩冷清的地方昭示著主人不在此處,那便放在顯眼的地方吧。
我推開小師弟平時修習(xí)功課的書房門,想將靈劍掛在書桌旁的架子上,
卻看到令我心驚的一物。宣紙上墨跡未干,半張美人面影影綽綽,衣衫凌亂的搭在香肩上。
那畫中的主人公我可是認(rèn)得清清楚楚,即使只有半張面孔我也能確認(rèn)是誰。是我們的師母!
我心一跳,小師弟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其實我早就看出倪端,
但此前他的行為都不同現(xiàn)在這般,明晃晃地擺在面前。還是假裝不知道,趕緊離開這里吧。
在我轉(zhuǎn)身之時,一道陰影打落在我的腳上。抬頭一看,果然是不見人影的小師弟。
他神色僵硬的看過來,四肢似乎被釘住,一動不動,只一雙眼睛圓溜溜地瞪著,
放大的瞳孔宣泄著內(nèi)心的恐懼與慌張。我的目光在他與畫上徘徊,
最終落在他蒼白無力的臉上。“師姐……你……都知道了?”“我竟不曾想,
你會如此大逆不道。”話音落下的剎那間,小師弟猛撲過來,抱著我的腿痛聲哭泣。“師姐,
看在我們相處這么多年的份上,求您、求您不要告訴大家!”我冷冷注視前方,
不去看他一眼。“她是我最愛戴的師母,而你,是我親手養(yǎng)大的小師弟,
我最寵愛的孩子對我最敬愛的人起了這般骯臟的心思。”“你讓我很失望。”說罷,
我捏著訣,一腳踢開他。我走的堅決,沒有看到伏在地上的小師弟拭去眼淚后靜默片刻,
眼中逐漸爆發(fā)出驚人狠意。“絕不能讓師母知道,她會厭棄我的……對不起,大師姐!
”剛離開洞府,我便感到背后一陣涼意,下意識的側(cè)身躲閃。回首一看,
竟是小師弟表情冰冷地握著我剛送來的靈劍。我下意識地要挑眉,露出玩味的神色,
但又極力克制住了。我不能脫離人設(shè),因為我是溫柔古板大師姐。“小師弟,
你拿著我為你打造的劍,對我動手?”他沒有說話,徑直向我發(fā)出猛攻,招招致命。
面對如織密網(wǎng)般襲來的劍招,我輕松躲避,身形同幽靈一樣飄忽不定,腳步輕移,身形微轉(zhuǎn),
每一次移動都恰到好處的避開了劍鋒。直到我倦了,左腳一蹬,右腿借力翻騰,
踢向他握劍的手。劍摔在地面,發(fā)出一陣清脆的嗡鳴聲。“劍是我給的,劍招是我教的,
而你卻拿著它們來對付我。”“師姐……”“以后不用叫師姐了。”小師弟跪在地上,
神情挫敗。“對不起……對不起……”我冷笑一聲,甩袖離去。“你好自為之。
”我沒有告發(fā)他,但他似乎陷入了深刻的恐懼中,每天惶惶恐恐,怕我抖出他的秘密。
可真是個膽小鬼。2.與小師弟鬧掰后,我又回到了一個人的日子,不用再為誰憂心。
悠閑的時光終不長久,我的二師妹做了一件讓我極度頭疼的事情。
她愛上了大長老門下的二弟子,一個極度花心的臭蟲。在宗門,他同時與多個女修談情說愛。
我叫她與那小子斷絕關(guān)系,不要自甘墮落,她反倒責(zé)怪我不懷好意,想要破壞他們的感情,
與我大吵了一頓。我深感無奈,與她的關(guān)系從此降到冰點,
而這一幕也被路過的小師弟看到了。幾天后,小師弟拜訪了二師妹。“二師姐,
大師姐也太冷漠了,自己不懂情愛,還否認(rèn)別人的愛。”二師妹沉默片刻,然后盯著小師弟,
表情震怒,咬牙切齒。“你說的對,她憑什么否認(rèn)我和阿魚,就因為她是大師姐,
什么都要插一手!”小師弟以為她上鉤了,繼續(xù)誘導(dǎo)。“二師姐,
你想和阿魚師姐夫結(jié)為道侶嗎?”“做夢都想,可撈月那廝一定會來壞我好事的,
如果她永遠(yuǎn)消失就好了。”“二師姐,你當(dāng)真這樣想?”“難道你有辦法?
”……天要變色了,向來固執(zhí)傲嬌的二師妹居然主動認(rèn)錯,來求我和好了。
看見她拎著我最愛吃的靈蕉,誠意滿滿,我便原諒了她。“師姐,我好久不曾同你話師常了,
不知道師姐今日可有空,不如我們?nèi)ヂ洳戳止涔洌俊蔽已氏伦炖锏撵`蕉,目光緩緩轉(zhuǎn)向她,
“守株……”她好像知道我要說什么,連忙開口堵住我的話,“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以前我傷心的時候,師姐都會陪我去逛落泊林的,你現(xiàn)在不愿,是也不愿與我和好嗎?
”最終我賞了她一個爆栗,還是去了落泊林。這里是二師妹小時候,
我為了哄她不哭專門打造的巨型蘿卜田,除了我們幾個外,不會有別的弟子來。
后來她長大了,我也不曾來過這里了。在二師妹期盼的眼神下,我踏入了落泊林。前進(jìn)幾步,
我感覺腳下一硌,緊接著一股奇異的靈力波動從四面八方聚攏。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事情不妙,
為時已晚。我雙手交錯,想要施展法訣,卻使不出一絲靈力,我知道,這是陷入封靈陣?yán)锪恕?/p>
二師妹站在陣外,笑容猙獰地發(fā)出嘲諷。“師姐啊師姐,你太天真了。”我張了張嘴,
難以置信。“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討厭你,我不想看見你。”“就只是這樣?
