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亮平的演講完畢,還沒等眾人鼓掌,趙喜生就起身,向會議室門口走去。季昌明見狀,他也緊跟著趙喜生的屁股后面,離開會議室。
侯亮平被晾在了主席臺上,他的雙眼盯著趙喜生和季昌明的背影,眼中露出一絲怨毒之色,心頭有些怒火升起。
趙喜生和季昌明剛到會議室門口,還沒有走出門,就聽見侯亮平一拳砸在會議桌上,大聲說道:“都坐在這里等死啊,都不工作了?”
剛到門口的趙喜生和季昌明兩人身子一頓,兩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憤怒的神色,相互無言,快步離開。
二人出了反貪局,季昌明對趙喜生笑著說道:“趙部長,去我辦公室坐坐?剛好老家里摘了一些茶葉,請趙部長嘗嘗?”
“好的,既然季檢察長邀請自當(dāng)從命。”趙喜生笑著答應(yīng)道。
季昌明的辦公室中,趙喜生喝了一口茶,直接了當(dāng)?shù)膯柤静鳎骸凹緳z察長,這個侯亮平是個什么來路?怎么一點(diǎn)規(guī)矩都不懂?”
“唉!”季昌明長嘆一聲,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神色,緩緩說道:“這個侯亮平,是鐘家的女婿,這上面是給我送了一尊太歲啊!”
“鐘家?鐘正光?還真是啊,有點(diǎn)來頭,用這樣的女婿,他老鐘家這是不想過好日子了啊!”趙喜生低頭喝了一口茶,心不在焉地說道。
趙喜生的話,讓季昌明渾身一顫,他雙眼直勾勾地看著趙喜生,一臉的不敢置信,
“季檢察長,茶也喝了,茶不錯,就是味有點(diǎn)淡,只泡一遍就沒有茶味了,想要再品出味來,那就要添把茶葉,燒點(diǎn)水,純凈水雖方便,但始終沒有山泉水泡出來的味正。”
說完,趙喜生起身,說道:“季檢察長,我那邊還有點(diǎn)文件要處理,先回去了。”
季昌明回味著趙喜生的話,也隨著起身,送趙喜生到辦公室門口。
走到門口,趙喜生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問季昌明:“季檢察長還有幾個月要退了吧?”
見季昌明點(diǎn)頭肯定,趙喜生低聲說道:“季檢察長,你現(xiàn)在的身體一口氣能上七樓嗎?要是上不了,我那里有個老中醫(yī)開的偏方,對治療腰酸背痛腿抽筋有著很好的療效,要是季檢察長需要的話,你可以來找我。”
說完,趙喜生拉開辦公室的門,自顧自的離開。
季昌明愣愣地站在辦公室門口,看著離開的趙喜生,思緒萬千,久久無語。
而另一邊。侯亮平則是下達(dá)了各種命令真是應(yīng)了那句老話:“一朝把權(quán)掌,就把令來行,”以前陳海的管理方式,全部被侯亮平推倒重來,各種規(guī)章制度層出不窮。
整個反貪局中,被侯亮平先后因?yàn)楦鞣N原因處罰了許多人,罰款的罰款,記過的記過。僅僅三天時間,搞的整個反貪局是人心惶惶,精神緊張,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被侯亮平盯上。
侯亮平的辦公室中,侯亮平整個身子陷在在寬大的真皮椅子中,雙腿搭在辦公桌上,對著對面的陸亦可說道:“陸處長,你去省公安廳,把陳海車禍案的卷宗全部拿過來,陳海的案子我們反貪局全面接手。”
“侯局長,你說的簡單,人家公安廳會聽我的嗎?你知道案件移交有多麻煩?手續(xù)有多復(fù)雜?你就上下嘴皮一碰,就要公安廳把案子移過來,是那么容易的嗎?”陸亦可看著侯亮平吊兒浪蕩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
侯亮平收起雙腿,身子微微前傾,看著陸亦可問道:“哦?都需要什么手續(xù),陸大美女給本局長詳細(xì)說說。”
陸亦可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但還是耐著性子說道:“要想要公安廳把案子移交過來,首先你要寫報告,找季檢察長簽字確認(rèn)后,再到省委請政法委書記高育良書記簽字,然后去去公安廳要祁同偉廳長簽字后,整個案件才能完全移交給我們反貪局!”
侯亮平聽后,一臉的不耐煩,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哼!在京都的時候,我一個電話就可以解決,怎么到你們漢東省手續(xù)怎么這么復(fù)雜,難怪每天看似忙碌,卻什么事情干不成,我現(xiàn)在打電話給祁同偉,讓他把卷宗、證據(jù)、肇事者全送過來。”
說完,侯亮平拿起電話,找到祁同偉的電話撥了出去。
陸亦可看著侯亮平欠揍的表情,心中腹誹:在京都,要不是有鐘小艾和鐘家給你撐腰,你早就被人整死了,狂什么狂,這里是漢東,不是你京都鐘家的四合院。
侯亮平的電話通了,他笑著說道:“喂!祁學(xué)長嗎?我是侯亮平啊!”
