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緊將所有東西一并歸攏好,重新收回盒子里,待一切都整理好后,下來馬車查看。
一個姑娘躺在馬車后面的地上,滿身鮮血,傷的不輕。
她叫她小姐,毫無疑問,這姑娘應該就是一名隨行的丫鬟。
“喂,你沒事吧?”杜若溪趕緊走過去,將她攙扶起來。
手背在她的額頭上探了探,好燙!
“我……我沒事,小姐,你呢?”
丫鬟自己都要撐不住了,還在關心主子,果真是個忠仆。
杜若溪故作淡定,聳聳肩:
“我?我還好,就是剛才頭被打了一下,很多事情都記不起來了,比如……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吃力地掀了掀眼皮。
“小姐一定傷的不輕……怎么連香草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啊哈哈……我只不過是想檢查一下你有沒有傷到腦子……那我再考考你,咱家在哪兒啊?”
“小姐你忘了,咱們剛把老宅給賣了,已經沒有家了……”
什么?把宅子賣了?老天爺呀,賣了宅子住哪里???
再說了,那盒子里的錢可沒剩下幾個了!
還沒等杜若溪再次詢問,香草由于傷勢過重導致高燒不退,暈了過去。
“喂,香草?香草?你還沒告訴我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
……
得,看來一時半刻醒不了了。
不能見死不救?。?/p>
杜若溪只好將香草和包袱一并裝進馬車里。
接下來去哪?要干什么?她也不知道。
既來之,則瘋之,先離開這里才是正解。
看著地上的車轍軌跡,是由北向南的,那就只好繼續南行。
沒有馬,她只能自己拉車,幸好車身較小,勉強還能拉得動。
杜若溪邊拉邊想,腦袋里滿是問號,原主到底是個什么人家出身。
要說是豪門小姐吧,衣服是普通棉布的,馬車是勉強擠進兩個人的,包袱里的首飾也是最簡單款式的。
要說是普通老百姓家的女兒吧,她還有一個貼身丫鬟伺候著,甚至出門在外,還跟了幾個仆從。
杜若溪搖搖頭,真是搞不懂。
她低頭拉著馬車,體力漸漸耗盡,步子也隨之放緩。
更致命的是天色漸暗,而前面仍是一望無際的山路,又荒又僻,陰影逐漸吞噬了周圍的草木,只剩下模糊的輪廓。
一陣冷風吹過,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就在此時,前方路邊的草叢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傳來。
杜若溪趕緊停下車子,心頭一緊,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了上來。
她從身后的馬車里慢慢抽出一把長刀,那是剛才離開前,從悍匪手中撿來防身用的。
看來此刻終于派上用場了,她雙手警惕地握緊刀柄,呈防御狀態。
草叢里的聲響卻突然停止,又恢復了平靜。
她并未因此放松戒備,反而更加緊張起來。
突然嗖的一聲,一頭野狼猛地竄出,它呲牙咧嘴,眼中閃著兇狠。
杜若溪后背一陣涼:幾個意思?剛穿越過來就打巔峰賽?
握著刀柄的手緊了又緊,在看清是一頭受傷的未成年狼時,杜若溪心中便多了幾分把握。
“沒關系,問題不大。”她為自己壯了壯膽。
這頭狼應該是掉隊了,因為受傷體型較小,看來已經餓了有幾天了。
呵!狼人殺是嗎?她沖著野狼大吼一聲:
“來呀,誰怕誰,嗷哦……”
野狼并不怕她,而是步步逼近,嘴里發出低沉的咆哮,那聲音仿佛來自地獄的嘶吼,令人毛骨悚然。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地盯著狼,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
那頭狼猛地撲了過來,杜若溪側身一躲,手中的刀順勢揮去,劃傷了狼的腹部。
狼吃痛,更加瘋狂地發起攻擊。
再次撲來時,她咬緊牙關,看準時機,用盡全身力氣,朝著狼的脖頸猛砍下去。
只聽一聲凄厲的哀嚎,狼重重的摔倒在地。
鮮血四濺,終于不再動彈。
從來沒有這么熱血沸騰過!
