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秋霜攏了攏滑落到肩頭的薄紗。對110說:這薄薄一片的質量還挺好的哈?
110:“……”小老弟你是不是重點搞錯了?
你他媽的都要被別人上了還在意衣服質量好不好你是不是智障?
110對許秋霜徹底絕望了。
垃圾宿主管他去死。
許秋霜實在是整理不好這衣服了,決定放任自流,隨他愛咋地咋地……是不可能的。
他覺得馬夫大哥這種貨色還可以來一波,其他的就算了。
110:你他媽還有的挑的啊?
在房里胡亂塞好了自己的衣服,許秋霜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在這里帶下去遲早得給別人涮吧涮吧,去掉一層皮。
他還不想英年早逝。
出了門右拐,這倒是個隱蔽處,許秋霜繞了半天,正待走出去時,正巧看見一身著月白色緞袍,甩著騷包的折扇的嚴則安,入了偏門。身后還有一名穿著水藍色廣袖襦裙的女子,抱著一把古琴,低眉順眼地跟著他。
女子長的乖巧溫婉,一彎細眉,巧似遠山如黛。
許秋霜呆了會:話說,那水藍色的裙子真眼熟。是不是哪里見過?
一人一系統沉默了一會兒。
許秋霜:感情這裙子嚴則安這廝還不是送給我的?
110:咋滴?你穿個女裝還穿出感情來了?
許秋霜沒說話,他心里突然有些膈應。亂亂的。
他裝腔作勢‘呸’了一聲:呵,男人。嘴上說著喜歡我,卻又腳踩兩條船,來這里亂搞。
而且還給別人買女裝,真是不可原諒!
許秋霜倏地又不想走了,他倒想看看這嚴則安到底來這花柳巷里要討得什么樣兒的東西。還害的他得拖著條小命去左右護著。
他輕巧地掂著腳尖,見著左右無人,一側身溜進了邊上的房間。
“嚴大人。”
先是女子清甜好聽的聲音。
接著是一曲回腸入骨柔情似水的曲調。
女子雙手撫琴,眼含秋水,眉帶溫情,一曲相思引,綿綿多少意。
聽的甚至連許秋霜都醉了。
奈何這聽曲的男人,似笑非笑地把著酒盞,一副我玩我的,你彈任你談的模樣,毫不拖泥帶水般直男行為。
嚴直男并非對此曲無感,只不過他此時在意的是隔壁那個偷扒著墻角,擠眉弄眼,試圖偷聽的白面小皇帝。
一曲終了。
女子再開口語氣顯得有些幽怨,“嚴大人來了卻不聽奴家彈曲,這郎情妾意,風花雪月的,倒是白白彈給了傻子聽。”
嚴則安聞言也不惱,反而勾起唇盈盈笑道,“這‘高山流水’彈給的是知音,想要芍藥姑娘的客人可不少。在下那點微薄的奉祿怕是沒法和姑娘共度春宵了。”
微薄?!
扒在隔壁墻角偷聽的許秋霜,告誡自己要忍住砸墻的沖動,這里的東西貴,他賠不起。
一條魚兩萬兩銀子的買的人你跟我說你沒錢?
110突然開口:這兩萬兩一條的觀賞魚被你兩天吃了七頭。
許秋霜:……
他不管,不關他的事。
芍藥姑娘明顯也被這話的無恥程度給震驚到,緩了一會兒才幽幽地說道,“那敢問嚴大人這次又要找我買什么情報啊?”
“北漠大汗。”嚴則安敲了敲扇子,突然遞了一張紙條給芍藥,眼睛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隔壁。
芍藥了然。
再看紙上揮筆著墨之字。
——許久別現居何處,帶有何人。
女子揚唇一笑。“五百兩黃金。”
許秋霜在隔壁要跳腳,這小姑娘是要搶錢呢!北漠的大汗是誰我也知道啊!你不如把錢給我!我連他幾歲尿的褲子我都告訴你!
110:……
所以……為什么你會知道他幾歲尿褲子??
“成交。”
“我一夜也不過兩百兩銀子,大人不過要個名字,就大手一揮去了五百兩黃金。”女子哀怨道。
“那不一樣。”嚴則安勾著唇臉不紅心不跳,別有深意的盯著墻角,“這五百兩黃金可是皇上的。”
‘嘭’!隔壁傳來東西摔碎的聲音。
嚴則安你這個王八蛋!我許秋霜總有一天一定要拔了你的底褲,把你全部家當都沒收個精光!
“哦,對了,這里的擺件,怕是價格至少要百兩銀子打底吧?”嚴則安,抿了一口酒,特意放大了聲音,不愁隔壁的人聽不見。
縱使他嘴角矜持的笑都快憋不住了。
許秋霜難過的捂緊了自己的小錢包,躲到角落里偷偷把碎片藏好。
我什么都沒有干。什么也沒有被我打碎。
芍藥頭一次看見嚴則安笑的肆意盎然的模樣,湊近悄聲問到,“隔壁是你的小情人?”
嚴則安看著她,被‘小情人’這三字取悅到,眉梢挑動,悠然捏著酒樽,“想知道?”
女子使勁點了點頭,翹首以盼。
“五百兩黃金。”
芍藥再次震驚了,這會緩了好一會兒,朱唇親啟才吐出二字,“奸商。”
再說許秋霜在心里對110把嚴則安翻來覆去罵了幾百遍才消了氣。
萬惡的封建制度!我要申訴!我要民主法制!我要人人平等!
110久久凝望著被氣的腦子又更加不正常的宿主,露出媽媽般慈愛的笑:親愛的,要是推翻了封建社會,第一個被丟去浸豬籠的就是你。
許秋霜:“……”我好慘。
“這女配是不是不會來找嚴則安麻煩了?”許秋霜抬頭望天,“我買的可是超級無敵加強版瀉藥,怕是等到明天她人都得瘦掉半圈。”
110也不曉得這被許秋霜搞的不倫不類的劇情到底作何發展。
只能說是……且行且珍惜。
出了門,許秋霜還沒想好該怎么瞞天過海,就被一聲清朗低沉的聲音給叫住了:
“小霜兒。”許秋霜身體僵了僵。
“我倒是不知道原來小霜兒還有獨自一人跑來青樓偷聽別人墻角的雅興。”
他艱難地扭頭看了一眼嚴則安。
內心淚流滿面:這運氣簡直是上天賜予的。
當然在日后許秋霜發現嚴則安居然跟著他走了一路之時。
運氣什么的都是假象。
一切的偶遇都是有人在刻意的圖謀不軌。
嚴則安滿臉都是浪蕩不羈的笑,臉上掃上一層泛紅的燈光。他邁著步子慵懶的走向他,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打在手心,痞里痞氣的動作,做起來渾然天成,像極了京城煙花巷柳里,某個碎了千萬芳心的風流紈绔。
許秋霜呆愣著,心臟砰砰跳動,鬼使神差的盯著嚴則安被酒水潤濕,越顯殷紅的薄唇。
他沒有之前的記憶,卻覺得此人,或許哪里見過。
“呆了?”嚴則安走到許秋霜面前,用折扇輕輕敲了一下他的頭頂。
許秋霜難得沒反駁他,只是幽怨的揉著發梢,小模樣委屈的緊。
“陛下還沒回答我問題,一人跑來青樓做什么?”嚴則安抱臂,剛才那撩人心弦的樣子消失的一干二凈,妥妥的一個來討債的大地主。
“難不成是想趁我與別人風流快活的時候趁機除了我?”
許秋霜抽了抽嘴角,原來我這個反派設定已經這么深入人心了嗎。
更新時間:2025-01-08 08:4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