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也懵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抱歉,這是沈小姐的隱私。”
“她得了什么病?”周斯臣危險的眸光瞇緊。
他強勢的態度越發逼人,律師額頭滲出一層細密的汗,“好像是……”
“可能就是感冒吧。”
就在這時,朱沁瑤接過話頭,“我記得上次在醫院看見過她,從二樓下來的。”
她藏起心里的情緒,眨了眨眼,人畜無害。
聞言,周斯臣眉心深重又冷漠的蹙起。
現在正值夏秋換季,是流感的高發期,為此,醫院二樓單獨開了感染科安置患者。
他上次也確實是在二樓遇見的沈妙珠。
難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回憶起沈妙珠慘白的臉,周斯臣眉心一緊。
半晌,他才在朱沁瑤期盼的眼神中開了口,“應該是,我陪你先去做咨詢吧。”
然而對這些,沈妙珠卻是毫不知情。
她回到家后,在日歷上的“19號”畫了一個大大的紅圈。
這是她給自己的離開倒計時。
還有一周,她要讓周斯臣簽下離婚協議,然后離開去了結自己的余生。
為數不多的時間,她不想再和他沾染上分毫關系,更不想做另一個女人的替身。
沈妙珠收起悲戚,釋然又無力地扯了扯唇角。
倏地,從后背伸出兩只手,將她圈在懷中。
“今天生氣了?”
男人噴灑著熱氣的薄唇貼在她的耳垂,“沁瑤是我朋友,最近剛回國,之前她家人離世有一些遺產繼承問題,我陪她去咨詢。”
聽他說的是“沁瑤”,沈妙珠只覺可笑。
在外是周先生周太太,到家了反而要避嫌了嗎?
她勾唇冷笑,語氣疏離:“辛苦你了。”
說罷,沈妙珠作勢要將他推開。
她現在只想速戰速決,跟他徹底撇清關系。
“別動。”
似是察覺到她的不安分,周斯臣將她往懷里按了按,聲音低啞,“還有一個驚喜。”
話音落下,一條銀色項鏈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周斯臣笑了笑:
“喜歡嗎?這是你們女孩子都喜歡的,我看別人有,所以也給你買了一條。”
沈妙珠定定地看著周斯臣,瑤是滿不在意,她也鼻子一酸,不經意間,紅了眼眶。
當周斯臣說別人有的時候,她就知道。
是朱沁瑤有。
只是朱沁瑤的那條是正品,而她這條是贈品。
就連項鏈周圍那處被打磨得略顯鋒利的刺尖,他都不甚在意。
對她,他永遠都不甚在意。
“這就感動了?”
周斯臣見狀,不等沈妙珠拒絕,他溫柔體貼地撥開沈妙珠的頭發,將項鏈戴在她的脖頸上。
鋒利的尖刺隨著周斯臣的動作從鎖骨處劃到耳尖,留下一條長長的傷痕。
血順著皮膚往下滴。
周斯臣笑著走到她的面前。
“我看沁瑤戴著好看,特意請她給你挑——”
可話語在他看到沈妙珠的傷口時戛然而止。
“你、你……”
他的眼神,順著傷口落到了鋒利的項鏈上,周斯臣看著沈妙珠,見她似是不疼的模樣。
心驟然一縮。
他想問她疼不疼,可脫口而出的卻是:
“沁瑤應該是被人騙了。”
被騙了嗎?
可那一處的尖銳,明顯是有人故意打磨出來的。
可是有的人心盲了,眼就瞎了。
可笑的是,從始至終,受傷害的明明是她,而他從未問過她一句疼不疼。
只關心,她會不會誤會朱沁瑤。
沈妙珠微微垂眸,隨后淡淡嗯了一聲。
“我可以摘下了嗎?”
周斯臣見她一副不在意的模樣,甚至連多余的表情都不曾表露出來,他的心里莫名一慌。
不等他動手,沈妙珠自己動手將項鏈摘了下來。
隨后放在了周斯臣的手上。
這才轉身,去了鏡子前,輕輕給自己抹藥。
或許是心虛,沒一會兒,周斯臣便走了過來,從后輕輕環住了沈妙珠的腰。
這是他從未與她有過的親密。
“我用糧票換了照相館的號,明天我們去拍張結婚照。”
沈妙珠背脊僵硬成一條直線。
是補償嗎?
可是還有必要嗎?
她沉默了一會兒,隨后點了點頭,淡聲道:“都行。”
等拍完照,他們就該說再見了。
曾經,結婚照是她心頭的執念,如今,從這結束,大概就是宿命吧。
看著她不在意的模樣,周斯臣心底無端地生出些恐慌。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她和之前不一樣了。
她好像,不對他笑了。
更新時間:2024-12-23 12:1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