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去世的那天,我跪著求顧成光救救她,只要能救媽媽,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顧成光笑著說好,指著面前幽深的巷子道。
「你只要能夠從里面走出來,我就救她」
我答應了,毅然決然地踏進小巷。
等我滿身臟污的爬出來時,他挽著別的女人發絲:
「你都賣了3年的慘,還不膩嗎?」
顧成光以為我還會如從前一般愛他。
可他做夢也沒想到,那個把他視為光的夏挽挽再也走出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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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小巷爬出來的。
身后淌了一路的血跡似乎都在提醒在場的人,我到底經歷了什么。
顧成光視若無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用手指繞著蔣言的頭發。
「再早點就好了,人在一分鐘前剛剛咽氣」
他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吃了什么菜,也不管躺在地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的我,徑直帶著蔣言離開。
暴雨傾盆而下,讓我分不清臉上的是淚還是雨水,都一樣咸咸地淌進我痛苦的發不出聲的嘴里。
我在這個世上再也沒有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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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爸爸的工廠發生重大事故,他卻帶著所有的錢和小三跑路。
我和媽媽被家屬逼得走投無路,在工廠的廢墟中跪了整整三天,才讓那些家屬松口,允許我們慢慢還錢。
那段歲月里,一睜眼就是數不清的債務和奚落,晚上還要應付為了撒氣扔進窗戶的磚塊碎石。
窗戶上早就沒有了玻璃,全部用撿來的報紙糊上,這樣破了也能很快修補。
在所有冰冷刺骨的生活中,只有媽媽會在受驚的雨夜抱著我一遍遍訴說著。
「會還完的,總會還完的」
為了還債,媽媽一天打兩份工,晚上還要在夜市擺攤賣炸串。
因為爸爸的緣故,大家都不愿意照顧媽媽生意,媽媽只能一個人拉著車去幾公里外的市場售賣。
即便如此,媽媽也從來沒說過累。
我為了減輕媽媽的負擔,放了學就去撿瓶子紙板貼補家用。
在不知道第多少次因為爭搶一個瓶子而被打翻在地時。
爭搶的人好像才發現我已經長大了,過于緊身的衣料把我正在發育的身體勒得有些喘不過氣。
男人滿是臟污的手向我伸來的剎那間,我能做的竟只有閉上雙眼。
預想中的苦難并沒有降臨,再睜眼只看到擋在我身前的,像神明一樣的顧成光。
那一刻,我以為我遇到了第二個愛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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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入目皆是亮眼的白。
夢境與現實的切換讓我還有些分不清情況。
一旁的護士察覺異樣,關切地詢問我是否需要報警。
我搖搖頭謝謝她的好意。
那條巷子是出了名的惡魔之地,況且還是我自己脫了衣服進去的。
護士也沒多說什么。
等她離開,我就拔了手上的針管跌跌撞撞往重癥監護區跑去。
媽媽還在那里孤獨地等著我,我得去給她收尸。
可是哪里還有媽媽的身影。
遍尋不到,我顫抖著手,還是極不情愿地撥通了那個熟記于心的電話。
【喂?】
顧成光的語氣一貫冰冷得像個陌生人。
我討好地開口詢問。
【我媽媽...】
沒等我說完,顧成光就極不耐煩地打斷了我的話。
【燒了】
僅僅兩個字讓我立刻站立不住跌倒下去。
更新時間:2024-07-30 06:17: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