杜若溪收起刀,喘著粗氣,望著地上的死狼,心中滿是劫后余生的慶幸。
幸好在學校的時候加入了擊劍俱樂部,這兩下子對她來說不是什么問題。
片刻不敢耽誤,必須趕緊離開這里,說不定附近還會有其它的狼出沒。
剛要動身,就看到前方不遠處又緩緩走來一頭狼。
真是倒霉他媽給倒霉開門,倒霉到家了!
這只明顯已經成年,身形矯健,體型肥碩,正兇惡地看著她。
杜若溪重新拿起長刀,這次她心里一點把握都沒有了。
那狼明顯是來尋仇的,沖著她直接躍撲上去。
她舉起長刀剛要砍下去,突然一道亮眼的白光劃破黑暗。
瞬間,撲來的野狼在她面前身首異處,跌到地上翻滾了幾圈才停下來。
杜若溪驚慌地后退幾步,扶住馬車。
抬頭的一瞬,目光對上了那雙熟悉的眼睛。
是魏子卿,他不是已經走了嗎?
沒錯,他是走了,可當他聽到山谷里傳來陣陣狼嚎時,帶著侍衛隊又折回來了。
魏子卿折回來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杜若溪讓他突然想起了十年前的一個女孩。
尤其是那雙眼睛看向他的神情,越想越覺得像,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就是當年的那個女孩。
一聲狼叫入耳,瞬間激起他又返回來的決心。
魏子卿坐在馬背上,一臉傲嬌俯視著她,冷冷問道:
“那只小的是你殺死的?”
杜若溪看了看地上的野狼,點點頭。
臉上的泥巴還沾著血,看起來狼狽又堅韌,一雙黑漆漆的眸子生的極其漂亮。
沒想到這個女人還有如此膽魄,魏子卿對她越來越好奇了。
“你是什么人?為何來此?”
杜若溪茫然,她也何曾不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呢。
一旁的方臉侍衛見她有些愣神,立即大聲訓斥:
“相爺問你話呢!叫什么!哪里人!干什么的!還不快說!”
陡然回神,杜若溪抬眼看向魏子卿:
“民女叫……”
方臉侍衛:“跪下回話!”
杜若溪撲通一聲雙膝跪地,繼續答道:
“民女叫杜若溪,云城人,是一名醫師?!?/p>
在她低頭的一瞬,后頸那枚桃花狀的紅痣從領口內露出,被魏子卿盡收眼底。
難道……真的是她?
十年前,他不曾知道女孩叫什么,家住哪里,做什么的,可這顆桃花紅痣他認得。
很明顯,此時的杜若溪并沒有認出他來。
后來他做了丞相,也曾回云城找過她,最后都不了了之,沒想到在這里再次遇到她。
塵封在腦海里的記憶再次出現,就是這個女人當年出賣了他。
魏子卿的臉色露出不易察覺的變化。
由驚喜到憤恨,再到一抹得意。
片刻,他重新調整好情緒,淡定地問道:
“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杜若溪一臉為難:香草也沒告訴我?。?/p>
既然原主是云城人,賣了老宅后從云城出發,由北向南,多虧知道點歷史知識,云城的南面是臨安和長安一帶……
算了,瞎蒙一個吧!
“民女要去長安。”
魏子卿點點頭,剛要說些什么,那方臉侍衛率先開口,怒喊道:
“去長安干什么?快說!”
杜若溪:我踏馬,你個大方臉,忍你很久了……
嗶————
杜若溪:“……民女是要去長安謀個差事。”
雖然不知道原主要去哪里,做什么,但是她必須要找個工作才能填飽肚子。
魏子卿:“正好相府缺人手,你要是想來隨時可以?!?/p>
真的嗎?這是要入編了嗎?
長安是漢梁的都城,相府就在長安,她怎么就沒想到這一層關系呢!
“民女愿意!民女愿意!”
杜若溪欣喜若狂,頻頻點頭十分開心。
雖然傳說魏子卿心狠手辣,冷血無情,可架不住工資高啊,能在相府工作,福利待遇會差到哪去。
只要不惹事生非,安分守己,他心狠不狠,手辣不辣,和她杜若溪有什么關系……
直到一張三等丫鬟的賣身契遞過來,她臉上的笑容才逐漸消失。
好你個中登!
……合著剛才白高興了唄!
更新時間:2025-01-07 09:43: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