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者?!”
許安忍著驚恐向那幽黃光芒眼眸望去。
一名腳踩粗麻方形令旗,身披古舊道袍,白發蒼蒼的干瘦老者,懸浮在洞口不遠的上方。
正雙手掐訣,滿頭大汗地操控著一個帶著微光的圓盤。
而這圓盤,正向許安飛來!
“!!!”
許安面色大變。
不過眨眼,圓盤速度就越來越快,距離許安也越來越近!
剛從睡夢中蘇醒就看到這一幕,既無防備之機,又無抵抗之力,措手不及的許安竟愣在了原地。
而半空那老者雙手都快挽出殘影了,打出的一道如長虹般亮眼的黃色匹練,直擊那圓盤。
“糟糕!這妖龍醒了!”
眼見許安醒來,對面的老者竟然大驚失色,口里大叫道:
“回!回!給我老人家回來!”
老者的話,緊張又無措。
許安心念電轉,猛然意識到這老者并非是操縱著這圓盤物件飛向自己。
恰恰相反!是這圓盤正直沖自己而來,而那老者在拼命拽回!
“八成是江煌這妖孽東西搞得鬼!”
許安第一時間把所有事情與江煌掛上了鉤。
他心神沉入識海,感應到江煌身上層層疊疊的縛龍印還在,一時間松了口氣,但還是不免緊張地問:
“孽龍,你到底做了什么?竟把這修仙者給引來了?”
罕見的,江煌面對許安的責難,竟沒有立時反駁回應。而是在片刻沉默后,道了一聲:
“雖然本王巴不得你死,但此事可與本王無關。”
“笑話,不是你在搗鬼,難道還是我將外面那老者給引來的嗎?等等,圓盤物件?”
許安心中冷笑連連,猛然想起什么,心神驟然退出識海。
他注視著那枚圓盤,在老者黃色匹練的牽扯下,雖然速度有所減緩,卻仍不斷向自己靠近。
“這不會是太一觀大門上缺少的那個圓盤吧?”
許安剛如此想著,只覺得體內一股透涼之意驟然從靈魂深處涌現,剎那流遍了全身。
與此同時,半空中的圓盤青光大放,將周圍束縛自身的一團黃芒匹練沖開,化作一道尖流,瞬間沖向了許安的額頭眉心處,旋而消失不見。
這股透涼之感許安并不陌生,恰是在虛數界里,踏上太一觀門前的石板小徑時,靈體狀態的他感受到的一股奇異能量。
只是任許安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股未曾在意的能量竟然一直潛藏在他靈體內。
此刻竟然還與這外界的圓盤遙相感應,竟引其不顧主人的阻攔,自行直奔自己而來,還進入了自己體內就此消失不見。
“這…”
半空中那老者見此一幕,急得滿頭是汗。
但他面對著許安,卻沒有貿然行動,而是一臉審慎地前后打量了許久才開口。
“閣下是何人?為何要奪去小老兒之物?”
許安還沒來得及消化完剛剛發生的事情,愣神之中,聽這老者發問,不由得下意識地道:
“在下名叫許安,是乾州久安府人士,是一名國子監的監生。”
“哦?”老者聽罷神情一動,“既是國子監的監生,那你怎么會來到此地?此地可距離臨安城足有數萬里之遙。”
“這也是說來話長了。”
許安搖了搖頭,臉色蒼白地起身,對著半空的老者遙遙一抱拳,道:
“這位老神仙,您可否告知在下剛剛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那圓盤會飛向我,然后又在我身上消失不見了?”
“在下并無奪您寶物之意,若您肯相助將那寶物喚出,在下愿將寶物雙手奉還。”
老者看到許安此狀,并沒有放松精神,反而更是警惕地悄然拉遠了和許安的距離,話鋒一轉,忽然問道:
“你說你既是國子監的監生,那我且問你,那妖龍逃脫的龍靈何在?它可還在你的識海里?”
許安聽罷勃然色變,他沒料到此老者竟然如此神通廣大,一下子就戳穿了此刻正有條龍靈處于自己識海。
“賊小子,不要慌,這老東西修為境界不高,只有筑基中期的樣子,比之之前的監正老頭和混元老魔差遠了。”
“如果你想活命,接下來就聽我的!不管我讓你做什么、說什么,你都原封不動地照做就是了。”
沉寂已有一段時間的江煌這時忽然在識海內說道,許安立刻警覺,回道:
“我憑什么聽你的?萬一你想害死我,我豈不冤枉?”
“愚蠢!你蠢難道本王也蠢?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你不過區區一個凡人,但不知何緣故竟然強奪走了對方的寶物,之所以現在這老東西未立即對你出手,還不是將你誤當作了本王?投鼠忌器之下,故才不敢妄動。”
“他怎會將你認作是我?你既然說他修為境界不高,那之前司天監監正和那混元老魔都沒看出我的任何端倪,他又如何知曉?”許安一下子點出了矛盾之處。
“賊小子,莫要自作聰明了。”
江煌不屑地冷哼:
“以他筑基期的修為,顯然看不穿我就在你識海內被壓制著,否則他也不會如此忌憚,你也不可能活到現在了。”
“但從他十分篤定你與我有關來看,他定是之前就在這島上潛修,我之前將你帶來此島時,動靜并不小。”
“他當時若隱匿了自身,偷偷看到了我龍靈出體進入你識海的一幕,也并非絕無可能。”
“如今很明顯,他認定了我已將你奪舍,認為眼下的你就是由本王假扮。”
江煌三下五除二就推斷出了個大概。
只是包括江煌在內都沒意識到,這老者正是前幾天隱匿在許安石洞附近暗中窺探之人。
他之所以誤認為許安已被江煌附身,乃是看到了許安遁往虛數界前元神凝實的一幕。
“但由于你身上并未傳出絲毫的靈力波動,且他又不愿放棄從你手中奪回寶物的希望,故才不肯離去。”
“所以,一旦他探明了真相,發現你并沒有被我奪舍或附體,那么你肯定小命不保!”江煌繼續分析道。
“好吧,就算你說得有理,但我憑什么相信你?之前你還說要滅我全族,現在卻又愿意幫我了?我死了,你豈不就自由了?”
許安仍未放下顧慮。
“哼,真是個死心眼的家伙。”
江煌斜眼淡淡瞥了許安一下。
更新時間:2025-01-07 09:1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