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
女兒被綁架了,丈夫卻說沒必要交贖金。
我求丈夫賣掉股票和基金,他說這是他的個人財產,不能動用。
沒有辦法的我只好四處求人,好不容易湊夠了贖金。
把錢交到指定地點后,綁匪卻告訴我他們沒收到錢,已經撕票。
我哭的死去活來,痛不欲生。
直到丈夫的白月光打電話給我。
我才知道,原來丈夫尾隨我把那筆錢偷走,拿去給她女兒做了手術。
他以為所謂的綁匪是我和女兒做的一個局。
可得知女兒真的沒了后,他才知道崩潰地哭求:
「桃桃,原諒爸爸!」
……
趕往太平間的路上,我渾渾噩噩。
直到看見女兒小小的,冰冷的身體躺在白色的停尸床上,我才崩潰地伏在了地上。
「不,不,這不是真的!」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我女兒吧,她還那么小,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啊!」
醫生和護士不忍地別過頭去。
所有人都清楚,桃桃已經沒了。
我的小桃子,去了另一個世界。
「姜小姐,還請你節哀。」
「聽說綁匪已經抓到了,你要相信法律,法院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的。」
我呆愣地握緊桃桃的手,耳邊是旁人安慰的言語。
但我想不通,我想不通。
「我明明已經把錢放到指定的地方了,他們怎么騙我說沒收到錢呢?」
「他們怎么能拿了錢還傷害我的桃桃!」
送我來的警察你看我我看你,猶豫片刻,還是說了實情。
「是這樣的姜小姐,我們調查了沿路的監控,似乎有路人把錢給拿走了,綁匪確實沒收到,這才惱羞成怒。」
我猛地抬起頭。
「不,不可能,那個地方非常隱蔽,如果不是綁匪的人,怎么可能隨隨便便找到?」
綁匪指定的地方是一個鄉下無人居住的民房。
里面布滿灰塵,附近別說人煙,就連鳥叫聲也沒有。
這樣的地方,怎么可能突然冒出來個路人?
可是除開綁匪,唯一知道我會在那里放錢的人,就只有我的丈夫——趙明成了。
我從背脊處生出一股寒意,手忙腳亂地撥出了趙明成的電話。
嘟嘟的忙音一直響,沒有人接。
我不死心地一遍又一遍打。
終于,趙明成不耐煩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倒底要干嘛?是不是有病?」
我突然變得極其冷靜。
「你在哪?」
「還能在哪,我在醫院啊。」
正當我以為他也接到消息,來見女兒最后一面的時候。
趙明成又道:「不說了,我剛陪悅悅做完手術,要守著她好好休息,你別來煩我。」
人在極度無語的時候會想笑。
就像我現在一樣。
悅悅是他離異白月光的女兒,比桃桃大兩歲,有心臟病史。
這些都是他平時碎碎念給我聽的。
女兒的死訊他不知道,對別人的女兒卻百般呵護。
簡直太荒唐了。
「趙明成你個蠢貨,就因為沒收到贖金,桃桃被撕票了你知不知道!」
「我湊的贖金是不是你偷走的?是不是你!」
我的聲音逐漸尖銳起來。
趙明成似乎打開門,換了個地方,對著我抬高了音量:
「我他媽沒事偷你的錢干嘛?姜素你是不是有妄想癥?一天到晚就知道發瘋!」
「還有那個什么綁架,你怕是電視劇看多了吧?這年頭哪還有什么綁架,就算要綁也不可能綁你女兒這樣的!」
我的腦子一陣陣發疼,只想撕碎對面的這個男人。
「你說的還是人話嗎趙明成!你到太平間來看看桃桃,看看你的女兒就知道我有沒有在說謊!」
「那么晦氣的地方你想騙我去?我才不去,我告訴你,你愛咋咋滴,反正我是要錢沒有。」
「我那些股票基金都是能下蛋的金母雞,你敢打它們的主意,那咱們就離婚!」
「還有,你不準來打擾悅悅和她媽,聽見沒有?」
