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晚上，爸媽瞞著我帶著妹妹去參加煙火大會。
沒成想，低溫病毒爆發。
他們被當場隔離，性命垂危。
妹妹半夜從隔離區翻墻出來，跑回家一刀給我攮了個對穿。
再次睜眼，我回到年三十當天。
而這次，妹妹忽然主動提起煙火大會的事。
“姐，忙了一年了，你去看看煙花吧，我們先收拾收拾屋子，一會就到。”
我看著妹妹充滿算計的臉，輕輕點頭。
“好。”
1.
“既然這樣，那你現在就出發吧姐！”
妹妹收走我手上的掃帚，把棉服遞給我。
“一會人多就不好進去了，早點去站最前面才能看到最清晰的煙花呢！”
我沒拒絕，接過外套穿在身上。
“小琴，說得好像你以前參加過一樣，咱們市不是第一年舉辦煙花大會么？你咋知道站前面看的最清晰？”
我穿衣的動作一頓，停下來看她。
“要不我等等你們吧，我一個人也沒意思啊。”
“陶蘭，你當姐姐的，有沒有點謙讓的精神？小琴讓你自己去你還真好意思答應？”
我媽走過來，奪回妹妹手上的掃帚，重新塞到我手里。
“馬上跨年了，屋里多少東西沒收拾好呢？廚房，客廳，廁所，地地沒擦，碗都沒刷！我告訴你陶蘭，你今天要是不把家里收拾干凈你就別想出門！”
我媽的聲音越來越大，說到后面感覺音調直沖我腦門。
不僅這樣，見我還穿著棉服，她干脆直接上手來扒。
“你這臭不要臉的自私鬼！我讓你穿！讓你穿！”
光脫掉我的棉服還不過癮，她一把丟在地上，狠狠踩了兩腳。
白色的衣服上頓時顯現出了兩個黑色的大腳印。
“媽！媽！”
妹妹趕忙制止我媽的行為。
她搶回棉服，用力拍著上面的灰。
在她搶棉服的過程中，我媽被她推了一下，差點撞到電視柜。
要放在往常，不管爸媽怎么說我打我，妹妹是絕對不會開口勸的，更別提動手幫忙。
甚至可能落井下石，一起跟著損我兩句。
今個這些動作，實屬奇特，驚的爸媽都多看了她兩眼。
“小琴，媽教訓你姐呢，這時候你就別跟著瞎摻和了，你早點化妝穿衣服，咱們先去看煙火，讓你姐一個人在家待著！”
“不行！我姐不能在家！她必須比我們先去！”
2.
她這話說完，家里的其他人都用詫異的目光看向她。
倒是我媽先開口打破了寂靜。
“小琴，我知道你是個謙讓的好孩子，可你姐比你大，就應該多干干活，再說了，她都二十好幾了，過年得相親嫁人了，不勤快點哪個婆家能要她？”
“媽，你聽我的行么？就讓我姐先去，我不會害你們的！”
這話說的，她不害爸媽只知道害我嘍！
但我也不傻，這個時候，就應該保持沉默。
果然，我沉默真的有作用，存在感降得極低。
看妹妹還是不依不饒，我爸終于吱了聲。
“小琴，聽點你媽媽的話，這么好的日子跟她犟什么？你媽說讓你姐留家里干活就讓她留家里，趕緊回屋換衣服，我們半小時后就走！”
我爸向來說一不二，在這個家里，沒人敢違背他的話。
見他態度堅決，妹妹上下嘴唇蠕動兩下，還是沒有出聲反駁。
慢吞吞回了房間，臨關門前，我余光看到她用怨恨的目光狠狠瞪了我兩眼。
只不過是兩個眼刀而已，又不是真刀，不痛不癢我也沒當回事。
應爸媽的要求，我拿著掃帚，接著開始打掃客廳。
“媽，你過來一下！”
十分鐘后，妹妹屋的房門悄悄開了小小的一個縫，她輕聲招呼媽媽到她的房間。
“怎么了小琴？”
見我媽朝那邊走，我也跟著挪過去。
當我媽的手接觸到門把時，我率先一步開門，優先她走進妹妹的房間。
“陶蘭！我又沒叫你，你進來干嘛？！”
妹妹的臉上浮現出難以掩飾的怒氣，跟她剛才謙讓勸我出門的神情簡直判若兩人。
我媽也伸手上來拉我。
“就是！小琴又沒叫你，你跟著進來干什么？！還不趕緊滾出去！”
“等一下！”
我躲開我媽的動作，提出個問題。
“媽，你今天用不用我收拾我妹的房間？”
“當然得收拾！你還想讓你妹自己動手不成？你怎么當姐姐的？”
我揮揮手示意她冷靜。
“對吧，你也說讓我收拾，但是一會你們就出門了，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家，要是你們走了，我擅自進我妹的房間多不好，要是丟什么少什么還得怪在我身上，那我不趁現在收拾，還能什么時間收拾？”
屋內陷入沉默。
我媽說不出反駁我的話，只得把頭轉向妹妹。
