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里,高戰開著他的奧迪R8準時出現在高成成位于三環內的高檔別墅區。
高戰去之前,洪助理就心里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可又說不出什么,
畢竟人家是同父的兄弟,想來也不會發生什么意外,高戰執意要去也就沒有阻攔,
但要高戰晚上回到家后給他一個消息。當高戰下車的時候,
就瞧見別墅里已經聚集了幾個男男女女,正透過窗子看著他。他剛一進屋,
那幾人就是一陣歡呼聲。一個身著粉紅低胸抹裙的漂亮女孩犯起了花癡。“哇,
本人比電視上帥多了,我現在路轉粉了!”“你才剛轉啊,我早就淪陷了,高戰哥哥,
你的每部電影我都看,我太喜歡了……”高戰不知道高成成從哪弄來這些女人,
若是在平時,他會很職業的禮貌的笑笑,恰到好處的說聲謝謝,但今天在私人領地,
他根本不想保持什么陽光的形象,他連看都沒看那幾人,徑直走向高成成。
高成成見狀忙迎上來,笑說:“老弟,你可是今天的貴賓,這幾位都是你的仰慕者,
苦苦求了我好長時間,就想一睹你的風華,事前沒跟你打招呼,不會生哥哥的氣吧!
”高戰笑笑,禮貌的說:“怎么會呢?”高成成聽了,
笑容綻開了花:“梁小姐怎么沒一起來?你也不能總是據人于千里之外,
畢竟有咱爸這層關系呢……”高成成看高戰臉色微變,忙岔開話題:“來來來,
今天可是給你準備了‘大餐’,保準你會喜歡!
”那幾個男男女女也都圍湊了過來看熱鬧,只見高成成捧出一個長長的錦匣來,
那錦匣泛著絲綢那種獨有的柔軟絲滑的光芒,上面印著萬字不到頭的圖案,
里面還穿插著金銀線繡成的梅花,一顆紅瑪瑙制成的別扣精巧的鎖住了錦匣兩半。
高成成打開錦匣的玉扣,露出里面躺著的一根鑲翠嵌寶的竹笛來,那竹笛通身碧綠,
仿佛是一根翡翠玉棒一樣,兩頭裹著純金打造的底,金底上還刻著蝙蝠和壽桃紋,
笛兩端圍鑲著一圈珍珠,每個音孔都用金絲封裹,笛身還點綴著八寶,一看就不是等閑之物。
高強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不是俗物,心里大喜,可嘴上卻說:“這是古董,我要這干嘛?
”高成成笑了:“是古董,也是樂器,用這笛子吹出來的聲響,
那在古代可是只有王公貴胄才能聽,正應了那句‘此曲只得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哈哈哈……我也賣弄賣弄。”高戰見狀,問:“這東西可不是幾十萬能買到的,
你送我這個做什么?”高成成把錦匣合上扣好,一只手搭在高戰肩膀上,使了個眼色,
屏退了那幾個男女,滿臉堆笑:“你不是一直想搞中西音樂合璧嘛,
我聽說你買的西洋樂器可都是高級貨,我偶然遇到這件寶貝,想著正好給你配西方樂器,
這不只是為了幫你,也是為了推動民族音樂早日與國際接軌,是為了中西方文化交流融合嘛!
”聽高成成扯得有點過,高戰白了他一眼。不過,高戰對音樂的熱愛可是真的,
他從國外的音樂學院畢業后回國發展,但走的都是影視道路,
這些年他一直盼著能在音樂界占據一席之位,之前也寫過一些歌,也買過一些,
但都不溫不火,近些年,他就想起中西合璧這個時下最流行的音樂方式來,
想在這條路上探索一番,不知怎么被高成成知道了。“來吧老弟,寶劍贈英雄,
美酒酬壯志,我這還給你準備了好酒,咱們今晚上好好碰幾杯!”高成成說完,
伸手拉著高戰上了別墅的二樓……正在高戰努力回憶那天在別墅二樓發生了什么的時候,
一陣頭疼襲來,每每想到此處,高戰的頭就是一陣疼痛,然后就是一片空白,
從他上了別墅二樓后他的記憶似乎就停止了……再醒來就躺在了醫院里,他不論怎樣回憶,
都是一片模糊。高戰手捂著頭,緊皺著眉頭,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洪助理知道他大傷初愈,也不敢再多問,安慰道:“沒事,想不起來就先別想,
總會有想起來的時候的,好在——”這時,
高戰手機的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他們兩人的對話。洪助理看了一眼高戰的手機,
上面顯示著三個字:梁秋韻。洪助理忙轉移話題道:“你還是接吧,梁小姐她很擔心你,
已經多次說要來看望你了。”高戰無奈的搖了搖頭,按下了接聽鍵:“喂。
”電話那頭的梁秋韻聽到高戰的聲音,急忙說:“高戰,你怎么樣了?身體還好嗎?
現在還住在醫院嗎?我很擔心你,想去看看你。”高戰的眉頭立刻打起死結,
冷淡的說:“謝謝你的關心,已經沒事了。
”梁秋韻的聲音明顯在抑制內心的焦急:“我知道你現在需要靜養,我也不敢去打擾你,
不過我真的好擔心你,我想給你燉一些補品……你放心,我不見你,
只是托洪助理帶給你就行,可以嗎?”高戰鼻子里像小牛一樣哼的一聲,
不耐煩的說:“不必了,醫生來查房了,不說了。”說完,
也不管梁秋韻在那頭還在說著什么,就掛了電話。洪助理在一旁看著,想說什么,
卻也只是張張嘴,一個字都沒說。這時,病房的門被打開,
從外面走進一個漂亮的中年女人,她身穿紫灰色真絲長裙,頭發梳得一絲不茍,
手腕上戴著一個通體純綠的翡翠手鐲,滿臉關切的沖著高戰走來。
洪助理見是集團董事長呂秋云到了,忙坐起身,閃在一旁。呂秋云也不看洪助理,
滿眼只有高戰,見高戰看上去并無大恙,一張幾乎沒有皺紋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戰戰,感覺怎么樣了?”高戰對全世界的人都冷臉相向,但唯獨不對呂秋云冷漠,
見到媽媽來了,高戰一反常態,像個孩子一樣撒起嬌來:“媽,你怎么才來?
