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陽的神經快速的緊繃,下意識的就往旁邊躲,然而他忘了,旁邊還坐著人呢,手往旁邊撐的時候不小心就摁在了辛文月的腿上。
“你干嘛!”
辛文月驚慌的伸手去打謝陽的手,謝陽的手跟觸電似的拿開了,而潘紅芳則一屁股坐在謝陽的座位上,使得三個人擠在兩人的坐上。
而謝陽恰好被擠在中間。
雖然大冬天的穿的厚,但這么緊挨著兩個女同志實在不是什么很好的體驗。
周圍有人忍不住捂嘴偷笑了。
有個下鄉的知青笑道,“兄弟,你這命可真好啊,左邊一個右邊一個的。”
其他人也跟著揶揄的笑,那眼神帶著猥瑣,讓辛文月忍不住皺眉。
倒是潘紅芳坐在那兒低著頭也不說起來,讓謝陽平添幾分尷尬。
謝陽并不覺得這是好事兒,他皺眉看了對方一眼,嚴厲呵斥,“這樣的話可不能再說,對誰的名聲都不好。咱們都是下鄉當知青的人,說不定有些還是往一個地方去,更不該壞人名聲了。”
說話的馬強表情訕訕,“好事兒讓你占了,好話也讓你說了,你成了最好的那個人了唄。要不然你起開,我替你坐那兒,我一點兒不嫌擠。”
謝陽沒理會他,直接看向旁邊坐著不動在那兒扭捏的潘紅芳,“麻煩你起來吧,座位太擠,也不方便。”
潘紅芳吶吶的抬頭,表情不安的看向謝陽,似乎在等謝陽挽留她。
然而謝陽沒說話,就看著她,等著她站起來。
旁邊的辛文月不耐煩道,“你快起來啊,擠死了。”
“哦。”潘紅芳紅著臉站起來。
旁邊幾個看好戲的人嗤嗤笑著,讓潘紅芳的頭垂的更低了。
謝陽忙往旁邊挪了挪,對辛文月道,“抱歉哈,剛才真不是故意的,疼嗎?”
“你還說。”辛文月的臉都紅了,瞪了謝陽一眼將頭扭向窗外了。大腿上火辣辣的疼,可她能說嗎?那成什么了。
謝陽悻悻,這女同志就是麻煩,一點小事兒就不依不饒的。
火車上人多,氣味也不好聞,但再艱難也得吃飯。
謝陽看了眼周圍嘈雜的環境,決定往餐廳車廂吃飯去。
才走兩步就聽見辛文月喊他,“你等等,我跟你一塊去。”
在她后面還跟著一個潘紅芳。
謝陽只瞥了她一眼倒是沒拒絕,以后都是去東北,說不定還有再見面的時候,沒必要非得弄僵了。而且對方是個單純的小姑娘,不涉及自己利益的時候幫襯一把也沒什么。
這時候舍得來餐廳吃飯的人并不多,謝陽有心想拿空間里的包子,又擔心被人發現,于是便直接買了火車上的火車餐。
還別說,聞著味兒還不錯,讓他驚訝的是竟然不要票。
辛文月哼了一聲道,“你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真是土老帽。”
謝陽白了她一眼,“是,我是土老帽。”
她發現辛文月買飯的時候多買了一個饅頭竟然是給潘紅芳的。
潘紅芳接了,露出拘謹的笑來,“沒事的,饅頭挺好的。”
謝陽一愣,悟了,“你是以為我覺得饅頭不好?饅頭要不好還能什么好?不花錢的東西就算是個窩頭都是好的。”
潘紅芳:“……”
所以呢,不是批判一下辛文月只自己吃肉只給她吃饅頭嗎?
結果謝陽驚訝的看了眼辛文月,“你人還怪好來,還免費請人吃饅頭,要不請我也吃一個吧、”
辛文月:“……”
“什么人呢。她還能幫我提行李,你連個破座都舍不得讓給我坐,吃屁吧你。”
端著飯菜坐下吃飯去了。
潘紅芳則奇怪的看了謝陽一眼,也坐下啃饅頭去了。
謝陽也不在意,坐下吃飯。
這么一盤子肉根本不夠他吃,只能多吃米飯和饅頭了。
最后盤子里的湯汁都吃的一干二凈。
回去的路上辛文月又開始嘀咕,“我去黑省彩虹灣大隊,你是去哪兒?”