“小琴，你姐說的也有道理，咱也就十來分鐘就出發了，搞不好回來時候都過十二點了，那你屋里要是還這么亂寓意也不好，就讓你姐在這幫你立整立整，等咱回來還有個好心情不是？”
“我還想跟你說點悄悄話呢媽！”
聽妹妹這么講，我媽先是看了我兩眼，緊接著把妹妹拉出房間。
“那要不小琴你去媽那屋說，那就你爸在，沒事。”
見倆人出了門，我躲在門口，偷聽著倆人的對話。
“不行不行，我爸那樣的，這事說出來他肯定不信！”
妹妹小聲嘟囔兩句，隨后否定了我媽的提議。
“那要不咱們去廁所吧媽，廁所也能說話。”
等妹妹拉著我媽進了廁所，我拎著一把拖布就跟了進去。
“你又進來干什么？！”
見我出現，妹妹的表情已經快繃不住了，氣得就差跳起來給我兩下。
“我洗拖布啊，你那屋幾個月也不擦地，埋汰的不像話，我剛拖一會拖布就臟得不行，不洗怎么辦？”
“那你就不能一會再進來？！不知道我跟媽正說話么？！”
妹妹把廁所的玻璃門錘的咣咣響，能看出來，她真的生了大氣。
“就是啊陶蘭，你這么大人沒點眼力見？是不是知道你妹要說話，就等著過來搗亂呢？！”
“冤枉啊媽！你們自己看！”
我舉起拖布桿子，把臟的要命的一面對準倆人。
她倆同時捂住鼻子，嫌惡地往后退了一步。
“那你趕緊洗！洗完趕緊滾！”
在我媽和妹妹不耐煩的催促下，我慢騰騰洗完了拖布。
等廁所門被從內再次推上，我看著同樣骯臟的抹布，露出一個笑。
“媽，我跟你說......”
妹妹剛吐出五個字，我又打開了廁所門。
“陶蘭！你到底要干什么？！”
妹妹站在原地，氣得直跺腳。
我無辜地晃了晃手上的東西。
“洗抹布啊，很難理解么？”
3.
“陶蘭！你是不是有病啊！”
妹妹大喊出聲，眼看著精神都有點不太正常。
我媽被這一聲喊嚇到，差點跌坐在馬桶上。
“喊什么喊什么？！”
隔壁的房門被人拉開，我爸從里面冒出頭來。
“你們仨個在廁所吵吵什么？不是說一會就出發，小琴你怎么還沒收拾完？還有你陶蘭，拿著個臟抹布堵廁所門口干什么？你要是不愿意收拾屋子你下學期生活我給你停了你信不信？！”
“沒有啊爸！”
搶在妹妹之前，我率先開口解釋。
“是我怕一會你們出去了，我不好進妹妹房間，這不緊趕慢趕收拾她屋里，又是拖地又是擦桌子的，現在我要洗一下抹布，結果被她們攔在廁所外不讓進，你看。”
我把臟到極點的抹布送到我爸嘴邊。
“這抹布不洗能行么？要不也擦不干凈啊！”
“什么破玩意兒就往我跟前送！拿一邊去！”
我爸推開我的手，自己差點被抹布上的氣味熏到嘔吐。
緩過勁來，他看向我媽和妹妹。
“陶蘭這事做的也沒錯，你們倆干什么不讓人家進去？小琴，你那屋什么樣你自己不知道？根本就不像個小姑娘的房間，又臟又臭！到時候沒人給你收拾你又要鬧，趕緊讓你姐進去！”
“爸......”
妹妹不敢跟我爸犟，只能嘗試降低音量跟他撒嬌，試圖讓我爸改變想法。
“行了行了，別磨嘰了！桂蘭，你去給我倒點熱水，小琴，你回屋穿衣服，我喝口水咱們馬上就走！”
“媽......”
妹妹拉住我媽的袖子，希望能讓我媽幫著說兩句話。
別看我媽挺強勢，對上我爸還是不夠看的。
她輕輕拂開妹妹的手。
“乖，小琴，聽話，快去穿衣服吧，聽別人說這回煙火大會投進去不少錢呢，可好看了，去晚了咱們站后面多虧啊！”
說完她轉過頭，朝廚房走去，應該是幫我爸燒水去了。
我爸也回了屋，只留下還站在廁所門口的我和妹妹。
我聳聳肩，指指手上的抹布。
“我現在能進去洗了么？”
“隨便！誰管你啊！”
妹妹丟下一聲吼，回屋砰的一聲關上門。
十分鐘過去，爸媽收拾完畢，到妹妹房門前叫她出門。
得叫了足有一分鐘，就在我爸的耐心即將消耗殆盡時，妹妹終于開了門。
只不過她的模樣和剛才沒什么區別。
要放在平時，甭管去哪，只要出門她都得收拾得利利索索的，不說盛裝出行，起碼臉上妝容得過得去。
此刻她頭發還亂糟糟一團，根本不像能出去的樣。
“小琴，你怎么還沒收拾完？”
我媽疑惑開口。
看我爸表情不太好，她伸手推妹妹進屋。
“是不是時間不太夠，那我倆在客廳等你一會，但也只能等幾分鐘，你抓點緊，趕快出來！”
“媽！”
妹妹掙扎著從媽媽手邊掙脫開，大吼一聲。
“我們不能去煙火大會！那兒有病毒！”
更新時間：2025-01-08 16:3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