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經(jīng)歷了離婚這樣的事,對于三年前的她來說絕對是重大打擊,可是現(xiàn)在的沈思寧甚至已經(jīng)不會再想起孟司晨。
其實說沒有一絲悲傷是假的。
畢竟她偽裝了三年的溫順就是因為年少時的喜歡,總以為他一定會記起來當(dāng)年的事,可實際上記起來要娶她的承諾又如何呢?
孟司晨已經(jīng)有了白月光,他甚至也早就變得面目可憎。
沈思寧這個時候才發(fā)覺,離婚似乎也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好像去買了個早餐一樣隨意,不僅沒有想象中那樣舍不得,反而隱約有種解脫的釋然。
或許也是這三年已經(jīng)攢夠了失望,以至于徹底清醒后,不僅心如死灰,甚至連帶著有股厭倦感。
——從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孟司晨這樣叫人惡心。
她自嘲般仰頭道:“就當(dāng)是重新開始?!?/p>
直到躺在柔軟的大床,沈思寧昏昏沉沉睡過去。
次日上午。
孟家老宅坐落在半山腰,也是個人跡罕至,風(fēng)景秀麗的地方,沈思寧原本想直接找孟老爺子,沒想到剛進門,等著她的竟然是孟夫人。
“阿寧來了。”孟夫人輕輕抿了口咖啡。
她雖然已年過半百,但行為舉止仍然優(yōu)雅得體,穿著一件棕色旗袍,耳邊墜著珍珠,襯得很是與世無爭。
孟夫人抬頭卻有些微微愣住,眼中劃過一抹驚艷。
但見沈思寧不像從前那樣穿著素凈寬大的衣裳,也沒有再戴著那古板的鯊魚夾,今天只不過是穿了條淺綠色的長裙,便顯得相當(dāng)清麗可人。
就像是嫩綠的垂柳,不僅溫柔婀娜,更有一種說不出的風(fēng)情。
“夫人好?!?/p>
沈思寧不冷不淡地打了聲招呼,無論她跟孟司晨之間鬧得有多難堪,但最基本的禮數(shù)不能少,這是骨子里的教養(yǎng)。
“你這孩子怎么跟我這么客氣,快坐。”孟夫人起身親切地拉著她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沈思寧似乎有什么地方變了。
明明眉眼依舊平和,可是卻不像從前那樣溫順,反倒是多了些冷漠的疏離。
“叫什么夫人,你還是可以繼續(xù)叫我媽?!泵戏蛉藝@了口氣:“說到底也是司晨這孩子沒福氣,這么多年,實在是辛苦你了?!?/p>
聽到孟夫人這番話,沈思寧仍然保持著得體的微笑,順從地被她拉到沙發(fā)上坐著,可也還是沒有改口,只是笑了笑。
“離了婚再叫母親不合適,況且稱呼而已,夫人不必多想?!?/p>
沈思寧這不軟不硬地把話頂了回去,姿態(tài)得體,讓人想發(fā)作都找不到理由。
孟夫人眉頭已經(jīng)開始微微皺起,但她臉上很快就保持著慈祥的笑。
“司晨這孩子搞的事情我也很生氣,我昨晚上已經(jīng)罵過他,也就是老爺子身體不好,否則非得請家法伺候不可?!?/p>
她從前倒是沒看出來沈思寧竟然這么厲害,僅僅一個稱呼就拉開距離,舉止也得體,也不顯得她過于涼薄,剛離婚就翻臉。
緊接著孟夫人就低頭嘆息了聲,指尖擦過眼角看上去很是同情。
“你這孩子也是命苦,沒父母撐腰不說,現(xiàn)如今還離了婚,今后的日子一個女人可要怎么過?!?/p>
她說完就順手將一只鏤空琺瑯的金鐲子摘下。
“我兒子做得不對,我是管不了他,但這些年我一直是把你當(dāng)成親女兒來看待的,你要是不嫌棄,我就認(rèn)你當(dāng)干女兒,也算圓了咱們相識一場的緣分?!?/p>
“阿寧啊,你知道我最是喜歡你,所以咱們和和美美還是一家人?!?/p>
孟夫人說完就要把鐲子塞到沈思寧手心。
可沈思寧聽到這番話也依舊沒有任何動容,只是將鐲子推回去。
“謝謝夫人,但是我現(xiàn)在更喜歡一個人?!?/p>
她心里很清楚老宅里的女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更何況是在豪門經(jīng)營幾十年載的孟夫人,更是懂得心中一套面上一套的道理,這番話說得極為漂亮,任何一個人都會覺得她心地慈善,只可惜卻是字字敲打。
翻譯過來就是老爺子身體不好,你又是一個孤兒無依無靠,鬧得太難堪對你不好,不如就坡下驢收下這個鐲子,以后還能跟孟家掛上一門親。
溫情脈脈的言語下是利益算計,看似關(guān)心體貼,實際上是敲打威脅。
孟夫人的手段可比阮青青高多了。
只見她嗓音溫柔道:“你不用不好意思,我收誰做干女兒,司晨還管不了?!?/p>
孟夫人看她沒收下這個鐲子,雖然面上在笑,可眼神卻漸漸發(fā)冷。
更新時間:2024-12-24 08:3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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