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洆猛然抬頭,眼神突然變得犀利,但他很快就冷靜下來,把一個叫“張越帆”的人資料遞給胡多多,“你單獨去查這個人。十年前他的兒子被綁架過,資料顯示,他跟陸友明同一個部門,陸友明一個人帶孩子,周末加班的話都會把孩子帶到單位去,他應該了解陸健安習慣。楚燃那邊等我來跟,嘉正你先查查楚燃在公安局登記的資料,然后繼續排查剩下的人。”
登記資料上面顯示楚燃的身份證登記是遙遠而落后的龍泉鎮,但那邊因為天空很低,農民居多,皮膚相對黝黑,楚燃的皮膚白皙細嫩,鏡洆有點懷疑這是個假地址。
這些暫時不需要查清,鏡洆只想知道他目前的住處。楚燃看起來是個守法的好公民,在這個流動人口登記并不會過于嚴格的時代,他居然登記了暫住證,出租屋地址就在總局三公里開外。
鏡洆拿了地址就出發,他到了出租屋附近就下車,把車子留給胡多多,讓她去找張越帆問話。
張越帆是本地人,孩子出事后,夫妻沒多久就離婚了,他一個單身漢常年喝酒,胡多多按下門鈴,這門一打開,半醉半醒的張越帆打了個隔,酒氣直接噴到胡多多臉上。張越帆卻偷偷揚起得意的笑容,隨后又露出和善的表情,問道:“才來一個警察,看來我的嫌疑不是很大。”
“張先生,既然你知道我找你的原因,那我就開門見山了。我想知道你這五天的行蹤,要非常詳細的。”
“不就上班、下班、在家喝酒嗎?你們在電話里面問過了,最近人口普查,我負責的區域我一個人就能搞定,你應該去問那些被我登記過的人有沒有在你們案發時間見過我,十年了,還是這么不懂調查,怪不得死了兩個人都沒有進展。”
“張先生,事態嚴重,請你合作。”
“哦,現在知道事態嚴重了?”張越帆突然向門鎖打了一拳,胡多多謹慎后退,手放在腰間。
“十年了。”張越帆卻沒有下一步動作,只是幽怨地盯著胡多多,“是十年前警力太少了嗎?還是科技不夠發達?怎么現在才重視了?當年我兒子被抓走的時候,你們警察說什么了?不夠四十八小時不能立案,還說什么你兒子那么皮,可能自己出去玩了吧?是!我兒子皮,他經常逃課!經常不回家!街坊們都知道,除了我們做父母的根本沒有人重視,結果呢?發現他真的被人綁架時,你們警察又干了什么?我把錢全交出去了,你們拿我兒子的尸體回來?警察?我呸!十年了……如果他還在,應該出來做他做喜歡的設計師吧……”
胡多多頓時不知道怎么安慰,半晌也只能擠出官方回答:“很抱歉。”
張越帆似乎也冷靜了不少,擺了擺手,道:“我也無話可說,很抱歉,請回。”
眼看張越帆要關門了,胡多多立刻喊道:“先生,你沒有不在場證明,如果跟我們合作,對你也有好處。”
“如果你們覺得我是兇手,可以抓我回去。”張越帆還是把第一扇門關了,鐵門的縫隙跟監獄很像,張越帆宛如就站在監獄里面。
或許這十年,他真的躲在這個監獄里面,懷緬兒子,無法抽離。
“你們做這行的,會把資料轉給誰?”
“這些你們去單位查就行了,如果懷疑我賣資料,可以抓我回去。”語畢,張越帆把第二扇木門關上了,再無動靜。
雖然只是從業兩年,但胡多多對疑犯還是有一定的識別度。這個男人對綁架犯恨之入骨,不像是這次的兇手。
胡多多把自己想法發到群聊,便離開大廈,等待鏡洆的下一個安排。
一個剛走,一個又來。
701號房門,門鈴沒響,外面卻傳來一把斯文又有點沙啞的男聲:“張爸爸你好。”
已經十年沒有人這樣叫過他了。
張越帆不禁被牽引到門后,從貓眼看出去,是一個高大的年輕男子。
“陸健安被綁架后,你身為最同情陸友明的同事,應該有暗地里幫他了解過什么吧?畢竟你有經驗。不知道憑你的經驗找到什么線索呢?”男子突然開口了,卻字字擊中張越帆最痛的地方。
男子等了一會兒,里面還是沒有動靜,他便道:“兄弟,現在孩子生死未卜,如果你想到什么,記得打電話去總局。”
當男子欲轉身離開時,張越帆卻隔著門喊道:“你是警察?怎么不跟她一起來?”
“我不是警察,警察是紀律部隊,他們做很多事不方便,就像你當年,沒有失蹤四十八小時不能立案,而我……你就當我是個自以為是的瘋子吧!”
張越帆靠在門上,回想著男子的話,思緒越來越矛盾了……
更新時間:2025-01-08 08:38: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