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shù)室門上的紅燈熄滅,護士從里面推出一輛小型醫(yī)療推車,一只紅棕色泰迪躺在上面,還未完全醒麻;旁邊裹著四只初生幼崽,奶聲奶氣地嗷嗷叫著,彰顯著它們稚嫩又茁壯的生命力。
等候已久的主人迎上前,主刀醫(yī)生顧弋戴著黑色細邊眼鏡,鏡片后溫柔好看的桃花眼彎出一個柔和弧度:“剖出來兩公兩母,大小平安。”
泰迪主人連連致謝:“謝謝,謝謝您顧醫(yī)生!”
“應(yīng)該的。”顧弋伸手向左,指向住院護理區(qū),“跟我們護士去三號治療室等待醒麻吧,等點點完全蘇醒就可以帶它們回家了。后續(xù)的護理和消炎問題,有什么不懂的隨時問我。”
“好的好的,謝謝您!”
交代完術(shù)后事宜,顧弋回到接診室,看一眼墻上的掛表,五點五十。
他快速摘掉手套口罩,脫下身上墨綠色的手術(shù)服,去盥洗池邊洗手。正打肥皂時辦公桌上的手機響起來,來電人是朱玉。
朱玉是醫(yī)院的常客,養(yǎng)的法斗犬臭臭昨晚走丟,被住在同一小區(qū)的關(guān)月白撿回家。關(guān)月白沒喂過狗,一次性給貪吃的臭臭投喂了一大碗特辣級麻辣香鍋外加倆水煮蛋,吃的臭臭上吐下瀉進了醫(yī)院,正巧就是顧弋開的寵爾。
顧弋認出臭臭后給朱玉打去電話,朱玉很快趕來認領(lǐng),身邊還帶著一位傾國傾城的長發(fā)美女,說是遠房的妹妹,叫星依。
美人星依對高大帥氣又富有愛心的關(guān)月白一見鐘情,一直羞澀地往關(guān)月白身上偷瞄,眼神中的愛慕藏都藏不住。
為了給自家妹妹制造機會,朱玉以感謝的名義說要請關(guān)月白和顧弋吃飯。
盛情難卻,顧弋答應(yīng)六點下班后跟另外三人一起吃晚餐。
醫(yī)助方平進來,看到桌上響個不停的手機,替顧弋按下接聽鍵,舉到他耳邊。
顧弋一邊沖泡沫一邊接聽:“喂,朱先生……嗯,下班了……您不用開進來,門口停車挺不方便的,我馬上下去……好的,待會兒見。”
方平收回手機,顧弋也正好洗完。
擦手時方平從白大褂兜里拿出一支護手霜,顧弋接過后,笑道:“我總養(yǎng)不成這個習(xí)慣。”
“你還好意思說!我上個月才請了幾天假?回來你的手都起皮了!”方平板起臉:“你這人工作起來不管不顧,也要注意下自己的身體!”
顧弋揚起毛巾,“終于又找到訓(xùn)我的由頭了是吧?”
方平笑著將毛巾接過掛好。
他特別喜歡顧弋這種偶爾活潑的語氣。這時在他心目中,顧弋不再是曾經(jīng)那個被人群簇擁遙不可及的學(xué)長,也不是現(xiàn)在高他一級的老板,只是一個真真切切的、令他心動無法自持的男人。
從大一到現(xiàn)在,五年了,眼見著數(shù)不清的男男女女狂蜂浪蝶一般往顧弋身上撲,又挨個被顧弋禮貌而冷淡地發(fā)了好人卡,方平本就小心翼翼的愛慕之心更添卑怯,不敢對顧弋表白,怕顧弋拒絕,更怕顧弋會因此疏遠他。
暗戀的滋味既甜蜜又痛苦,他多少次勸自己離開,卻沒有一次成功,只能被動等待著。
等顧弋找到一個心愛的女人,等他結(jié)了婚,我大概就可以死心了……方平想。
“朱先生在樓下?”方平取下衣架上的外套遞給顧弋。
“嗯。”顧弋接過外套邊穿邊答:“為臭臭的事,非要請客吃飯。”
“朱先生怎么突然這么客氣?在我印象中,他話很少,挺高冷。”方平狀似玩笑:“別是替那位美女約你吧?”
顧弋搖著修長漂亮的食指,“不可能。我敢打賭,美女絕對對關(guān)先生一見鐘情了。”
方平挑起眉毛,悄無聲息地試探:“那就是帥氣的朱先生本人想約你了?”
“朱玉再好看也是男的!”顧弋佯怒:“你是越來越?jīng)]大沒小了,敢這么開老板的玩笑!”
方平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我錯了錯了,我全世界最好的老板消消氣!”
顧弋笑罵一聲,將車鑰匙扔給他,“吃完飯我就不回來了,你開我車回去吧。天冷,省得倒騰地鐵了。”
方平伸手接住車鑰匙,拇指摩挲兩下,抬頭看向顧弋。
“你別……”
“什么?”
方平眨眨眼,笑道:“沒什么,外面的飯菜口味重,你別吃太多油膩的,容易胃酸。”
“知道了。”
顧弋走后,診室里只剩方平一人。看著手中仿佛還殘留有顧弋體溫的車鑰匙,他再一次無聲嘆息:你別總對我這么好,萬一有一天你要結(jié)婚,我會更舍不得。
更新時間:2025-01-08 08:3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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