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湖縣委書記梁之棟正埋首于一堆文件之中,專注地逐頁翻閱、批示著。此時,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打破了室內的寧靜。只見縣委辦公室主任王永忠面色凝重地推門而入。
王永忠快步走到辦公桌前,將手中的一份文件輕輕放在桌面上,然后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道:“梁書記,情況不太妙啊!咱們之前上報的有關提名縣長的報告被上級給否決了。據說是因為新來的省委書記凍結了全省干部提拔名單,所以就連帶把咱們這份申請報告也一并否掉了。”
梁之棟聞言抬起頭來,伸手拿起那份文件,仔細瀏覽了一遍后,臉上露出一絲若有所思的神情。稍作停頓,他看向王永忠安慰道:“永忠啊,別著急。我估計咱們這個報告沙瑞金書記應該會在最近這幾天內批下來的。要相信組織和領導嘛,耐心等待幾天。只要報告批準,你就去商業局擔任局長一職;至于商業局于局長,則會升任副縣長。這些可都是經過咱們縣委常委會認真討論決定好了的。等你在商業局好好歷練個幾年,積累足夠的基層經驗之后,是要回到警衛局工作的。畢竟你來咱們石湖縣也已經有四五個年頭了,以你的能力和資歷,到時候再進警衛局肯定能夠直接晉升到高級警衛管理層的!”
“書記啊,您可真是誤會我啦!眼下咱們這縣長的位置空缺,劉長豐這個老東西,他的退休手續一辦好,居然連個歡送會都沒有讓我們給他辦,直接就搭乘軍用飛機溜之大吉了!哼,他倒是跑得瀟灑自在、無牽無掛,可卻把政府這邊一大堆麻煩事兒全都像扔垃圾一樣丟給我們不管不顧了!等下要是有機會回京,要是在科學院讓我碰見他呀,非得要他大出血,請我們吃一頓滿漢全席才解他逃跑之恨!”王永忠一邊狠狠地說著這番話,一邊眼睛里卻怎么也藏不住那一絲笑意。
梁之棟面帶微笑,緩緩開口道:“長豐同志擔任縣長一職已然長達五年之久。在這五年時間里,他所專注之事,無非是要將那些他研究的領域的技術難題逐一攻克罷了。整整五年啊,你不妨想一下,你可曾見到過長豐同志出席每次的常委會?每回總有這樣那樣的托詞,要么聲稱去基層展開調研工作,要么以年事已高、身體抱恙為由告假缺席。然而,事實呢?哪次不是從研究室中將其硬生生拽回來的?再說那些需要他簽署的文件,又有哪一份是經過他認真審閱的?這五年縣長任期,于他而言,仿佛只是利用縣長的職務之便研究那些技術。如今,長豐同志重回科學研究院,他真能得享清閑嗎?依我看吶,此時此刻,他怕是正置身于實驗室之中,日夜不停地埋頭鉆研呢!”
稍作停頓,梁之棟輕抿一口香茗,接著說道:“至于政府這邊的一應事務嘛,則交由東海同志全盤掌控,這是經咱們常委會共同商議后所定奪的決策。話說回來,這次來來,總不至于是專為談論這些瑣碎小事的吧?”
王永忠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語氣輕快地說道:“知我者,非梁書記莫屬啊!剛剛收到來自高層的重要通知,說是近期內咱們縣政府將會迎來一位重量級人物——政府院的首長親臨視察呢!而且還要宣布一個決定,那就是將咱們縣提升為政府院計劃單列縣級市,以后直接歸屬政府院直管!”
聽到這個消息,梁之棟微微頷首,表示認同地點點頭,回應道:“嗯,這件事其實早就有所定論,只是沒想到首長來得這么快呀。除此之外,還有其他什么情況嗎?”
