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方勤學的這個朋友叫周堪,是方勤學的老鄉,之前在一家地圖公司上班,后來辭職了,帶著方勤學撈偏門。
周堪的身上貼著無數的紗布。
看起來十分瘆人。
甘子牛和方勤學都問周堪身上的傷是怎么來的。
周堪說不知道,只猜測和黃金麻將有關。
這麻將牌好像是從醫院里流出來的,麻將的身上可能沾染了皮膚病的病毒,讓他的皮膚一塊一塊地潰爛。
甘子牛和方勤學都表示懷疑。
方勤學是社會人,滿肚子的狐疑,但是沒有說。
甘子牛還是個學生,腸子直,直接問道:“這麻將是寶貝啊,到底哪兒撿的啊?大家一塊干活,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現在有難同當,但是有福你獨享了,這可不厚道啊。”
周堪說:“這個事兒呢,是我做得不對,但是我也是有苦衷的。”
“呵呵,什么苦衷?這一大塊金子可值不少錢啊。這就是最大的苦衷吧。”甘子牛冷笑道。
“我說出來,你們別害怕。這麻將是我從一個死人身上撿來的。”周堪說。
“死人?哪里的死人?”
“就是附近的一醫院的后門。那有一條小巷子,賣盒飯賣小吃的,搞洗/腳剪頭的,啥都有。有一天晚上我從那路過,看到一個人躺在地上,以為是沒錢治病出來等死的。不管咋樣,人多多少少有點同情心,就過去問了一下,發現那個人已經死了,死不瞑目的,特別嚇人。我當時嚇得就想跑,但是看到他身下壓著個什么東西,金光閃閃的,撿起來一看,發現是個金麻將。我怕你們害怕,就沒說來歷。”
一醫院是江城市最大的醫院,附近魚龍混雜,什么人都有。
“那你為啥一言不發地跑了?是不是怕我們分你的金子啊?”甘子牛問道。
周堪瞥了方勤學一眼,說:“倒也不是。畢竟這金子是撿來的,如果失主或者失主的親朋好友找上門來了。對你們也不好啊。”
甘子牛觀察著周堪,發現他很虛弱,仿佛七天七夜沒吃飯也沒睡覺,又好像是癌癥晚期,仿佛下一秒就要掛掉。
他問道:“你現在身上這么多傷口,難道是被失主打的?這么嚴重的傷,得判刑吧?”
“不是人打的。”周堪苦笑道。
“難道是野狗咬的?”甘子牛揶揄道。
“可以這么說。我這半條命,都是因為這張麻將沒的。”
“這就有點扯淡了吧。那張黃金麻將呢,讓我看看。我把它帶身上,看有沒有狗來咬我。我們也不是強盜,不會強行找你要錢。”
方勤學旁觀了許久,忍不住忍不住插嘴道:“老弟啊,你還是傻!老周不是擔心我們找他要錢,而是擔心我找他借錢,主要是怕我賣慘。因為我家小玉得了那種病,特別需要錢。不過老周,你放心,我不會做那種強人所難的事情。”
甘子牛心中一酸,說:“小玉會好起來的。”
周堪很虛弱,緩緩說道:“你們倆都是好人,是我格局太小了,真是對不起。麻將就在我身上,就不知道你們敢不敢看。”
甘子牛不以為然,說:“一張黃金麻將有什么不敢看的?又不是骷髏頭。”
“唉,那給你們看看吧。”
說完周堪他撕掉胸/口處的紗布,露出一個傷口,而傷口里面正好嵌著一張麻將牌。
甘子牛和方勤學都嚇一跳。
“這么深的傷口,我有一百多個。”周堪苦笑著把紗布蓋上。
“你為什么把麻將牌放在這里啊?”甘子牛問。
“我也是迫不得已。撿到麻將牌之后沒多久,身上就出現了一個傷口。傷口特別的痛,吃什么藥都不管用。后來我不知道怎么,把麻將放進了這個傷口里面,傷口就不痛了,相反還很爽,非常的充實。”周堪回憶道。
“咦,那不是更痛?”甘子牛問。
“真的很爽!不信你試試?”
“我不試,想想就可怕。”
甘子牛發現周堪的臉色一會兒蒼白無比,一會兒又充滿了潮/紅,明顯不是健康的狀態。
周堪好像是處于一種病態的興奮當中。
就好像絕癥病人的回光返照似的。
“可是黃金這東西是重金屬,長期放在身體里會感染,火/辣辣的痛,痛得受不了,只能把麻將拿出來。但是只要我拿出來,身上就會長出第二個傷口。我再次放進去麻將,就又不痛了,又舒服了。但是很快,感染的痛又跑出來了。只好再拿出來,再放進去。”周堪繼續介紹。
“痛并快樂著?”甘子牛補充道。
“就這意思,太煎熬了!后來,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這樣的傷口太可怕了。我怕你們看到了嘲笑我,就跑出去了,在附近租了個房子。一個人待著也很痛苦,孤獨,寂寞,都沒有人傾訴,我實在受不了。”
“你這說得也太稀奇了吧?”