“是亮平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嗎?我在調(diào)研,正在基層和弟兄們分析一個案情,有事你說?”祁同偉在電話中低聲說道,同時,電話中傳出祁同偉的聲音:“你們先討論,我接個電話。”
電話中聽到一聲不大的關(guān)門聲,然后聽到祁同偉的聲音傳出來:“亮平啊,你調(diào)來漢東了吧,等我回京州咱們聚聚!”
“老學(xué)長,是這樣的,我想把陳海的案子從你們公安廳調(diào)到反貪局,由我們反貪局進(jìn)行偵查辦理,不知道老學(xué)長能不能給我這個面子?”侯亮平根本不想和祁同偉進(jìn)行聚會,直截了當(dāng)?shù)匕炎约旱囊筇岢鰜怼?/p>
祁同偉聽后,沒有馬上回應(yīng),想了一會說道:“亮平,不是我不把案子移交給你們反貪局,而是有著明確移交手續(xù)的,這你應(yīng)該知道的,你是我的學(xué)弟,不可能因?yàn)槭謫栴},你讓我背個處分吧?”
侯亮平一聽祁同偉的話后,臉色不好了,怒色也隨之上升,他語氣生冷的說道:“這么說你祁大廳長是不配合我們反貪局的工作了?”
“侯局長,這不是配合不配合的問題,而是有著明文規(guī)定的,你我是不能輕易去破壞制度的,只要手續(xù)齊全,我第一時間移交案子,絕不拖延一秒鐘。”祁同偉的聲音也變了,變得如三九天的寒風(fēng),寒冷刺骨。說完,祁同偉就掛斷了電話。
侯亮平放下電話,惱羞成怒地破口大罵:“祁同偉,你個靠女人上位的沒骨氣的小人,什么東西,敢不給我面子,陸亦可,馬上寫一封申請報告,我去找老季和高育良簽字,快點(diǎn),今天中午吃飯前必須要把案件移過來。”
見侯亮平這么說,陸亦可從包里拿出早已準(zhǔn)備好的申請報告,放到侯亮平面前,冷聲說道:“簽字吧,侯大局長。”
侯亮平拿起申請報告,粗略地看了一眼,拿起筆,很瀟灑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陸亦可不等侯亮平說什么,抓起申請報告奪門而出。
陸亦可辦事也是雷厲風(fēng)行,在季昌明面前,態(tài)度強(qiáng)硬,怒氣沖沖地讓季昌明簽了字,然后去漢東省委,來到高育良辦公室中。
“小姨夫,我找您簽個字。”高育良的辦公室中,陸亦可大咧咧的進(jìn)了辦公室,拿著申請報告,也不管高育良忙不忙,就把報告放在高育良的辦公桌上。
高育良抬起頭,直起身,放下手中的筆,一邊揉太陽穴,一邊笑著對陸亦說道:“是亦可啊!什么東西要我簽字?你們季檢察長不能簽嗎?”
“唉呀!小姨夫,你先看看報告再說吧!”陸亦可一臉不情愿地說道。
“好,我先看看。”說著,高育良拿起申請報告,越看臉色越嚴(yán)肅,看完報告,高育良手拿著報告,沒有說話,而是在思考起來。
過了大概十秒鐘,陸亦可受不了了,她催促道:“小姨夫,想什么呢?你到是簽不簽啊,侯大局長要讓我在中午之前完成案件移交,不然以后還不知道怎么給我穿小鞋呢!”
高育良一邊在申請報告上簽了字,一邊對陸亦可說道:“亦可啊!字我可以簽,但是,反貪局在這種案件上能比公安系統(tǒng)更合適嗎?亦可,做為長輩,我勸你一句,一旦案件移交到反貪局,你不要參與其中,這個案子誰碰誰倒霉。”
“小姨夫,有那么嚴(yán)重嗎?您可別嚇唬我。”陸亦可毫不在意的說道。她感覺高育良把事情擴(kuò)大化了,嚴(yán)重化了。
高育良喝了口茶,緩緩開口說道:“我可不是嚇唬你,我只是不想讓你以后的從政道路因這件事而堵塞,這個案子,祁同偉可以破,但他侯亮平不行。祁同偉可以調(diào)動全省的公安系統(tǒng)的萬分之一去偵破此案,可你們反貪局能發(fā)動多少人去調(diào)查這個案子?他侯亮平能夠調(diào)動多少人去調(diào)查?你們反貪局的本職工作還干不干了?到最后就是這個案子無限期的拖下去,證據(jù)鍵斷裂甚至過期,到最后要是追責(zé),誰先倒霉?是侯亮平嗎?”
