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澈不大自然地調(diào)整了自己的坐姿,將手往后撤了撤:“……你有他照片嗎?”
張繼安掏出那張照片。夜子澈低頭看著照片里和自己小時候一模一樣的小包子,瞬間伸出了手。
張繼安下意識將照片遞了出去,夜子澈的動作卻忽然停在了半空。像是有什么看不見的東西死死卡住了他的手,讓他動彈不得。
張繼安疑惑地對他歪了歪頭。
夜子澈的視線長久停留在照片中弟弟的手臂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什么。他像過去十年里無數(shù)次那樣想對弟弟伸出手,卻終究一次也沒有。
夜子澈沒有接過照片,扭頭喝了一大口酒,才低聲道:“逸辰,是他……我弟弟。這張照片是什么時候拍的?”
張繼安見他半天不接,只好將照片放在桌上,回答:“2007年7月25號。”
那也是他們最后一次見面。
夜子澈輕輕閉上眼:“十年了……”
張繼安:“是的。十年之前我在華夏認(rèn)識了逸辰,但我的印象里并沒有你,他也沒有提起他的哥哥。那個時候你在哪?你認(rèn)識我嗎?”
大約是酒太烈,夜子澈的聲音已經(jīng)無比干澀,也有些語無倫次起來:“不認(rèn)識。那個時候我已經(jīng)到英國讀書了。我從小在這邊長大,他一直在國內(nèi)。我們已經(jīng)很久沒聯(lián)系過了,我并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過得怎么樣。他……可能很不喜歡我。”
這也是張繼安一直不理解的地方:“你們明明是雙胞胎……為什么?”
“我倒想問,你為什么要找他?”夜子澈強(qiáng)行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微微向前傾身看著張繼安:“我們家情況很復(fù)雜,一時半會說不清,但到底與你無關(guān)。你為什么現(xiàn)在要找他?找他做什么?”
張繼安毫不意外地他這副冷漠尖銳的樣子,反倒覺得比剛才溫柔曖昧的模樣自然了很多:“說實(shí)話——巧合。今天恰好看到了你的照片,你們真的很像,我就以為是他,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不是。所以我想來問問到底怎么回事,順便有沒有可能從你這里得到他的聯(lián)系方式。”
夜子澈輕輕搖了搖頭:“抱歉。我們很久沒見了,我沒有他的聯(lián)系方式,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
張繼安緊緊盯著他:“真的沒有嗎?”
二人視線在空中交匯了一瞬,彼此看清了對方眼里的深意,又心照不宣地錯開視線。
夜子澈:“你剛剛說,‘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不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張繼安:“你是凌家人,我就不裝了。其實(shí),我爸是張寒竹。”
“……?”
夜子澈閉了閉眼。
他當(dāng)然知道。不如說,正是因?yàn)橹肋@一點(diǎn),他這兩年才拼命躲著張繼安。直到今天,他做好了一切準(zhǔn)備、將那張照片發(fā)出去等人上鉤之前,他都竭盡全力不讓自己和張繼安相識。
他以為張繼安會愿意跟他多周旋一陣,沒想到是個講話這么直接的。可是哪怕對方已經(jīng)挑明了身份,他也依然要演下去。
他幾次張了張嘴,卻還是沒想好怎么說比較周全。
張繼安看著他吃癟的樣子就覺得好笑:“所以,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可以不要懷疑我的消息來源了嗎?附加問題是,你怎么跑到夜家去了?你養(yǎng)父是誰?”
夜子澈有氣無力地?cái)[擺手:“這個問題超綱了,我不回答。你要逸辰的聯(lián)系方式,拿什么來換?”
張繼安輕輕笑起來,眼底含了些調(diào)侃:“我?guī)湍阍谒媲罢f說好話,怎么樣?”
“……哼。”夜子澈暗自磨了磨牙,斜了他一眼:“行啊,我告訴你他的聯(lián)系方式。”
張繼安眼前一亮:“說。”
夜子澈對他招了招手,張繼安附耳過去。夜子澈對著他一字一頓輕聲道:“找、你、爹、去。”
“……”
張繼安一臉無語地看著他,扳回一城的夜子澈得意地挑了挑眉。
張繼安嘖了一聲:“我這是在給你拉攏我的機(jī)會。你確定你不要嗎?”
“謝謝張少爺賞光,真是對不住。”夜子澈端詳著張繼安,沒錯過他聽到“張少爺”這三個字的時候眉宇間一閃而過的陰霾和不耐。
你和你爹的關(guān)系也沒好到哪去啊。他心情很好地勾了勾唇,迅速規(guī)劃自己的下一步行動:“我沒有騙你,逸辰的聯(lián)系方式我真的沒有。但是我可以給你一個你不知道的信息。”
張繼安的耐心已經(jīng)不太多了:“說。”
“你有你的消息來源,我也有我的——你是不是有個家教,叫秦若陽?”
張繼安挑了挑眉,大大方方:“是啊。”
夜子澈眼底笑意漸深:“逸辰在潯津一中讀高二。”
“我知道啊。”
“那你知道他的班主任就是秦若陽嗎?”
“……你說什么?!”
更新時間:2024-12-27 08: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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