我這腳都疼死了。”呂秋云看了一眼洪助理,洪助理識趣的躲了出去。
呂秋云扶高戰躺在病床上,把高戰的腳放到自己腿上給他揉捏,
一邊揉一邊說:“你這孩子就是不聽話,跟你說了多少回不要再開車了,這次是僥幸,
下次呢?還有,你什么時候也開始沾染那些臟東西了?那些東西是會要人命的,你懂不懂呀!
”“我就是喝了點酒,什么臟不臟的。”“你也不用跟我隱瞞,
這事我已經跟洪助理說過了,以后他會照看你的一舉一動,要是再讓我發現你碰那些東西,
我跟你爸饒不了你。”呂秋云說到生氣處,手上的力道也加重起來,高戰略有覺察,
故作疼痛的說:“哎呦,媽你小點勁,疼呢!”“還怕疼?
你這回要不是小興及時找到你,還不知你要被人晾在醫院多久!
”高戰聽到呂小興的名字,氣不打一處來:“你還提他,要不是他恐嚇送我進醫院的人,
人家也不會不見我,這下倒把我弄成一個忘恩負義的壞人了。
”呂秋云說:“現在的人心哪有那么好?小興說的有他的道理,平常人看到車禍事故,
頂多就是打一個求救電話,這人把你送到醫院想干什么?無非就是想要錢,這種人不能粘,
越粘越麻煩,我已經讓小興給他些錢了,算是對他的感謝,也就是了。
”高戰對母親的這個處理很不滿意,把腳一撤,
剝奪了母親為他揉腳的權利:“呂小興這種人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以后我的事不準他再摻和,你怎么還在用他呢?還不如早點打發了。
”呂秋云用手指戳了戳高戰的腦袋,氣的說:“呂小興呂小興,那是你小舅!
沒大沒小的,小興這些年鞍前馬后的沒少為咱們辦事,總經理高若巖,副總高子初、李松達,
還有那個財總程光潔,哪個是省油的燈?你別看你媽坐在這個董事長的位置上,
集團的很多大權可不在我手里,這個虎狼窩里沒自己的人怎么行?你爸部里的工作還忙不完,
哪有時間管公司的事?你又不中用,還有個高成成虎視眈眈,你媽我現在可是腹背受敵,
我能指著誰?我還不都是為了你?今天我不給你護著點,
這些錢早晚都得被那些人生吞活剝了。”高戰聽母親又開始嘮叨集團內部的事,
有些不耐煩,心不在焉的看著電視上正在播放自己代言的廣告。呂秋云忽然搶下遙控器,
問:“戰戰,你跟秋韻處了怎么樣了?”高戰低下頭:“什么怎么樣?
”“你別裝糊涂,你爸可是問過我好幾次了,你知道,秋韻他爸跟你爸是老戰友,
現在又身居要職,
說掌握著無數人的生殺大權——”呂秋云忽而嚴肅起來:“你跟秋韻的事對咱們家影響重大,
甚至可以說對整個集團也是極其重要,在這件事上你決不能任性。”高戰胸口一陣憋悶,
沒好氣的說:“媽,你這是要逼婚啊?”呂秋云坐直身子,
嚴肅的說:“你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反正我告訴你,這件事是事關生死的大局要害,
你就算有一百個不愿意也都給我收起來,必須跟梁秋韻結婚。這是你爸的原話。
”高戰沉默無語,他從不敢違抗父親的意思。呂秋云忽然又心軟下來,
苦口婆心的說:“戰戰,你從小就任性,媽都順著你,你說你不想學金融,不想進集團,
好好的哈佛牛津不去,非要學什么音樂當什么明星,好,
媽就成立一個娛樂公司專門為你服務,你說你不想進體制,好,
你爸也把已經準備好的名額都給推了……你也知道你爸這些年的那些事,
一招不慎就粉身碎骨,現在他有機會戴上秋韻爸爸這個‘金鐘罩’,
你這個當兒子的怎么忍心不管你親爹呢?”高戰聽到這,頭垂的更低了。
“再說人家秋韻,國外名牌大學留學生,人長的漂亮,知書達理溫柔大方,
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副行長,對你又是一百個真心,你還有什么不愿意的?
”高戰小聲嘟囔:“可……我不喜歡她。”呂秋云說:“什么喜歡不喜歡的?
結了婚有了孩子,自然就喜歡了,再說,咱們這樣的家庭,談什么真愛不真愛的,
你看那些大富大貴的人家,有幾個是談真情說實愛的?你二叔高若巖,家里坐著個程秋芳,
外面還養著好幾個女人,這誰不知道?還有副總李松達,去情婦那住比回家的次數還多,
這不都是司空見慣的事?他老婆韓香蘭不也是每天涂脂抹粉穿紅掛綠高高興興的出門逛街?
你喜歡秋韻也好,不喜歡也罷,都必須做出個喜歡的樣子來,我告訴你,
你這不是在戀愛結婚,是在拯救你爸拯救集團,這些功勞都會記在你爸心里那本帳上,
等你爸修成正果,將來論功行賞,這都是咱母子談判的資本。”高戰像霜打的秋葉,
說:“好了媽,你別說了……”
更新時間:2024-06-05 16:44: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