王永忠連忙接著匯報:“梁書記,剛又接到京州市委辦公室傳來的緊急通知。讓您明天上午十點務必準時趕到市委會議室參加會議,這次會議主要是商討關于大風廠安置費的解決方案,同時也要對新大風廠的選址工作展開深入討論。另外,晚上八點還安排了一場全市干部懶政怠政不作為問題的學習大會,也需要您親自出席呢。”
“大風廠安置費?新廠選址?還有這個懶政怠政不作為學習班?這達康書記又在搞哪一出啊?這大風廠的安置費不都是由那個山水集團來負責支付的嗎!怎么現在竟然還把市委市政府給牽扯進來了?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我就想知道,這里面跟咱們石湖縣究竟能有啥關系呢?”梁之棟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眉頭緊皺地搖著頭。
要知道,他最近可是忙得不可開交呢!因為剛剛從系統里購買了一整新的食品生產線,所以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忙著指導建設廠房、安裝機器、指導工人們以及技術員們去熟練掌握這條生產線的各項操作技術。每天從早到晚,幾乎連喘口氣兒的功夫都沒有,哪里還有多余的精力去關心市里所發生的那些事情!
王永忠面色凝重地開口道:“梁書記啊,您知道嗎?聽說省委沙瑞金書記在省委擴大會議上,那可是當著眾人的面,毫不留情地狠狠批評了李達康書記呢!還責令達康書記必須得趕緊解決好大風廠職工的安置費問題以及新廠的選址工作。這不,會議結束后,沙瑞金書記更是把達康書記留在辦公室里,足足訓斥了將近一個小時,也正是因為這樣,達康書記才下定決心要召開明天的會議還有舉辦那個所謂的學習班。”
梁之棟聽完這番話,眉頭微皺,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緩緩抬起頭看向王永忠,說道:“嗯……那個大風廠職工的安置費用,估計跟咱們縣沒啥太大關聯。不過呢,新大風廠的選址問題以及那個懶政學習班可就不同了,這兩件事肯定和咱們脫不開關系,說不定明天咱們縣就得被達康書記抓去當反面典型,要給京州市干部殺雞儆猴呢。”
王永忠一聽這話,不樂意了,他氣沖沖地說道:“哼!他李達康要是就稍微提點幾句倒也罷了,倘若真敢做得太過火,看我怎么收拾他!我非得讓他連這京州市委書記都當不成,直接給他發配到咱們石湖縣來當個小小的街道辦主任,好好嘗嘗基層工作的苦頭!”
梁之棟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輕輕地搖了搖頭。他那溫和的目光轉向王永忠,帶著幾分笑意緩緩開口道:“別想得那么嚴重啦!就算達康書記真要強行給我扣上個不作為、懶政怠政的帽子,也無需咱們動手,自然會有其他人來料理他的。”
接著,梁之棟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緒,然后繼續說道:“咱這位達康書記啊,那可是出了名的霸道。他總喜歡將所有權力都緊緊握在手中,容不得他人有絲毫僭越。而且呢,他還特別愛惜自己的政治聲譽和形象,就像鳥兒愛護自己漂亮的羽毛一樣。在工作方面,他眼里只有經濟發展這一件大事,其他的統統都得靠邊站。甭管什么事兒,只要能推動經濟增長,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擺在首要位置,全力以赴去達成目標。”
“而且這達康書記,自身犯下過錯卻堅決不認,推卸責任的手段堪稱一流,實乃不折不扣的“甩鍋達人”!他曾在數個城市擔任要職,然而令人咋舌的是,其麾下干部貪污腐敗之事屢禁不止。可即便如此,咱們這位達康書記竟能每次都安然無恙地全身而退,并一路平步青云,官運亨通,直至如今坐上了省委常委與京州市委書記的高位。
此人簡直就是個政治冷血動物,毫無半點人情味兒可言。雖說這幾年來,他倒未曾公然對咱們石湖縣加以指責批評,但據聞他曾放出話來,聲稱咱們石湖縣嚴重拉低了整個京州市的經濟總量,甚至想將咱們石湖縣劃分給巖臺市呢!不過好在最終巖臺市并未應允此事,雙方談判無果,再加上咱們縣里眾多的軍工企業,在高層的明里暗里的干預下,這事兒才就此擱置。但達康書記一直不死心,一直想把我們石湖縣割離京州市。”