高育良一語驚醒夢中人,陸亦可這時候也反應(yīng)過來,是的,侯亮平有鐘家撐腰,以后追責(zé),那侯亮平鐵定不會背鍋,大不了被批評一頓,可是具體負(fù)責(zé)人可就要倒霉了。
“小姨夫,我知道了,那您忙,我去公安廳了。”陸亦可見到辦公桌上的一堆文件,適時告別。
“去吧,以后再工作中多留點(diǎn)心眼,有不懂的就多向你媽請教。”高育良笑容溫和,聲音平緩。
“知道啦,小姨夫,拜拜!”陸亦笑著答應(yīng)一聲,然后一陣風(fēng)似的沖出高育良的辦公室。
高育良看著自己這個妻侄女,搖了搖頭,坐在辦椅子上沉思起來。
陸亦可一到公安廳,剛到公安廳辦公大樓,就見一輛警車從大門開進(jìn)來,車子上下來的人正是祁同偉。
陸亦可來到祁同偉面前,伸出右手,笑著說道:“祁廳長,你好,我是反貪局的陸亦可,是………”
祁同偉伸出右手和陸亦可握了一下,打斷了陸亦可的話,笑著說道:“我知道了,一會你們就把肇事者和所有案宗就拿回去。”
祁同偉領(lǐng)著陸亦可直接來到刑偵總隊(duì),在一個總隊(duì)辦公室中,在申請報告上簽字以后,通知刑偵總隊(duì)負(fù)責(zé)偵察陳海車禍案的負(fù)責(zé)人開始移交案件,過程很順利,中間沒有發(fā)生一絲一毫的波折。
祁同偉來到自己的辦公室,來到窗戶邊,他臉色嚴(yán)肅,看著樓下離開的陸亦可的車輛,搖了搖,嘆了口氣,低聲說道:“侯子,這里面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的。”
陸亦可回到反貪局時,正好是吃午飯的時間,見到陸亦可把人和案宗都帶回來以后,侯亮平對陸亦可命令:“陸處長,這個案子就交給你了,你要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把案件審清楚,一定要還陳海一個公道,還法律一個公道。”
一聽侯亮平的話,陸亦可瞬間炸毛了,她大聲說道:“侯局長,我自參加工作以來,一直在檢察系工作,對這刑偵這塊根本不懂,所以這個工作我是不能接受的。再說,我今天一個上午都在為移交案件跑來跑去的,到現(xiàn)在連一口水都沒喝,你是周扒皮嗎?侯局長,肇事者和案宗都從公安廳帶過來了,怎么處理,誰負(fù)責(zé)這個案子,與我沒有關(guān)系了。”
說完,陸亦可就向食堂走去,侯亮平見陸亦可的態(tài)度,臉一下就黑了,想要讓其他人接手,可他環(huán)顧四周,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合適的人來接手這個案子,無賴之下,侯亮平?jīng)Q定自己接手這個案子,他要從這個案子著手,打開漢東省復(fù)雜的局面,達(dá)到撕開這個利益網(wǎng)絡(luò)的突破口的最終目的。
漢東省委書記沙瑞金的辦公室,沙瑞金坐在辦公桌后面,對面并排坐著田國富、季昌明、侯亮平三人。
沙瑞金面帶笑容,一副儒雅隨和的模樣,目光卻深邃銳利,這是個外圓內(nèi)方、剛?cè)岵?jì)的人。
沙瑞金面對三人,侃侃而談:“你們?nèi)唬墒羌缲?fù)著我漢東省2.5萬大小干部領(lǐng)導(dǎo)黨風(fēng)建設(shè)和組織協(xié)調(diào)反腐、對重大犯罪案件進(jìn)行監(jiān)督,維護(hù)國家法律和社會秩序,保障社會公平正義的重大使命。你們?nèi)艘I(lǐng)導(dǎo)各自部門,加強(qiáng)合作,互通有無,重拳出擊,絕對清除腐敗分子生存的土壤,讓腐敗無處遁形。?”
三人都嚴(yán)肅慎重地點(diǎn)頭答應(yīng)。
沙瑞金站起身,來到侯亮平身邊,看著侯亮平的眼睛認(rèn)真的說道:“侯亮平同志,漢東省的反腐工作,你可盡力去查,牽扯到誰,那一級的領(lǐng)導(dǎo)干部,都要一查到底。在這里,我明確表態(tài),反腐工作上不封頂。”
侯亮平一聽沙瑞金的話,激動他滿面通紅,呼吸急促,他雙拳緊握,強(qiáng)壓心中的激動,大聲說道:“請沙書記放心,我一定不負(fù)D、國家、人民、沙書記的命令,完成漢東省反腐工作。”
更新時間:2025-01-07 08:2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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