說到他的白月光,他的聲音明顯小了不少:
「你真應該來看看悅悅,看看別人把孩子教得多乖巧,一點也不像桃桃那個調皮搗蛋的死樣子。」
「你再不好好管教你女兒,以后到了社會上有的是人要扇她巴掌。」
他一口氣說了這許多,不等我發飆,就掛斷了電話。
我再打過去,發現自己已經被拉黑了。
我氣得腦子發暈,恨不得立馬就抓住趙明成,砸爛他的腦袋,掏出他的心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
方才他說他沒有偷錢,我不信。
我不信好好的贖金會不翼而飛。
「趙明成,如果被我抓到證據……我一定要讓你血債血償。」
醫生給桃桃安排了火化儀式。
我看著桃桃被送進火化爐,恨不得撲上去和她一起。
眼淚模糊了我的雙眼,幾個小時后,桃桃變成了我手中的一個小罐子。
我再也聽不到桃桃軟軟地叫我媽媽了。
還記得那天放學,我臨時有事,于是晚了半個小時去接桃桃。
桃桃平時很聽話,從來不亂跑,如果我沒有來,她會乖乖待在教室里寫作業。
可那天我趕去的時候,所有人都說沒見過桃桃。
我急得要命,打電話給趙明成,問他是不是接走了桃桃沒和我說。
趙明成一如既往的不耐煩:
「她怎么這么不聽話,放學亂跑什么?別是跟著那些小黃毛約會去了。」
「趙明成你放什么屁!你敢不敢把這些話再說一遍!」
我氣得在電話里罵他。
他卻嘲諷我:
「你以為你女兒在你沒看到的地方的個什么模樣?悅悅和她在一個學校,都看見好多次了。」
「你說說怎么人家的女兒就知道認真讀書,你家這個這么不省心!」
趙明成每次提到這個悅悅,嘴里只有夸獎的話。
他自詡心里沒鬼,早就告訴過我悅悅的來歷。
因為她比桃桃大兩級,所以自然而然的在學生中話語權更重一些。
桃桃曾經向我告狀,說悅悅故意在學校說她的壞話,還指使小男生往她衣領里放蟲子。
得知這件事的我立馬沖去學校,把悅悅揪了出來,訓斥了一頓,并且警告她別再欺負桃桃。
回家后,趙明成當著我的面,把杯子砸上了電視機。
「你跑到學校去是要干什么?用你大人的身份去欺壓悅悅嗎?」
「他們小孩子之間的事情,你去插什么嘴?你女兒被說兩句會少塊肉嗎?」
「況且明明是你女兒先不講理,欺負了悅悅!」
桃桃躲在臥室里,目睹了我們的爭吵。
從此以后,她不再和我說學校里的事。
日子看起來似乎還在繼續往下走,可她小小的心已經封閉了起來。
我看不得桃桃這個樣子,于是雷厲風行地替她辦了轉學。
可沒等到去新學校上課的那天,桃桃就出事了。
……
我坐在桃桃的臥室里,睜著眼睛直到天亮。
腦子里把桃桃出生到牙牙學語,再到出落成小小少女的記憶都翻閱了一遍。
心尖抽抽地疼。
這一晚上趙明成沒有回來,估計是守在那個悅悅還有他白月光身邊。
桃桃去世的第二天,我從共同好友那得知了趙明成的去向。
「不是我說啊姜素,實在不行你就離了吧,我絕對不站趙明成那邊。」
趙明成的大學室友給我打電話。
「這孫子一直守著別人的女兒,把你們娘兒倆撂在一邊算什么事啊,真不是個東西。」
「我昨天問他在干嘛,他居然說在給許敏的女兒剝桔子,樂滋滋的,我聽著都惡心死了。」
掛斷電話,我牽強地扯起一邊嘴角。
趙明成別說給桃桃剝桔子,就連桃桃多吃兩口飯都要被他說奸懶饞滑。
想著想著,手機突然又響了起來。
我以為是朋友還有事要說,誰知拿起來一看,是趙明成。
摁下接聽鍵,說話的確實一個女聲:
「你好,請問是姜素姜小姐嗎?」
「是我,你是許敏?有什么事?」
我幾乎立刻反應過來對方是誰。
對方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恢復了之前溫溫柔柔的調調:
「是呀,姜小姐從明成那聽說過我是嗎。」
我無意和她寒暄。
「有什么事就直說吧,我沒有心情和你扯皮。」
本來我對許敏,既不喜歡,也不十分討厭。
