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顧成光竟然如此狠心,連媽媽的最后一面也不讓我見。
可我還是盡力擦干了眼淚,強撐著問他,燒了的骨灰在哪兒。
顧成光很是不耐煩,電話里指尖敲擊得越發快,告訴我想要骨灰就半小時內到半山別墅取。
我不敢說不,也不敢停留立刻就跑了過去。
半山別墅顧名思義,在郊外的半山之上,若是沒有車,只能徒步爬上去。
我光著腳在滿是石子的道路上手腳并用地奔跑著,卻因為體力不支重重地摔在路上,只得手腳并用地爬上去。
一直到別墅的大門口,手腳已被磨破出血不成樣子。
開門的顧成光遠遠地看著我,在離我三米遠的屋內,冷冷吩咐。
「洗干凈了再進來,我嫌臟」
我看著自己身下一灘血水與泥水的混合物,麻木點了點頭,走到一邊沖洗。
泥沙在水流的沖擊下從傷口里剝離,疼痛讓我額上蓄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我卻半點不敢呻吟。
山風呼嘯,我站在門外,門內的顧成光悠閑地翻閱書籍。
一直等到褲腿的水漬都被半山的冷風吹干,顧成光才讓我進去。
今天正值顧家的家宴,一家子人和我同父異母的姐姐蔣言一齊圍坐在桌前。
見我進來,蔣言突然站起身有些局促道。
「哎呀,是我的錯,我不該坐了妹妹的位置」
是顧成光旁邊的位置,那個他承諾會永遠留給我的位置。
顧成光抬手把蔣言按了下去,連個眼神都沒施舍給我。
「你好好坐著,顧家從來都沒有她的位置」
蔣言還想再說什么,我卻立馬搶先開口。
「顧先生只要告訴我母親的骨灰在哪里」
說著我從身上掏出早就準備好的,被血水浸染的離婚協議。
「等母親入土為安,我會永遠離開」
顧成光本來不愿看過來的眸子忽地怔怔看著眼前的協議,良久又暗了下去。
「罪人怎么配入土為安?」
「夏挽挽,連你都該被挫骨揚灰死無葬身之地」
他手指緊握成拳,青筋暴起,在等待著什么。
我沒有波瀾的嗓音緩緩響起。
「好的」
.
我乖巧的應聲讓在座的人都有一瞬間的停頓。
顧成光的嗤笑聲卻響了起來。
「夏挽挽,賣慘的戲碼用一次兩次就夠了,用多了可不頂用」
「你都賣了3年的慘,還不膩嗎?」
我知道顧成光在說什么,也沒有辯解。
當時一直在國外研學的顧成光因為他父親的死被匆匆叫回。
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只是把我當成朋友,一遍遍地述說父親去世的痛苦與悲傷。
他的父親因為洽談合作,在爸爸廠子的那次事故中身亡,尸骨無存。
我害怕他像那些人一般知道后也疏遠我,從不敢提起。
只是默默當一個傾聽者,想盡自己的能力疏解他內心的傷痛。
事情一瞞就是三年,我陪著顧成光從苦難中站起來,又見證他接手了父親的產業重新登上高處。
三年的朝夕相伴在顧氏重回巔峰的那天修成正果。
顧成光向我求婚了,他抱著我細數與我一路的過往種種,問我要不要繼續陪他走過接下來的漫漫人生。
我開心極了,以為自己終于熬出了頭,可以過上正常的生活。
可是謊言終究是一團紙包不住的烈火,遲早會燒得人體無完膚。
婚禮當天,媽媽特地買了一次新衣服,滿含熱淚地握著我的手。
「挽挽,熬過來了,都熬過來了」
我的眼中也是晶瑩的淚花。
就在這時,顧母帶著蔣言沖進會場,不由分說對著媽媽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更新時間:2024-07-30 06:17: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