“其實我還沒有說完。后面發生了很多古怪的事情。在我租房子的時候,有一個神秘的人跑過來敲我的房門。他好像知道我身上的麻將和傷口,跟我提出一個條件,說他手上也有黃金打造的麻將牌。想出錢,讓我幫他一個忙,說他這輩子最大的愛好,就是把麻將牌放到別人的傷口里。”周堪指了指他的胸/口的紗布。
“好變/態!一般的人,即便有傷口,也不會答應他這種變/態的要求吧?”甘子牛吐槽道。
“可是我不一樣,我也有點變/態了。我身上當時有三十多個傷口,一次只能放一張純金的麻將。這個人,他居然帶了一副麻將牌過來!一共一百三十六張麻將,足夠把我身上所有的傷口都放滿了。那種頂級的幸福感,多了三十倍!當神仙恐怕也沒這么爽!而且放一張麻將給我一萬塊!”
“聽起來又掙錢,又能爽......”
“但是爽了一會兒又痛了,痛苦也增加了三十倍。我只好把三十張麻將牌拿出來。然后三十個傷口就變成了六十個。我實在害怕六十個傷口會變成一百二十個,就拒絕了他。又怕拒絕不了那個人的誘/惑,只好躲到你們這里來。”
“有錢人也太變/態了吧?那你現在怎么辦?這么多傷口,小心全部感染了。”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以前在家里,因為好面子,得罪了所有親戚。這些年在外面打拼,雖然掙了點錢,但是都花了。現在我在江城,就只有你們兩個朋友了,想找你們參謀參謀。”
甘子牛見周堪搖搖欲墜,站都站不穩,仿佛一個屁就能把他崩走。出于惻隱之心,他好心地建議:“不用參謀了,去醫院。”
周堪搖頭拒絕,說:“我自己去過,一去醫院,醫生就想把麻將牌從我傷口里面拿出來。一拿出來我就受不了,拼命地從他們手里搶過來。還控制不住自己,動手打醫生。現在那些大醫院的醫生都被我得罪光了。我不好意思去醫院了。”
“那我們找一點安眠藥給你喝下去,把你弄暈了,然后再送你到醫院。”
“也行。”
當天晚上方勤學甘子牛在家里照料周堪。
方勤學去附近的藥店買藥。
當方勤學回來的時候,甘子牛說,周堪突然發神經,趁他不注意跑了。
方勤學說:“這個王八蛋!肯定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為我們要搶他的金麻將。”
其實甘子牛撒謊了。
周堪根本沒有走。
他太虛弱了,暈倒在地。
甘子牛從他手中偷走黃金麻將,在手里把玩。
沒想到周堪突然醒了,讓甘子牛把麻將還給他。
甘子牛說:“這張麻將會要了你命!不能留著!”說完就扔出去了。
周堪大驚,居然跑出去追麻將,此后下落不明。估計死了。
其實甘子牛扔出去的是一張普通的麻將牌。
后來方勤學一直懷疑甘子牛在撒謊,正好甘子牛畢業了,要出來找房子,于是在偷偷地在家里裝了攝像頭,然后邀請甘子牛來他的家里住。
大家親兄弟明算賬,房租照給,只不過比市面價便宜百分之二十。
甘子牛一直不愿意,堅持在別的地方住,后來實在沒借口拒絕了才搬到甘子牛家里來。
......
不久后甘子牛又邀請了剛畢業的我過來住分擔房租。
一想到我居然也一直活在方勤學的監控之下,不由得冷汗嗖嗖,心里十分的別扭。
好在大家都是男的。
甘子牛知道家里有監控,從來不敢把黃金麻將拿出來,只能放在被窩里偷偷地把玩。
很快,他身上也有了一個傷口,也把麻將放在他的傷口里面。
那種滋味的確很美妙。
但是他吸取了周堪的教訓,知道這個麻將有毒,總是放在身上會把自己弄死的。
他想扔掉。
但是每次扔掉之后沒多久,它就會自己回來。
他知道肯定是自己夢游的時候把它撿回來了。
他很害怕這個黃金麻將,又很喜歡,非常的矛盾。
有一天他去排解寂寞。
他回到租房,卻發現自己的黃金麻將沒有了。
他猜測被那女人偷走了。
但女人明顯不想物歸原主,換了手機號碼,消失了。
誰也聯系不上。
甘子牛只好自認倒霉。
但是也慶幸黃金麻將離開了自己。
不然他就會像周堪一樣死得凄慘。
雖然黃金麻將沒有了,但是他身上的傷口還在。
只不過暫時沒有一個變兩個,兩個練四個。
他擔心這一天遲早會到來,日夜忐忑不安。
直到有一天他跟我一起打牌,我居然打出了四人歸西。
這時候他那種不安極其強烈,預料自己可能要死了。
他聽說附近有一個高人能夠解決這種詭異的問題,于是想去找這個高人。
寫到這里,他的日記就結束了。
更新時間:2024-11-02 06:35: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