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墨府,司若雪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在墨府窩囊了這么多年,終于硬氣。
這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果然,男人只會影響她拔刀的速度。
自從跟墨錦成來到陽城,進入墨府后,她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墨錦成身上,以他為天,事事以他為先,過得都忘了她是將門出身,自小習武,十歲就偷偷跟著爹爹他們上過戰場了。
幸好,老天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
從現在開始,她要做自己,她要獨美。
她的祖母、娘親、兩位嬸嬸,以及三位嫂嫂都在京城,爹和三叔,以及兩位哥哥都在邊城,距離陽城都差不多是八百多公里。
若是步行,需要月余時間。
若是坐馬車,長則半月,短則八日。
若是騎馬趕路,長則十日,短則五日。
時間長短都與走的路線,以及馬匹質量有關。
上一世,先時任性,怕家人不接受墨錦成,抓她回去,不敢聯系,后來,自己過得不好,沒臉見家人,更不敢聯系,直到死,都沒見家里任何人,哪怕一面。
對家人來說,她離家六年,對死過一次的她來說已經兩世。
不知道她不在這些年,爹娘他們過得都好嗎?有沒有怪她?有沒有想她?
想著,司若雪又紅了眼眶。
她仰起頭,倔強地不讓眼淚落下來。
待到憋回淚水,她才深吸一口氣,抬腳往牙行而去。
既然要離開,那她在陽城存在過的痕跡就要抹得干干凈凈。
墨錦成給她買的東西,她全部留在了墨府。
她來陽城后獨資開的店鋪也該一并處理了。
來到牙行,她直接找到負責人,開門見山地說:“掌柜,兩間成衣落雪鋪面能賣多少銀子?”
“成衣落雪?”掌柜大驚:“夫人,你沒開玩笑?那可是墨大人家的產業……”
“誰說那是墨家的?”司若雪將鋪面地契及各種經營文書遞給掌柜,道:“這是我私人所有。你估一下價。”
“夫人,這……墨大人知道嗎?”掌柜沒接,猶疑地詢問。
“我的東西,還需要他墨錦成同意不成?”司若雪沉了臉:“你既不敢處理,那我換別家。”
話音落下,她已經轉身往外走去。
成衣落雪,開店之時,正是她與墨錦成的關系最好之時,她以兩人名字命名,墨錦成也為了給她心安,不曾染指半分。
這幾年,這鋪子經營得極好,全城兩間鋪面加起來每月都有五千兩左右盈利。
墨老夫人及其長女、幼子,早就在打鋪面主意,但她一直沒有松口,墨錦成也警告過幾次,這才將店鋪一直握在她的手里。
現在要賣,她一個人說了算。
“墨夫人,等一下。”掌柜趕緊上前將人攔住:“我這不是也沒說不估價,你何必急著離開?”
“叫我司若雪,或者若雪姑娘。”司若雪道:“我從來就不是什么墨夫人。”
六年有名無實,不過一場笑話罷了。
收斂心神,她將手中的東西再次遞給掌柜。
掌柜立刻認真檢查起來。
須臾,他放下手中東西,開門見山道:“若雪姑娘 ,我這里有兩個方案,其一,地契這些東西放在這里,我幫你把售賣消息透出去,價高者得,這樣就會耗費一些時間;其二,你直接將店鋪賣給我,但價格肯定會低一些,勝在可以立刻拿到錢。不知道你選擇哪一種?”
“連帶著配方一起,你能出價多少?”司若雪問。
“配方你也賣?”掌柜心驚,但很快恢復平靜:“兩間鋪面,外加成衣落雪所有的配方。一并十萬兩銀子,若雪姑娘以為如何?”
“十二萬兩銀子,兩間鋪面,外加成衣落雪在整個溯州的獨家經營權。”司若雪道:“現在的配方,甚至是以后出的新品,都可以給你用,但也僅限于使用。”
“當然,在整個溯州,我只會給你,成衣落雪這個店,也只有你能開,只要是溯州管轄地,不管你將成衣落雪開在哪里,開多少家,我都不會過問,賺的錢,也都是你的。”
“此次交易后,每一次出新品,你若要使用,就需要付一定費用。”
“最后,我有一點要求,成衣落雪這個名字,改成落雪。”
“這……”掌柜目瞪口呆地看著司若雪,顯然沒想到她會提出這么多要求。
司若雪也不催促。
她要的價格雖高,但若經營得好,兩年就回本了,之后全是賺的。
不管是牙行的東家出面經營,還是賣出去,都虧不了。
果然,掌柜咬了咬牙,道:“就按姑娘說的來。”
“簽契書吧。”司若雪很是干脆。
掌柜也不再耽擱,尋來專人擬好契書,與司若雪簽好,然后付了定。
“若雪姑娘,這是定金,你先收好。我立刻令人拿著這契書去衙門加蓋官印,你看你是在這里等,還是出去轉轉,一會兒回來取契書?”
大夏國有規定,所有商鋪買賣皆需到衙門登記,加蓋官印才生效,他日若什么糾紛,這便是證據。
“我去后面看看馬匹,你讓人快一些,我趕著離開。”司若雪道。
“好的。”
掌柜招來小侍隨司若雪去看馬,隨即應聲離開。
城西瀾院。
“傾瀾,你可算醒了,感覺怎么樣?哪里難受?”
墨錦成一臉關切地看著病床上那面色蒼白的少女,無比溫柔。
“成哥哥,對不起!都怪我這身體不爭氣。今日你大婚,你趕緊去娶若雪姑娘,別管我,我……咳咳咳……”
沈傾瀾自責地推墨錦成,可話沒說完,就劇烈地咳嗽起來。
她用手捂嘴,鮮紅的血絲自她指縫流出。
墨錦成大驚失色,立刻大喊:“大夫,快來看看。”
守在門口的大夫一聽,當即推門而入,直奔床前。
“成哥哥,別擔心,我沒事……的……”
沈傾瀾笑著安撫墨錦成,但她的聲音越來越無力,話音方落,她已經雙目緊閉暈了過去。
“傾瀾……”墨錦成臉色更難看了,他看向大夫,沉聲道:“到底怎么回事?”
“這……”大夫很遲疑:“草民不敢妄言。”
“說!”墨錦成厲喝。
大夫顫抖道:“沈姑娘自幼體弱,又服了近三年慢性毒藥,現下大爆發,若無解藥,只怕時日無多,請大人做好心理準備。”
更新時間:2025-01-07 08:56: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