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被大姐陳珍帶大的緣故,大姐從來不會說這種話,因為一個半大的孩子也說不出,如果是被自己那個重男輕女的親媽養大估計天天在耳邊說這種話。
大姐就是一個典型的列子,出嫁后還總是不顧家里的實際條件,大手大腳的往娘家拿東西,還好嫁的人是父親同事的兒子,人家顧著臉面也就沒說什么了。
二姐陳珠剛過二十的時候也出嫁了,嫁的是在一起做臨時工的同事,因為彩禮要了188元的事,拖了好久家里才同意。
最后還是二姐自己拿出私房錢,然后男方找朋友親戚借了一遍才湊齊。
然后二姐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雖然每到逢年過節奶奶當著大家的面說二姐沒良心,嫁人了就不回來,不認娘家等等,可是實際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
陳葦16歲高中畢業后因為在城里一直找不到工作,所以一開始也只能跟著母親邊做零工邊找工作。
這個年代你想要一份好工作是難上加難,雖說也有很多人賣工作,可是家里是絕對不會為了她花錢的。
中途也有去廠里面試過臨時工,可轉正太難了,論工齡,論業績怎么也輪不到陳葦。
而且廠里如果哪位員工有點關系,需要這份工作了,臨時工這活陳葦都保不住。
直至一年半后陳葦這份臨時工終于保不住了,奶奶王紅梅就開始給陳葦介紹相親對象了,誰家的彩禮高誰家優先,老鰥夫都有。
雖說法律規定不能強迫婦女意志,要滿20周歲才能結婚,可是這對于一個從封建制度過來沒多少年的國家而言實施起來太難了。
陳葦沒辦法就偷偷的去街道辦報了下鄉,這辦法還是做臨時工的時候聽一個同事大媽說的。
陳葦從后世的資料中知道上山下鄉是從50年代中期開始到70年代末結束。
而真正意義上的上山下鄉始于1955年就開始了,(為縮小城鄉差距),這年的8月9日,北京青年楊華、李秉衡等人向共青團北京市委提出到邊疆區墾荒,11月份獲得北京團市委的批準與鼓勵,隨后引起城市知識青年到農村和邊疆墾荒的熱潮。
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運動與世界經濟的發展背道而馳,是中國政治、經濟非正常發展的產物。1978年10月,全國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工作會議提出要妥善安置知青的回城和就業問題。
1979年后,大批的知識青年陸陸續續返回城市,歷時20余年的上山下鄉運動逐步結束。上山下鄉”的“知青”當中,大部分是到農村“插隊落戶”,但還有一部分雖然也是務農,過的卻是“生產建設兵團”的準軍事化生活,他們的狀況與 “插隊知青”有很大不同。
“上山下鄉運動”前期,全國各地組建了許多“生產建設兵團”,有一大批“知青”到這些“生產建設兵團”參加“屯墾”。
“生產建設兵團”雖有“屯墾”的功能,但卻非正規軍隊,它同時兼具安排城市失業青年就業和備戰的目的。
這就是上山下鄉的大概情況。陳葦就是前者,到農村插隊務農。
要問陳葦的底氣是從哪里來的,那就是她偷偷攢的幾十塊錢。
陳葦差不多是做了15個月的臨時工,每個月15元,告訴家里的是每個月12元,自己偷偷攢三元。
雖然家里重男輕女,可是作為城里人也是要臉面的。
所以每個月上交9元,剩下三元留給自己花。就這樣陳葦偷偷攢了72元,剩下的那8元是真花了,現在報名上山下鄉可以得到20元的補貼和免費的車票。
陳葦倒是想在家拿點布票糧票的,奈何奶奶王紅梅管家實在太嚴太摳了。
無奈,陳葦只能表示為了相親時不被對方瞧不起,自己至少得穿點像樣點的衣服,平時自己穿的都是二姐穿剩下的,這樣的形象去相親彩禮會高嗎?
沒辦法,原主奶奶只能拿錢拿票的去供銷社買了幾尺碎花布回來做了兩件衣服,褲子,這個時代的男女幾乎都是一樣黑灰兩種顏色。
就這樣,陳葦在相親的當天乘坐火車拿著一個包袱就能裝下的東西去大東北了。甚至為了順利出行誰都沒告訴,想著到了那里后再給大姐寫封信告知下。
就這樣陳葦在63年以這種逃離的姿態離開了綠沙市去了大東北。
陳葦拿著差不多一百元的錢倒也不是很難過,在鄉下用錢去和老鄉家換點油糧,柴火山上有,可是難就難在衣服棉被這些都要布票才行啊。
陳葦是五月份來的,自己從家里帶來的被子也是床薄被子,根本抵御不了這里零下一二十度的天氣,還是同一批一起來的知青趙嵐借給了自己一床薄被子。
趙嵐也是自己的室友,還好這里的炕是好的,這樣才堪堪把冬天度過了。到了春分天氣好轉后陳葦趕緊把被子洗干凈,曬好后退了回去。
誰知沒過多久天氣急轉直下,當天夜里陳葦就發了高燒,還好一起居住的趙嵐一大早發現了趕緊叫人送到了醫院,送到的時候都燒迷糊了,還在傻笑。
趙嵐看自己退燒后就走了,那次花了三元,心疼死陳葦了,所以在醫院吃完藥打完針后就立即回家了。
本來人還有點迷糊,結果在入村口的橋上還有人在上演瓊瑤劇,村口的橋就是幾根木頭搭起來的,能有多寬?
那對癡男怨女開始還正常,結果陳葦剛走到他們旁邊時,他們就開始了我不聽我不聽,你聽我講你聽我講的戲碼。
兩人拉扯間就誤傷了自己,掉到了河里。
這個河雖說不寬,可是湍急啊,而且才剛剛化冰而已。
陳葦幾乎沒有反抗之力順著水流走了,朦朧間感覺自己被一只強有力的手給抓住了,然后就不知道了。
夢中的一切都感覺好真實,甚至陳葦有種這就是自己的人生的錯覺。
緩緩醒來后陳葦自嘲的笑了笑,管她是誰的人生,自己沒死就是自己的。畢竟還有那么多財富沒花,還有那么多小奶狗沒泡,想什么呢,庸人自擾。
看了看窗戶外夕陽殘留的幾筆色彩,估摸著下午五六點了,旁邊的藥水已經不見了,應該是護士收走了。
“咕咕咕…………”這是又餓了?
更新時間:2025-01-07 09:49: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