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川扶她站直,彎腰撿起了她的手機,遞回她手上。
他神情冷肅,即使未發(fā)一語,周身散發(fā)出來的凜冽氣場也讓人無法忽視。
“小叔叔,你怎么來了?你不是在陪喬小姐過生日嗎?”
今天剛好周五。
林染心里酸不溜秋。
可按理說,她這次行動沈宴川應(yīng)該不知情才對,為什么會來這里逮她?時間還掐得這么準。
沈宴川只淡淡看了她一眼。
要不是程淮生火急火燎打電話過來,說林染因為公司高管性騷擾進了警察局,他現(xiàn)在確實是應(yīng)該在陪喬薇過生日。
程淮生傳過來的照片不知是誰拍的,傳了也不知多少手,都已經(jīng)模糊到包了漿,但依舊能看出女孩筆直的背影氣勢洶洶,像要奔赴戰(zhàn)場。
他跟喬薇道了聲“抱歉”,立刻調(diào)轉(zhuǎn)了車頭。
一走進門口,就撞見這一幕。
沈宴川沒多跟她解釋,清寒的視線掃過方仲平那張氣焰囂張的臉,只問她:“他碰你了?”
林染被他眼神里的冷意冷地一哆嗦,明明不是她犯錯,卻像以往闖完禍那樣心虛:“那倒沒有。”
有了沈宴川來撐腰,她告狀似的飛快把前因后果說了一遍。
沈宴川聽明白了個大概,緊蹙的眉頭微不可察地舒展了些,看來事情不是他想象中那樣糟,還算這丫頭機靈。
“我不是告訴過你,遇到任何解決不了的事,都要跟我說?”
男人與生俱來的壓迫感讓周遭空氣寒了幾度。
林染低頭盯著腳尖,小聲爭辯:“我解決得了,我有準備……”
正說著,大門外突然進來四個女生。
林染循聲看過去,不禁眼睛一亮,激動地笑著迎上去:“你們終于來了,那狗男人差點就跑了。”
四個女生安慰地握了握她的手,走近幾步,朗聲道:
“警官,我要報案,我是奇創(chuàng)前行政部的員工陳沫,方仲平利用職務(wù)之便,在出差的時候?qū)ξ覄邮謩幽_!”
“警官,我也要報案,我是奇創(chuàng)前設(shè)計部的員工白玉,方仲平多次對我發(fā)送曖昧信息,內(nèi)容不堪入目,聊天記錄我都還存著呢!”
“警官,還有我!我是之前跟奇創(chuàng)有過業(yè)務(wù)往來的,我叫康然,之前方仲平找借口約我單獨見面,趁我不注意,在我酒里下了東西,事后他打算給我一筆錢當封口費,我不同意,他一直對我威逼利誘……”
“警官,方仲平對我說他離婚是單身,誘騙我跟他談戀愛,不斷要我給他介紹業(yè)務(wù)和資源,后來被我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離婚,他撬了我?guī)讉€大客戶一走了之……”
在場所有人都皺了眉頭。
人能渣到這種地步,也算給大家開了眼。
林染叉著腰,小得意地對沈宴川揚眉,露出一抹笑,視線又落在方仲平越來越灰敗的臉上:“怎么樣?這下該服氣了吧?人證物證俱在,看你們還能怎么狡辯。”
方仲平望著眼前女生們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出了一腦門的汗,他的律師老婆站在身后,臉色更加黑如鍋底。
“林染,是你在背后搗鬼?你故意整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林染冷嗤一聲,憤憤地睨著他,“本來我只打算給你個教訓(xùn),沒想把事情做這么絕,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你居然做了這么多傷天害理的事,現(xiàn)在只是你的報應(yīng)來了。不要以為女孩子就好欺負,告訴你,沒那么容易,等著判刑坐牢吧!”
“你!……”方仲平再難保持冷靜,氣急敗壞地拎起桌臺上的花瓶就要砸過去,卻被一道堅實的身影完全擋住。
沈宴川站在林染身前,將她護得嚴實,如銅墻鐵壁般堅毅,牢牢扼住了方仲平的手腕。
花瓶滑落在地,發(fā)出一聲脆響,連濺起的陶瓷碎片都未能沾染到她分毫。
沈宴川嫌惡地甩開了那只肥膩的手。
方仲平被逼得退了兩步。
“你又是誰?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方仲平簡直怒火中燒,瞪圓了眼睛,臉也漲得通紅,看著平白冒出來的男人一身白襯衣黑西褲,還戴著一副金絲無框眼鏡,斯文儒雅的模樣不像能有多大的威脅,于是態(tài)度也不客氣,“勸你別多管閑事,給老子閃開!”
沈宴川這才斯條慢理地開口:“方監(jiān)理從沈氏離職那么多年,你如今的所作所為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他語氣不重,疏淡沉冷的嗓音如冰刃,劃破了此時嘈雜無章的氣氛。
明明沒有什么大的排場,那雙漆黑的眼睛沉沉望過來的瞬間,卻像帶了千軍萬馬。
方仲平愣住,這才凝神仔細看清了那張從容不迫的臉。
一些陳年記憶也隨之涌來。
“你是沈……”
“沈宴川。”
聽到這個名字,方仲平不可置信般怔了一秒,但畢竟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很快恢復(fù)了鎮(zhèn)定,似笑非笑:“原來是沈家大少爺,晃眼十幾年不見,聽聞沈少爺放著偌大的家業(yè)不要,居然跑到大學(xué)里教書去了?怎么今天還有閑情逸致,來這兒湊熱鬧。”
外人或許不清楚,但方仲平這種業(yè)內(nèi)人士,又曾在沈氏項目部任過要職,對沈家的恩怨糾葛多少了解一點。
當年沈夫人程齡病逝沒多久,沈氏集團董事長沈敬南就扶他的新歡楊嫣上了位,原本借著程家助力才迅猛發(fā)展起來的沈氏一朝就換了女主人。
甚至連屬于程齡的大額股份都沒有遵照遺囑全部留給他們的獨子繼承,而是一轉(zhuǎn)頭就被沈敬南拿去了一半,討好他的新太太。
因此,那時尚且年少的沈家少爺負氣出走,自作主張脫離了沈氏,早已不是那個眾星捧月的天之驕子。
方仲平用詞雖然恭敬,語氣卻像明知故問,給人難堪。
沈宴川也不惱,懶于回應(yīng)他的弦外之音,只朝身旁女孩張開手臂,虛攬了一下:“眼下方總更應(yīng)該關(guān)心的是自己。染染,我們走。”
有沈宴川在旁邊護著,林染膽氣橫生,朝方仲平做了個氣死人不償命的鬼臉,然后轉(zhuǎn)身,高馬尾在空中劃了一個神氣的弧線:“我去看看那四個姐妹報案的情況怎么樣了。”
沈宴川頷首。
方仲平卻被激到,在身后不斷罵罵咧咧,不堪入耳。
“林染!你給我等著!當老子這么多年白混的?看我不把你……”
忍無可忍。
沈宴川瞥著漸漸跑遠的女孩,腳步微頓,驟然回眸,逼視著身后那張暴跳如雷的臉。
“咎由自取的事,怪不了別人,你但凡敢動她一根手指頭,試試看整個京西還有沒有你的立錐之地。”
更新時間:2024-12-25 16:3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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