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平生話落避開那張咬合力恐怖的血盆大口,下一刻鱷魚便迅速轉(zhuǎn)身,鐵鞭似的尾部挾著凄厲破風(fēng)聲響橫掃過來。
沐平生試探著揮劍擋了一下,隨著二者短暫接觸,傳來的不止是類似指甲刮黑板一般讓人牙酸的摩擦聲,還有一連串濺開的火星子。
這么硬?
沐平生心下閃過一抹驚愕,隨即眼眸更加明亮了幾分。
她只是想起自然界中有著堅硬外殼的美食……
譬如板栗榴蓮,螃蟹小龍蝦之類。
雖然在她原本的世界中,大多鱷魚都是一級保護動物,但是這里連兵器都能說話了,那些野獸大部分都是沒怎么見過的。
難得出現(xiàn)一種在她認(rèn)識內(nèi)的生物,沐平生居然泛起一種奇異的親切,這玩意兒能吃!
天罡劍除了第一次遭遇強敵,不得不透支過往積蓄的能量,這次的對手相較之前并沒那么棘手,索性就全力配合沐平生揮劍。
兩邊纏斗好一會兒,沐平生感受著鱷魚體表堅硬的麟甲,干脆咬牙把距離拉近了些。
那張血盆大口毫無意外再次張開,眉眼凜厲的姑娘險之又險避開兩排閃著寒光的齒列,手腕一震在相對柔軟的口腔中留下一道狹長傷痕。
鱷魚吃痛立即收縮肌肉合上大嘴,沐平生在最后一刻收劍后撤,傷痛和流血越加激發(fā)了鱷魚的兇性。
或許它未曾預(yù)料只是尋常一次埋伏狩獵,竟然沒同往常那般順利拿下。
沐平生還擔(dān)心對方受痛可能會跑,但很快她就看見鱷魚盯著她的目光非常不善,旋即用不合常理的速度飛快朝她奔躍過來。
巨大的身軀像是一輛坦克般,它的前后肢輪流落地似跑似跳,只是一個呼吸間二者距離就拉的極近。
岸邊有著零星的雜草和蘆葦,鱷魚經(jīng)過之后便全都陷進了土里。
周圍沒有什么躲避和掩體,沐平生只得狼狽用Z型路線逃離,稍微離的近了衛(wèi)七殺便提示往哪邊繞。
沐平生長途跋涉一夜,此時也是累極困極。
鱷魚空著肚皮還負(fù)了傷,沿路灑下血水狀態(tài)也不算好。
二者都把對方當(dāng)成自己的大餐,一追一逃跑了近兩公里遠,沐平生最終仗著身手矯健沿路砍斷一些藤蔓,繞著圈的布下簡易陷阱和阻攔。
直到鱷魚陷在一堆藤蔓中,沐平生依然沒敢大意靠近。
她將四周清理出一片真空地帶,而后收集一堆附近的枯葉干草將那裹著鱷魚的那團藤蔓包圍,又用天罡劍擦出火星子點燃后,站在上風(fēng)口安靜等待。
還沒吃過煙熏鱷魚呢。
逐漸彌漫的濃煙讓鱷魚掙扎的動作越發(fā)劇烈,然而隨著火勢逐漸加大,草木的煙熏味和微妙肉香也緩緩擴散。
終于過了半個時辰后,沐平生用枯枝撥開那漆黑的一團不明物,已經(jīng)碳化的表殼發(fā)出輕微嗶剝聲,在地上摔成大小碎塊,露出內(nèi)里白色的嫩肉。
沐平生用劍切了一大塊下來,顧不得燙便吹了幾口飛快進食。
口感有點像雞肉或是羊肉,但沒放任何調(diào)料和處理的原因,吃起來有種原生態(tài)的微腥。
不過好歹也算攝入一點高蛋白,讓她的體力和狀態(tài)也稍微恢復(fù)了許多。
天罡劍被她當(dāng)成菜刀使用也毫無怨言,倒不如說對靈武而言,使用者越是開發(fā)他們的用途,才越能讓靈武振奮安心。
長久不用的工具是會被遺忘閑置的。
一條鱷魚只被她吃了不到五分之一,沐平生看著艱難捕獲的獵物有些不甘心。
于是又用打包白薯的包裹清理出來,將鱷魚剃的的干干凈凈才再次上路,這就是她接下來三日的口糧了。
按照衛(wèi)七殺被運送過來的記憶,沿著溪谷再走三日便能到一處險峻的山峰,而她只需順利攀爬上去,再走五日便能去到格蘭鎮(zhèn)。
里面平民和奴隸居多,執(zhí)武者的數(shù)量相對會少些,畢竟這等地界實在貧瘠又偏僻,更多有實力的會選擇在各大帝國的皇城或主城活動。
沐平生懷著對未來旅途的美好愿景,終于趕到崖底時,她仰頭看著挺拔入云的山巔,覺得天罡劍理解的順利,和她自己理解的順利或許有些差異。
“我要怎么上去?”
