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引樓大概是不會思考了,柳岸立馬松開了對方的手。
“以后再說吧。”祝引樓手里的東西還沒有還回去,就急匆匆地出了屋子。
柳岸聽到關門聲后,才猛地坐起來拍了拍額頭,“送出去了……”
祝引樓就住在柳岸隔壁,他緊靠在門背后陷入了長時間的冷靜,認真琢磨了柳岸一晚上說的話。
然后他就不敢再想下去了,甚至連夜回了天界。
等到他回到雨霖鈴時,膳樓的伙務正送早飯過來,他心不在焉接過東西時才發(fā)現(xiàn)那秘鑰還在手上。
丟也不是,留也不是,他長嘆了一口氣,找了個錦囊裝起來日后再做打算,至少目前他大概是不太敢直面柳岸了。
或多或少也跟赫連脫不開干系,就算他跟赫連無名無實,但……
接下來祝引樓在雨霖鈴靜閉了大半個月,期間宋完青來看過他兩次。
今天元決也突然登門來訪,祝引樓沒有趕客之道,便留人坐下喝茶了。
“上仙可知瀛洲最近發(fā)生的害事嗎?”
“還不曾。”
元決今日看起來愁眉苦臉的,似乎是有正事要說,“鼉潔到瀛洲東南灣來了,擾得當界三方動蕩不安。”
“鼉潔不過是一條不得正道的邪龍,怎會有如此大的本事?”祝引樓也跟著皺起了眉頭。
元決抓著膝蓋上的布料,愁容道:“據(jù)說是背后得助,受控于他人為虎作倀。”
祝引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日子里竟然發(fā)生了這種事,而且還是在赫連不在的情況下,瀛洲又歸屬于陳上絳的鎮(zhèn)守區(qū)域……
“那如今,怎么樣了。”
元決留意著對方的神色,趨勢道:“娵訾星官命護洲鎮(zhèn),與之三戰(zhàn)……雖然一時壓住了亂難,但星官也被咬去一臂,遍體鱗傷,如今命懸一線。”
“什么。”祝引樓兩手立馬出了冷汗。
“已經(jīng)派人去請上尊回來再做定奪了。”
無論是出自于對陳上絳對他的恩情,還是對他有私情,祝引樓聽到這種消息都是無法不為所動的,何況是命懸一線的地步。
“上仙……”元決提著膽子問道,“可是在擔心娵訾星官嗎。”
祝引樓眉峰動了一下,沒說話。
“其實我,也略知一二上仙與星官的前情……”元決表情不太得勁,“也知不該提這事。”
祝引樓還是保持著頭腦冷靜,“這邊沒有派援軍過去嗎。”
“沒有上尊的意思,我等沒有出軍的權利。”
“他什么時候回來。”
“誰?”
“赫連。”
元決有點遲疑,雖然他知道祝引樓和赫連不對頭,但是也沒想到這么不合,“快了,迎川路途遙遠,可能還需要兩日。”
“那,娵訾是……”
“星官是兩日前從瀛海中打撈回來的,似乎到現(xiàn)在還沒醒過來……”
“其實我有一事……”
元決支支吾吾的又小聲,祝引樓也沒聽到對方說什么,元決猶猶豫豫的也沒說完。
接下來的一柱香時間里,祝引樓再沒說過一句話,元決正尷尬之際,有人請他去忙事,他提腳便走了。
當天下午剛剛過晚膳高峰期,祝引樓就來到了大中院,輕車熟路找到了蓮三婆。
蓮三婆當時正撐著臉在吃葵子,祝引樓一上來就往桌上放了五張季票。
蓮三婆看到季票眼睛都定住了,樂呵呵道:“雨司大人有何指示?老身……”
“我問你,瀛洲那邊是什么情況。”祝引樓沒心思聽對方客套了。
蓮三婆就怕對方不來問這事,“不祥之物暫時鎮(zhèn)住了,可是那娵訾星官啊,可是人躺板上,不出活息啊。”
“……”祝引樓欲言難出。
“我昨天還瞅見江道醫(yī)火急火燎出發(fā)去瀛洲了。”蓮三婆甚至做了一個夸張的動作,“今天還沒聽見什么喜訊,恐怕危在旦夕啊。”
祝引樓如鯁在喉,“既然如此,陸元帥還不能伸之援手?”
“上仙這不是說笑嗎,沒有上尊的諭令,就算是元始天尊來了也難動兵啊。”蓮三婆不知不覺間把季票塞進了腰帶里,“何況上尊還下了那種天令,誰人敢隨便進瀛洲啊。”
祝引樓感覺不對,“什么天令?”
“自然是星官被派到瀛洲一事,當時上尊說……”
聽完蓮三婆這么一說,祝引樓完全僵住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上仙?”蓮三婆朝對方揮了揮手,“您沒事吧?”
祝引樓瞳孔聚焦回來,搖了搖頭。
“我以為您知道這事呢……”蓮三婆心虛道。
祝引樓心想著這種事他怎么可能,說不準半個天界都在瞞他。
“他日若有人來問,別說我來過。”祝引樓說。
“知道知道。”蓮三婆打了個響指,“規(guī)矩規(guī)矩。”
祝引樓想知道的差不多了,也不打算逗留了,“先走一步。”
“好嘞,您慢走。”
祝引樓沒走幾步就聽到了背后傳來的討論聲,本來沒什么興致的他在聽到一個名字后,最終在一塊屏風后停下了腳步。
“就算是上尊回來了,那元決不一樣也得上嗎?自己家的事總不能指望整個天界給他弄干凈吧?”
“這跟元將軍有什么關系啊,元將軍怎么樣大家不都看在眼里嗎。”
“怎么沒關系啊,他堂親的舅舅就不是舅舅啦?自己舅舅養(yǎng)了三條鼉潔在瀛洲,他不管誰管?這都管不了還當什么將軍。”
“你要這么說的話……”
“我說的不是事實嗎?就算他不去,別人也得去……”
祝引樓聽到這就見有人過來了,于是不得不抬腳離開了。
原來在瀛洲作亂的背后黑手與元決有關,也不難怪元決找上門來說這事。
祝引樓走回雨霖鈴的路上時,也聽到了不少人討論陳上絳可能行將木就一事,心中愈發(fā)不安。
哪怕是仙是神,五十年光景也是極其漫長的,那些時日里陳上絳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友人,盡管后來對方情意變向,他也依舊懷謝對方的恩情和友義。
當夜。
赫連風塵仆仆回到了諸天紀,馬不停蹄的趕往了雨霖鈴,卻發(fā)現(xiàn)空無一人。
更新時間:2025-01-08 08:33: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