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他的確是在玩,把我玩的團團轉(zhuǎn)。
因為我沒了爸爸媽媽,只是一個無依無靠,沒人會為我撐腰的盲女。
所以最后殺掉了陪伴我三年的導(dǎo)盲犬,置我于死地,他都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拼命忍著淚意,裝作什么都看不到,慢慢從洗手池上跳下來,不急,不急的!
從鏡子里,我看到了蔣司南懷疑的目光。
我知道是我站這里太久沒動了。
手邊沒有盲杖,我只能摸著墻壁,慢慢找到了浴池,又打開了水,水流放的很細,沒有關(guān)水塞,流進去多少水,就會流出多少水。
但是這一招不能一直用,最后我裝作剛發(fā)現(xiàn)水塞開著,又開始重新往浴缸里裝水。
我是在拖延時間。
水裝滿,我又摸摸索索,放了一些泡泡浴用的東西。
就算沒有回頭,我也猜到蔣司南已經(jīng)開始不耐煩了。
我感受到了他無聲走近。
猜到了他下一步是要來剝我衣服了。
這時候,手機嗡嗡聲驟然響起。
我是坐在浴池邊的,從鏡子里,剛好能看到他的表情,在看清來電的那一刻,他不耐煩的表情變成了緊張,他顧及不了任何人,一刻都不耽誤的接通了電話,然后急匆匆的離開了浴室,門都沒有帶上。
我松了一口氣,賭對了。
上一世這個時候,我是被蔣司南壓到床上,他接到的電話。
和上一世一樣,這個時候宋瑤出事了。
宋瑤沒學會滑雪,又輸給了我一個盲女,大概是覺得挫敗吧,所以偷偷跑出去,找了個教練,結(jié)果摔倒骨折了。
蔣司南一聽宋瑤受傷,火急火燎地帶著她去就近的醫(yī)院了。
上一世的我被遺忘到了酒店里。
那時候我剛失明沒多久,生活自理能力的確很差,甚至沒有靈敏的感知能力,全靠一根盲杖,在這種情況下被丟在酒店,我不敢亂跑,只能在房間里等著。
他一定回來找我的,他不會忘記我在酒店的。
上一世的我是這樣想的,結(jié)果等來的人,不是蔣司南。
幾個小時后,就有人刷了房卡進來,撕扯了我的衣服,拍下了我的照片。
事后我告訴了蔣司南,蔣司南并沒有任何行動。
我去報警,可我看不見,能感知到的特征太少,監(jiān)控也不見了,再加上沒有目擊證人,犯人始終沒有抓到。
這一次,我要親眼看清,對方究竟是誰!
————
穿好滑雪服,我拿著盲杖出了房間。
剛才出門和回來的路上,我觀察過監(jiān)控的位置,走廊監(jiān)控幾乎沒有死角。
所以避開監(jiān)控是不可能的,我依舊裝作失明的樣子去了樓梯間,樓梯間打開門縫,剛好是能看到電梯口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一個戴著口罩的中年男人出現(xiàn)在視線之中。
我沒有走出去,只是側(cè)耳聽著,計算著他的腳步聲,然后刷開房門的滴滴聲,大概過了七八分鐘,腳步聲又匆匆響起,焦躁按電梯的聲音。
我收起伸縮盲杖放到包里,戴上了口罩和滑雪服的帽子,下到了下面一層,按了電梯。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我看了眼電梯里的中年男人。
是陌生的眉眼。
可是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醉酒味,汗味,一下子讓我想起很久遠的記憶。
黑暗中撕扯我衣服,拍照的惡臭味道。
強壓著恐懼感,我握緊了拳頭,又突然想到了事后蔣司南把我丟到浴缸里,用冷水沖我的臉,水流鉆到口鼻之中的窒息感。
他沉聲質(zhì)問我有沒有被老男人碰,還帶著我去醫(yī)院從頭到腳做了一遍檢查,確信我沒被侵犯,才沒有再計較這件事。
中年男人打起了電話,“喂,人不在房間。”
手機里響起我無比熟悉的聲音,是我堂叔的聲音。
“怎么會不見呢,她一個瞎子,怎么會不見?你該不會對她做什么了吧?”
中年男人急了,“我知道你還要將她賣給有錢人當情人,我怎么敢碰你侄女,就聽你的,只拍照,但是現(xiàn)在人不見了!”
“房間里沒有?也不知道那瞎子去哪兒了,她也沒手機,想聯(lián)系她都難,你先回來吧,別太明顯,等下次機會,反正有的是機會。”
中年男人猶豫,“她可是你侄女,你真要這么做?那個有錢人家的少爺,不是看上她了,我這么做,不會得罪那位蔣少爺?”
——“放心,蔣少絕對不會怪你我的,這丫頭心氣兒高的很,眼睛都瞎了,還每天十幾個小時學盲文,手指都磨破了,還妄想著上她那個大學呢!也不想想,人家大學怎么會收一個瞎子!”
——“蔣少說了,讓我想辦法挫她銳氣,磨掉她的傲氣,這辦法不就來了嗎?”
——“她如果有退路,不愿意心甘情愿跟著蔣少,我可沒法張口問蔣少要她的賣身錢。”
——“我拿不到錢,我也沒辦法還欠你的錢,說好了,十五個點的利,連本帶利二十六萬全都還你!”
堂叔的聲音,一字不落的落到了我耳朵里。
上一世,這件事發(fā)生之后,堂叔來安慰我,說一定會幫我找出害我的人。
還說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做什么都是為了我好。
讓我好好跟著蔣少,以后說不定能成為蔣家的少奶奶,那可是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我不是不知道堂叔是什么樣的人,我只是沒想到,他竟然為了錢,能對我做出這種事。
堂叔的所作所為,蔣司南后來應(yīng)該也是知道了,難怪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
因為我堂叔做的事,正合他的意。
中年男人走出電梯,我等了一會兒,才走出電梯,然后走到了前臺處。
“這位小姐,請問有什么能幫助你的地方嗎?”
“幫我報警。”
“報,報警?”
“我房間里價值百萬的手鏈被偷了。”我慢慢摘掉口罩和帽子。
口罩是之前我第一次下樓時候,讓那個男學生幫我買的,蔣司南扔掉塑料袋之前,我提前將口罩放到了口袋里。
前臺倒吸一口冷氣,“價值百萬的手鏈,這,這怎么放到房間里遺失了呢?”
前臺看著我的眼神,明顯不信,畢竟我現(xiàn)在又裝回了盲人。
一個盲人,手里怎么會有百萬級別的珠寶。
“那條手鏈是蔣司南買的。”
蔣司南的名字,這些人不可能不知道,這里的VVIP用戶雖然也有上百名,但各個都是身份顯貴。
這些金字塔頂尖的人,他們的名字背景,前臺早已爛熟于心。
“想起來了,您是和蔣少同行的那位小姐,抱歉抱歉,舒小姐,您稍等,我立刻報警!”
警方來的很快。
來了之后,他們給蔣司南打了電話,蔣司南沒有接。
我當然知道蔣司南不會接,宋瑤受傷,蔣司南怎么可能顧及到其他人,陌生人的號碼,他是更加不會接聽的。
更新時間:2024-12-30 20:5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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