”“沒錯!”“那你真夠草率的。”我沒有憋住心里話,
被二師妹扔進(jìn)來的蘿卜砸得兩眼冒星。惱火之下暗自發(fā)誓:等我出去,定要她好看!
在我被困在陣中后,小師弟找到了師母,還有各峰長老。“不好了,師母還有各位長老!
”“傅鈺,何時如此慌張?”詢問者是師母,小師弟仔細(xì)地看著那個讓他日思夜想,
卻不敢表露心跡的人,認(rèn)真稟告。“是大師姐,弟子親眼看到大師姐與二師姐起了爭執(zhí),
還出手重傷了二師姐。”多年來,我在大家眼中的表現(xiàn)有目共睹,
他們又怎會聽信他的一面之詞。“如果各位不信,還請隨我來見證,弟子所說句句屬實!
”封靈陣內(nèi),我從一開始的從容變成如今的汗流浹背。我實在沒有想到,
這封靈陣中還會再有詐。也不知她使了什么邪法,陣中竟有源源不斷的妖氣升騰,
強行侵入我的靈脈,痛得我青筋暴突。二師妹在一旁好整以暇。“大師姐,你說,
宗門會容得一個妖女霸占掌門之徒的位置嗎?只要你死了,我便是大師姐了,
也不會再有人否認(rèn)我了。”她放著狠話,伸出爪子給自己來了一下,鮮血直冒。
我看見她倒在地上,對我勾起一抹陰險的笑,然后撤銷了陣法。一瞬間,我的法力回歸,
我攥緊拳頭,一步一步逼近二師妹,眼中失望無比。“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我的疑惑隨著落泊林闖入的一眾同門而化解。“侯撈月,
你竟是妖女,枉我月華宗栽培你那么多年,竟是引狼入室!”大長老氣勢洶洶,
中氣十足地怒吼。被向來和睦的師長針對的滋味實在不好受,我欲開口解釋。“不是這樣的,
我不是妖女,是他們陷害我!”“住口,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狡辯,
我等今日非將你處置不可!”我搖著頭,悲傷的望向冷眼而視,一聲不吭的師母。
“萬萬想不到,我為宗門付出這么多,卻遭遇如此凄慘的境地。”“我的命是宗門給的,
你們想要那便拿去吧。”我仰天長嘯,將一身靈力盡數(shù)化去。骨齡已久,
身體沒有靈力的支撐,頃刻間化作齏粉散去。這一行為太過突然,眾人沒料到我會如此決絕,
都恍惚在原地。大長老眼角跳了跳,連道三聲好。“既然妖女已經(jīng)自戕,此事也無法再追究,
掌門,把你那徒弟帶回去治療。”事情落幕,眾人都隨大長老離去,只有傅鈺還留在原地,
表情錯愕,顯然不敢相信我這么輕易就死了。傅鈺還記得最初的目的,也得到了想要的結(jié)果。
他看著師母離去的背影,追了過去。……月華宗的大師姐隕落,掌門傷心欲絕,
卸下掌門之位去駐守妖族封印之地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修仙界。傅鈺苦苦挽留,
結(jié)果自然是失敗而返。這一脈,仿佛只剩下他與圖守株兩人。3.妖族封印之地,
本該身亡的我卻完好如初的站在一臉不可置信的師母面前。變化的是,
獨屬于屬于月華宗不染塵埃的白色道袍被一襲繁瑣鮮艷的華裳替代,
墨發(fā)也成變成如夕陽般絢爛的金發(fā)。我抱臂而笑,眼周閃耀著碎芒,像金沙一般。“師母,
你就這樣走了,不怕小師弟傷心?”師母橫了我一眼,“休得胡言,我沒有想到,
自己竟真收了只妖孽!”我哈哈一笑,“師母,我死的時候連大長老都有情緒表現(xiàn),
而你卻像跟木頭。”“如今被你們逼死的妖孽死而復(fù)生,
我便用你一身靈血了破開這封印一角。”我眉頭微挑,朝她眨了眨眼睛。
師母遇難的消息很快被我傳到月華宗,郁郁寡歡的傅鈺被這一重磅消息砸中,
立即趕到大長老門前,驚慌失措。“師母她真的遇險了?”“從哪聽來的胡言亂語!
”大長老矢口否認(rèn),但憂愁的表情卻出賣了她。“師母那么強大,又怎么會遇險?
”大長老凝視傅鈺片刻,聲音低沉。“是大妖。”人族出了內(nèi)奸,妖族封印之地,
大陣被破壞,而大妖也借此逃離封印,重創(chuàng)了胡漓漓。“我要去救師母!”大長老攔住他,
厲聲呵斥。“你道行低微,要怎么救她,若你也出了事,
那她這一脈便就只剩下你二師姐一人了!”傅鈺眼神堅定,“無論多困難,
我會將師母帶回來。”迷霧森森,危險的氣息充斥著整片土地。
濃郁的血腥味自腳下彌漫而來。我輕輕俯身,睥睨而視。腳底用力的碾了碾曾經(jīng)風(fēng)華絕代,
風(fēng)光無限的女修身上。看著她露出痛苦的表情,我心中大快。“我這就送你——下、地、獄!
”手掌裹挾著強勁妖力就要重重拍在她的天靈蓋時,一聲絕望的嘶吼貫穿我的耳朵。“住手!
”我動作一頓,不經(jīng)意地拂過臉上的面具,輕蔑一笑。“呀,是自投羅網(wǎng)的小螻蟻呢。
更新時間:2024-12-22 15:3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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