畢竟上趕著做舔狗的是趙明成,我和許敏沒有直接起過沖突。
可許敏在電話那頭笑了笑:
「我打電話來呢,主要是想感謝你。」
「你也知道,我的條件不算太好,雖然給悅悅匹配到了合適的心臟,卻沒有做手術的錢。」
「可是前天,明成突然拿著一大包錢來找我,說給我湊夠了手術款。」
我的心在她清晰的敘述聲中漸漸沉了下去。
表面上看我還算冷靜,但心內早已沸騰起來。
那些錢……那些錢。
對面許敏還在說話:
「我知道這些錢是你們的夫妻共同財產,不過明成說了,這是他自愿贈與的,我想了想,還是要打個電話謝謝你一下。」
我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讓趙明成接電話。」
許敏遲疑了半晌。
我抬高音量,幾乎是在怒吼:
「讓趙明成接電話!」
遠處有腳步聲匆匆傳來,下一秒,電話被趙明成接起。
「姜素,我不是拉黑你了嗎?你又打電話給我干嘛?」
「還有,麻煩你對小敏客氣一點,不要那么沒素質!」
我再也無法保持冷靜:
「趙明成,我去你媽的,賤人!」
「明天是桃桃的葬禮,你要是還有半分良心,就過來跪下給她磕頭!」
「你腦子是不是有病!天天咒你女兒死是什么意思?」趙明成被我罵出了火氣,啪地掛斷了電話。
我無力地蹲下身,抱緊了自己。
這段婚姻或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我應該帶著桃桃及時止損才對。
……
桃桃葬禮當天,趙明成果然沒來。
他那邊的親戚倒是來了幾個,輪番給他打電話,卻都被他罵了一頓。
「你們幫我問問姜素,她戲演夠了沒?演夠了就早點收手,別沒完沒了的,自己演還不夠,還要拉上你們,神經病!」
他大姨訕訕地看著我,顯然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
我早就習慣,懶得多說。
他今天不來,以后也是要被我押到桃桃面前磕頭的。
現在不能為了他耽誤下葬的吉時。
小小的墳墓被兩塊水泥板封了起來。
摸著墓碑上桃桃可愛的笑臉,我的眼淚仿佛決堤一般,砸在地上。
我太恨了。
憑什么死的不是趙明成,而是我善良可愛的桃桃。
葬禮結束后,我拿著從朋友那問到的地址,找到了許悅的病房。
推開門,趙明成正在耐心地給許悅讀故事。
見到來人是我,趙明成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他立馬站起身,拖著我往外走。
「你來這干嘛?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找小敏和悅悅的麻煩,我和你沒完。」
我嗤笑一聲:
「你想怎么個沒完法?」
「我,我和你離婚!」趙明成得意地看著我,以為我會再次被拿捏住。
畢竟以前為了給桃桃一個完整的家庭,我求過趙明成很多次不要離婚。
「好啊,離婚,現在就去。」
趙明成愣住了,隨即不顧面子地在醫院走廊大喊道:
「姜素,你以為我怕和你離嗎?」
「你這下不怕你女兒沒有完整的家了?」
我定定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
「桃桃已經死了,她再也不需要了。」
趙明成的表情漸漸變得茫然。
「怎么可能,你騙我。」
「隨便你信不信吧。」
趙明成掏出手機,給桃桃打電話,一遍兩遍,八遍十遍,沒有人接。
他又打給桃桃的班主任。
班主任叫他節哀。
趙明成不可置信地捧著手機,跪倒在地,崩潰地哭了起來。
「不會的,怎么可能,你騙我,你們所有人都在騙我!」
更新時間:2025-01-08 18:18: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