謝陽腳步一頓,居然這么湊巧,他不敢置信道,“你去哪兒?”
“彩虹灣大隊啊。”辛文月眼睛明亮,神情激動,“不是說去北大荒才能更好的發揮自己的余熱嗎,所以我就報了北大荒。”
謝陽震驚不已,聽這意思,還不是強行下鄉的。
“你自己報名的?”
辛文月進去坐下,下巴抬的高高的,“那當然了,我二姐說了,像我這么優秀的女同志,就不該留在城里,就該下去農村好好鍛在農村廣闊的舞臺上為發揮自己的作用。”
說完見謝陽不說話,她還得意道,“我這覺悟是不是特別高?”
謝陽:“……”
覺悟高不高的不知道,這腦子有問題是真的。
他看明白了,這丫頭估計就是被自己二姐坑了,替她二姐來下鄉了。
謝陽多問了幾句,果不其然。
辛家有三個女兒沒有兒子,辛文月最小,也最得父母疼愛,今年原本她二姐該下鄉的。
現在因為辛文月下鄉了,她二姐就留下了。
謝陽神色復雜,“那你今年多大了。”
辛文月說,“我都十六了,等五月份過了生日就十七了。”
十六……
真特娘的,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這二姐也夠坑,為了自己不下鄉,把自己十六歲的妹妹坑下鄉了。
許是謝陽的眼神過于明顯,辛文月不高興了,“怎么,你也覺得我不行?”
“還有誰覺得你不行?”
辛文月說,“我二姐啊,她越說我不行,我越要做給她看。我要在東北的黑土地上做出一片天地,讓她看看我有多行。”
謝陽:“……”
算了,已經這樣了,說再多也沒用了。
人家爹媽最后不也沒轍把人送上車了。
還真是個天真的小白花。
過道上站著的幾個女同志看傻子一樣看著辛文月,“小同志,你被你二姐騙了,下鄉可不是啥好事兒,去了是受罪的。”
辛文月不服氣,“你瞎說,下鄉是為了偉大的革命,可不是受罪,我能吃苦。”
謝陽呵呵,“一個連行李都扛不動的人還能吃苦。”
“我、我、我鍛煉鍛煉沒問題的。”
謝陽不說了,跟這樣的二傻子說不通。
硬座是真的難熬,哐當哐當走了一下午這才到了省城。
從省城到首都的車票他們得自己去買,能不能買上座,這也不好說。
“你別急著走啊。”
謝陽回頭一看,辛文月提著倆碩大的行李,潘紅芳還給她提了一個——之所以能判斷出來是辛文月的,因為都是一個款式的,潘紅芳自己的行李袋破破爛爛的。
謝陽皺眉,“干嘛?”
“我覺得你這人還成,今天這票我幫你買。”
謝陽剛想說不用,辛文月突然補充一句,“我有熟人。”
謝陽把不用麻煩這話吞了回去,“有熟人那是不是能買臥鋪票?”
“你自己出錢。”
謝陽本來也沒打算占這二傻子姑娘的便宜,點頭,“行。”
一直跟著的潘紅芳期待的上前,可惜辛文月沒接受到她的目光。
畢竟要一起買票,謝陽免不了帶著辛文月一塊出去,還順便幫忙提了一個包,到了大廳里,謝陽把錢給了辛文月,辛文月則去找她的熟人買了三張票回來。
謝陽一看還真買到了臥鋪車票,頓時豎起大拇指,“厲害了。”
而潘紅芳看了眼票,驚訝道,“我的票,怎么坐票?”
辛文月理所當然道,“你都沒給我錢,我給你免費買個坐票還不行?還得給你買臥鋪票?潘紅芳,你就給我提下包,我花八九塊錢給你買張硬座票還不夠好嗎?”
潘紅芳委屈的哭了。
謝陽卻覺得辛文月做的也沒錯。
而且辛文月似乎看上去也沒他想的那么傻。
她拉著潘紅芳一起無非是讓潘紅芳給她干活扛包,但不該給的一分都不該多給。
才感慨完,就聽辛文月突然沖謝陽說,“別以為我幫你買票,你就喜歡上我了,知道嗎?我以后可是要招贅的。你這樣的我看不上。”
謝陽:“……”
傷害性不強,侮辱性極強。
更新時間:2025-01-06 08:2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