梁之棟端起茶杯,微微仰頭,抿了一口茶水后,將杯子緩緩放下,清了清嗓子,繼續娓娓道來:“想當年啊,達康書記還在金山縣擔任縣長的時候,全然不顧當時金山縣的真實狀況,哪怕是在極度缺乏資金的艱難處境之下,他依然毫不猶豫、毅然決然地強行啟動了覆蓋整個縣域范圍的大規模修路工程。為了填補這巨大的資金空缺,達康書記竟然想到了一個辦法——發動全縣人民共同集資!然而,那個時候我們國家的整體經濟發展水平比較滯后,特別是廣大農村地區,經濟收入更是微薄得可憐,可以毫不夸張地說,很多農民家庭幾乎都沒有穩定可靠的經濟來源。盡管每人需要繳納的金額僅僅只有區區五塊錢,但對于當時生活本就拮據的農村老百姓而言,這毫無疑問是一筆相當沉重的負擔和巨額支出!可是呢,達康書記一紙命令下達,要求全縣人民務必按時足額完成集資任務,不得有絲毫推諉和拖延,而且還明確規定了嚴格的限時要求,所有人都必須在限定的時間內將款項如數交齊。”
要想實現脫貧致富,首先必須得把路給修好,這原本應該是一件造福百姓、利國利民的大好事。然而,李達康過于急功近利,一心只想著快速完成任務,結果在拆遷過程中出現了嚴重的失誤。因為對相關事宜處理不當,導致相鄰的兩個村子圍繞著土地歸屬權的問題產生了巨大的矛盾沖突,最終竟然演變成了一場大規模的群體性械斗事件!”
這場慘烈的械斗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后果,其中一名村支書不幸在混亂中被當場打死,還有四五十名村民不同程度地受傷。如此一來,原本旨在改善交通狀況、推動經濟發展的修路工程,竟鬧出了人命,這件事猶如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在當地乃至整個漢東省引起了軒然大波,輿論一片嘩然。”
省政府對此高度重視,立即展開調查并決定追究此次事件的主要責任人。就在這時,時任漢東省委常委兼副省長的趙立春得知了金山縣所發生的一切。他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力,強行插手此事,要求時任金山縣委書記的易學習以及副縣長王大路兩人主動承擔責任。給出的理由居然是只有李達康有能力將修路計劃貫徹落實下去,而且也唯有他才能確保該計劃得以順利實施直至完工。”
最終,易學習遭到降職處分,王大路則直接被撤職,并被開除了黨籍。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與此事有著主要責任的李達康,不僅沒有受到任何形式的處罰,反而還順理成章地接替了金山縣委書記一職。”
實際上,趙立春的祖籍所在地乃是金山縣,而他們家族的祖墳就坐落于金山縣所轄的一個村落之中。在趙立春有意無意地暗示之下,曾擔任過趙立春秘書一職的李達康,為了討好、巴結這位老上級,竟然毫不猶豫地將一條寬敞平坦的公路徑直修建至趙立春家的祖墳旁邊。直至今日,人們仍然能夠目睹那條充滿著濃厚諷刺意味的道路,它仿佛成為了李達康巴結領導以求上位的鮮明見證。”
在漢東官場之上,一直流傳著這樣一句廣為人知的話語:“若李達康出任一縣之長,那么縣長就是一把手;若他任書記,那么書記就是一把手。”由此可見,李達康此人性格極為強勢,在人際交往方面顯得頗為孤僻,身邊沒有什么朋友。然而,為了能夠在仕途上不斷晉升,他可謂不擇手段,不惜付出任何代價。有時候,甚至會為了爬上更高的職位,毫不遲疑地舍棄所有。”
而最后這件事情處理的很是可笑,當時的金山縣政府賠償那位死亡的村支書五千元,而給被開除的王大路卻是給了五萬無,而五萬無當時可謂是一筆巨款,王大路利用這五萬元下海經商,成立了現在的大路集團,諷刺啊,五萬元從哪里來,以當時金山縣的財政收入來說,這五萬無都是一筆巨款,錢從那里來,李達康自己掏?趙立春自己掏?可能嗎?還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那五萬元還不是老百姓的集資款,還不是老百姓的血汗錢,還不是民脂民膏?”
更新時間:2025-01-07 08:24: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