“等下一批殘器送來的時候,他們會派人下來例行查探,執(zhí)武者身份貴重,您只需跟著探員就能離開。”
沐平生沒再說什么,于是在附近找了棵大樹當(dāng)做臨時居所。
直到時間過去一禮拜,她再次發(fā)出疑問。
“他們一般多久來一次?”
“長則半年,短則三月。”
話落察覺她微亂的氣息,天罡劍又趕緊補充了句。
“最近魔物的氣息越發(fā)猖獗了,損毀的靈武應(yīng)該也不少,大人想必不用等太久。”
“……魔物?”
這又是什么東西?
“是的,大陸上的魔物由來已久,靈武存在的意義便是由鍛武者打造出來,再與合適的執(zhí)武者結(jié)契可同魔物廝殺,平民和凡鐵是無法對它們造成傷害的。”
沐平生抿了抿唇:“之前我們初次合力干掉的那頭……”
“那只是被魔物拋棄的附庸,不過對尋常平民也算不小威脅。”
沐平生似乎有些能理解,為何這里所謂的執(zhí)武者會身份貴重了。
一言不合就要拼上性命,相當(dāng)于出生入死保家衛(wèi)國的將士,怎會不受人敬重呢。
但她總覺得這種尊崇有點說不出的古怪,卻始終想不明白那個點是什么。
橫豎一時半會兒也出去不了,沐平生干脆就在崖底劃了塊地盤安頓下來。
水源離她駐扎的地方來回需要兩個時辰,她擔(dān)心自己為此錯過探查人員,除非實在癢的受不了時,才會在晚上趕路清洗自己。
周圍也有大小野獸徘徊,沐平生和天罡劍的使用磨合漸入佳境,不僅能維持基本的溫飽,還挑了個塊頭較大的頭骨清洗晾曬之后,當(dāng)成了她的儲水容器。
只是她身上的長袍在戰(zhàn)斗時受到損壞,沐平生干脆剝了敵人的皮毛裹在身上以防走光。
衛(wèi)七殺看著少女衣衫襤褸,全身臟污還染了部分血漬,一個勁的責(zé)怪自己無用,竟讓他的執(zhí)武者落到如此狼狽的境地。
沐平生面無表情已經(jīng)勸說的累了,只每次廝殺過后都用換下的碎布擦拭劍身。
天罡劍雖然刃處有缺,所以大多時候她會避免使用劈砍,對敵之時也盡量刺挑野獸弱點,以免靈武受到的壓力和損傷越大。
衛(wèi)七殺最近雖然清醒的時間也不多,但每次在危機之時都會出聲提醒。
沐平生用炭塊再次在崖壁上刻下正字的最后一筆,時間已經(jīng)快過去兩月。
“大人,他們來了。”
傭兵團的人來了!?
沐平生抽出刺入野獸心臟的劍身,挽個劍花甩掉上邊附著的血珠,再扯下腰間布帛仔細(xì)擦拭干凈,這才呼出一口濁氣緩緩轉(zhuǎn)身。
三個士兵裝扮的男人動作神態(tài)都有些戒備,中間領(lǐng)頭那人小心翼翼的試探開口。
“閣下可是執(zhí)武者?”
更新時間:2025-01-06 14: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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