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二人第一次在同一個房間,旁邊沒有侍衛,沈星河多少有些尷尬。
沈星河認真思考過自己的處境,眼前的男人好看是肯定的,但她還沒有被美色沖昏頭腦,這個男人,更多的是未知的危險。
可利用,可合作,不可褻玩!
“昨日之事,只不過是一場意外。掌印不必在意,就當沒發生過吧。”
忘了最好,誰也別為難誰,跟從前一樣互不相干。
沈星河的說辭在江予淮的意料之中,可聽著她親口說出‘就當沒發生過’,他怎么就有些不愉。
“呵,殿下還真是灑脫!”
沈星河似乎嗅到了淡淡的怨氣。
聽這語氣,自己好像成了提起褲子不認賬的渣女?
“掌印何意?可是要孤負責?”
她一個女的都還沒說自己吃虧,這狗男人得了便宜還賣乖,委屈上了?!
“殿下準備如何負責?”
沈星河拿出錢袋子,在里面挑了最小的一塊銀子丟給江予淮,叫你委屈!哼!
江予淮本能的接住碎銀子翻看,不明所以。
沈星河給他解了惑,“就您那技術,也就值這些了!別嫌棄。”
江予淮給氣笑了!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他技術太差!他,他太差!就值二兩!!
連個小倌都不如!!頭頂上似乎罩了一坨黑云……
他咬緊牙關,薄唇緊抿,陰惻惻的從牙縫擠出三個字,“沈!星!河!”
沈星河強壓著笑意,“別叫了,孤在,掌印可還要孤負責?”
沈星河接著信口胡謅,“孤敢娶,掌印可敢嫁?”
江予淮眸子暗了暗,壓下那股惱意,他不必跟一個不相關的人計較這些。
也罷,差就差,以后也不會再有了!
“殿下慎言,臣是個太監,此生不談嫁娶!”
“那不就結了?掌印還欲做何?”
哼!嘴硬!誰家好太監三條腿!
江予淮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抬眸反問,“昨晚二皇子府上的火是你讓人放的?”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掌印哪只眼睛看到孤讓人放火了?”
她十二分篤定,江予淮絕不可能去幫沈泓調查起火原因!
江予淮自然是沒有證據的,他也沒打算在她嘴里問出答案。
換了個問題,“殿下為何要假冒太子?”
沈星河眉梢微挑,目光放肆的掃過他腰下,“那掌印放著好好的男人不做,做什么太監?”
“殿下可知,上一個敢這么跟臣說話的,已經變成天燈飄走了。”江予淮溫和的聲音透著危險。
沈星河卻仿佛并未察覺,胳膊肘撐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傾。
閃亮的眼睛里沒有絲毫畏懼,還帶著戲謔,“哦?那掌印是打算將孤點天燈,還是,biu~放血煙花?”
沈星河邊說還伸出手,五指攥住又散開,做了個放煙花的手勢。
江予淮剛準備開口,被沈星河打斷,“江予淮,我餓了。”
話題飆的太快,江予淮猝不及防,不知為何,對于這種方式的交流,他竟沒有反感。
反而一聲‘江予淮’讓他破功,先前那一點點不愉也都消失不見。
原本到了嘴邊的話生生被拐了個彎,換了內容,“想吃什么,自己點。”
沈星河在試探,江予淮也在試探。
沈星河不再端著架子自稱孤,江予淮也不再開口殿下。
沈星河點的菜都是帶辣重口,江予淮只叫了清淡的菜色。
飯菜送來,沈星河腦子里冒出一句:半江瑟瑟半江紅……
還真是涇渭分明,很好,各吃各的。
沈星河不客氣就拿起了筷子,動作優雅,速度卻并不慢,飯量也不小,當然是比尋常大家閨秀。
反觀江予淮,吃個飯簡直像個藝術品,真好看!可真舒服嗎?
沈星河甚至懷疑,他殺人的時候是不是還會焚香撒花瓣?
腦補出畫面,咦~好詭異!
江予淮如果知道沈星河的想法,估計飯都能噴出來。
看著沈星河胃口那么好,他慢條斯理的吃著那些寡淡的菜,不覺都比平常多吃了半碗。
放下筷子,自己都有些詫異,他何時能這么有耐心陪著人吃飯?
他有多久沒跟旁人一起吃過飯了?
祖傳飯桌文化博大精深,即使沒有更多的話語,然觥籌交錯之間,兩人之間的氣氛明顯沒有先前那么僵持了。
江予淮轉了轉手上的玉扳指,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作為補償,我可以替你辦一件事。”當然要他能辦的。
沈星河點頭,很好,能開誠布公談條件,這就是最好的,“那如果我讓你助我呢?”
沈星河的條件他并不意外,這兩天她的表現,已經足以展示,她不會再是任人宰割的懦弱太子。
“可以,秋獵你手底下的人我親自安排,定讓你獲勝。”
“我說的不是秋獵。小小秋獵,我自己能搞定。你…懂了吧?”沈星河眼珠子轉了轉,意有所指。
呵,小小秋獵,弄不好小命都能交代在獵場!
小姑娘很囂張啊,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江予淮雙眼微瞇,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那雙深邃的眼眸似乎要將她看穿,“這可不是小事,也不是一件事。”
沈星河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抿,云淡風輕的開口,“當然,所以才需要談嘛。”
“不讓你白出力,作為交換,我可以幫你解毒。”
沈星河的話讓見慣了風霜刀劍的九千歲瞳孔一震,手心冒出冷汗。他往后靠在椅子上,摸著手上的扳指,雙眸死死盯著沈星河。
他中毒的事情,除了三個貼身侍衛、崔老頭知道,再就是下毒的人了!
沈星河如何會知道?還把解毒說的如同吃飯喝水一樣?
這些年他們不曾有過任何交集,她不可能是下毒的那個。
“我不曾中毒,解什么毒?”
沈星河像是沒感受到他如炬的目光,依舊穩如老狗。
“江予淮,你不必試探,你應當明白,我敢這么說,自然有這么說的道理。”
江予淮突然閃身靠近,隔著桌面,掐住了她的脖頸,大拇指摸了摸那如緞的肌膚,緩緩收緊。
“這么漂亮的脖頸,擰斷的聲音應該很好聽吧!”
強大的威壓幾乎是瞬間散發開來,將沈星河籠罩,他沉聲質問,“說!你是誰?”
一站一坐,一上一下,四目相對間,兩人的鼻尖幾乎要碰到。
沈星河周身被他身上淡淡的木質香氣包裹著,曖昧的距離卻沒有絲毫曖昧的氣息,殺機涌動。
她能清晰感受到,只要她下一句答錯,江予淮真的會要了她的命!
更新時間:2025-01-05 17:0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